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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谁让你是我要抱的大腿

作者:隙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连日细雨,檐角垂落千缕银丝,将青瓦黛墙浸得透湿。


    ”啪嗒“


    一滴雨水正中眉心,惊醒床上躺着的人。


    巫岫猛然睁眼,凤目流转,熟悉的屋顶,熟悉的陈设,她愣怔了两秒,连忙用手摸了床榻,摸了衾被,又摸了脸上的雨水,确是实物。


    她,她重生了吗?


    巫岫还未细想,一道传信符穿过半开的屋门,飞到她眼前停下,化作五个金字——“速来飞云殿”。


    飞云殿是师尊的住处。


    她慌乱起身,撑了伞向飞云殿跑去,顾不得泥水脏了罗袜污了裙裾,雨水混着泪水糊了一脸,直到了飞云殿门前才堪堪擦了几下,理了理散落在额头的几缕碎发,深深做了几次呼吸,缓缓推开了门。


    果然,榻上躺着墨寒川的身影。


    她重生回了第一次见墨寒川的那天。


    “这是墨寒川,为师新收的徒弟,他年长于你,亦有数年修炼根基,我已传了他太虚心法,今后他便是你的师兄。”


    师尊的声音隔着数年光阴乍然入耳,巫岫骤然哽咽,泪水在眼中打转,她低着头,生怕师父瞧出异样来。


    玄真子见她垂首不语,想是她不开心,又宽慰道:“近来为师频感劫动,这一次不知是形灭道毁还是终得圆满,今后有个师兄也能庇佑你。”


    巫岫心头猛地一紧,泪眼婆娑,喃喃地喊了句“师尊”。


    原是如此,原是如此……


    上一世,师尊下山两年杳无音信,她在山中受尽同门嘲讽,好不容易盼得师尊归来,却带了个师兄给她,巫岫只当师尊讥她是废物,说"得太虚心法真传"时,更疑心要弃了她这个不成器的徒儿。


    太虚心法,师尊从未传授于她。


    那时她第一次顶撞了师父,后面更是赌气跑了出去,以至于后面地话师父再也没和她说出来。


    玄真子听她声音微颤,只当她是担心自己,柔了语气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为师要去做闭关准备。你师兄受了重伤,你去王长老那取一枚百脉复,我已和他传过信,你取了回来给寒川服下,这些时日就麻烦你照顾他了。”


    ”嗯,我这就去。“巫岫哑声应下转头便向外走去,再迟一秒那泪水怕是要滴落下来。


    玄真子一脸欣慰看巫岫撑了伞出去,又突然在后面嘱咐道:“等他伤好了就搬去你那,那几个空房子随意给他一个。还有,你跑慢点,小心摔着。”


    巫岫远远的应了声好,及至取丹回来,云榻上只余半盏残茶,玄真子已闭关去了。


    巫岫先将丹药用水化开给墨寒川服下,又打了水给他擦拭血迹,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血渍,也不知流了多少血。


    待剪开玄色劲装时,饶是早有准备,巫岫仍被惊得指尖发颤——新伤叠旧痕,如虬枝盘踞精壮身躯,最深那道剑伤从肩胛斜劈至腰际,皮肉外翻处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清冷如谪仙的师兄,衣袍下藏着这般狰狞过往,她想象不到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累累伤痕,最后还落得个筋脉具断。


    而上一世她却只是给他喂了个药,后面他醒来也只是给了他金疮药便不管了,思及此更觉愧对于他。


    几分暗色染上窗户时,巫岫方为最后一道伤口裹上白纱。烛火将二人影子投在素屏上,她望着墨寒川襟怀尽敞的剪影,忽觉桃腮飞霞,慌忙拽过锦被掩住那片莹白。


    窗外雨打芭蕉,她踱至门前,但见远山如黛,雨帘似织,恍若重生的心绪般纷乱难平。


    此后三日,巫岫日日为墨寒川擦拭换药,又煮了灵粥,奈何昏迷之人难进汤水,她又在粥中化入辟谷丹。


    不过她倒乐得这般光景——褪去清冷疏离的墨寒川,眉眼温顺如幼兽。想着等她醒来便要喊他师兄,每次换药的时候巫岫都会叫上一声“师弟”或者自称”师姐“,趁他没意识总要占些便宜才够。


    第四日晨光熹微,连日细雨也止了势头,巫岫捧着粥碗推门而入,正对上那双如若深潭的墨瞳。


    "可算醒了!"她将青瓷碗搁在案几,回身却见那人目光如刃,周身泛起淡淡血气。巫岫心尖一颤,这是在戒备她?想来也是,这一身伤痕他又能信得过谁?


    巫岫张了张嘴,顿了一下道:"这是太虚宗……"她尾音发紧,眼风不自觉掠过窗棂外树影婆娑,又深吸一口气,回眸时已带出三分笑意:“我是你师……师姐巫岫。”


    墨寒川喉结微动,目光掠过她发间颤动的碧玉簪,复又落回自己襟怀尽敞的寝衣上,终是未语,倒像是在思索什么。


    巫岫又道:”要喝粥吗,你昏迷了三日,该补充些体力。“说着将粥端了过来,坐在床边举着汤匙,吹了吹热气,送到墨寒川的嘴边。


    墨寒川倒也乖巧,就着汤匙喝了下去,几缕乌发垂在鬓边,衬得肤色近乎霜雪,连唇上血色都淡得似宣纸上晕开的胭脂痕,巫岫一时怔住,直到听到有人唤师姐,她才回过神来。


    果然,美人不能细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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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墨寒川道:”师姐,师尊带我回来前说过……”他顿了一下,看向她的眼睛“太虚宗还有位师妹,名巫岫。”


    巫岫面上顿时燃了一层绯红,将汤碗塞入墨寒川手中:“你既已知,又何故来捉弄我。”


    墨寒川哑然,半晌才道:“师妹捉弄我在先。”


    巫岫脸又红了一分,只觉他说的在理,又想起适才心中的愧疚,便夺了碗回来舀起一汤勺递过去:“我开玩笑的,只盼来世我早生几年于你。”


    ……


    等汤喝完,巫岫收拾了准备出去,却见墨寒川一直看着她,她回望过去,他用手指了指自己敞开的胸膛。


    “衣物……”他喉结微动,“可否劳烦师妹?”


    巫岫这才惊觉自己早已将他衣袍剪作破布,当时只找了一件师父的衣衫随便披上,雪色衣料松松垮垮挂在肩头,露出半截清瘦锁骨,倒像是话本里被山匪劫了衣衫的落难公子。


    “我、我这就去取!”她玉颊飞红,逃也似地奔出门去。


    太虚宗的弟子服要去霏微峰领取,离太虚峰不远,就在隔壁,御剑两分钟即到。


    虽然巫岫没有灵力御剑,但也有师父给的飞天灵符,只需一枚下品灵石便可催动,但她着实不想去霏微峰。


    太虚宗五峰并峙,主峰太虚为宗主清修之地,其余四峰各有所长:霏微峰剑气冲霄,斜织峰符箓流光,晦暝峰丹火不灭,银线峰琴音绕梁。然玄真子为天下第一剑修,自其继任宗主以来,太虚峰便成了剑修独尊之地,霏微峰弟子无不以拜入宗主门下为荣。


    也因此四峰弟子中最仇视巫岫的便是霏微峰的弟子。剑修心高气傲,最不齿的便是巫岫一介废材,更何况这废材还是宗主亲传。


    巫岫攥着飞天灵符立在院中,望着隔壁霏微峰上缭绕的剑气,贝齿将下唇咬出月牙印。自她被玄真子收为亲传,那些流言蜚语便如附骨之疽——“废灵根也能当亲传?怕不是宗主私生女”“霏微峰的剑都比你配得上这身白衣”。


    檐角铜铃在风中轻颤,恰似她此刻纷乱的心绪。若踏足霏微峰,少不得又要听那些冷言冷语;若不去,难道要任由墨寒川一直光着?


    巫岫指尖无意识绞着衣带,墨寒川的雪色中衣下的身子突然浮现脑中——清瘦腰线,玉色胸膛,这样想来,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罢了。"巫岫自怀中取出灵石,符篆腾起青光时,她望着霏微峰方向轻叹,"谁让你是我要抱紧的大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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