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白天的天气格外的热。
张宝儿在地里,实实在在感受到了“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的感觉,但张宝儿心里也是“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
由此可见,千百年来的农民,种地务农依旧是同样的辛苦。
这场热,持续到傍晚才稍稍缓解一些。
傍晚,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聚集。
有经验的老人家看着天际阴沉沉的乌云,叹了口气。
“你看说来奇怪,都在同一片天空下,别的地方就有雨,我们这边基本上连个毛毛雨也没有。那边的天黑压压的,我们这边的天还是明晃晃的。这种不下雨的天气还要我们种的庄稼有收成,这不是开玩笑呢嘛?”
村长张贤也在时刻关注着这糟糕的天气。见天际黑云有逐渐压上来的趋势,便打开村里的喇叭,开始喊了起来。
“喂、喂,各家各户、各家各户,注意一下,今晚可能下大暴雨,各家各户把家里的下水道疏通一下,田间地头的水渠什么的都修理修理。”
张洼村只是一个村,市区的天气预报对于张洼村上空的一亩三分地来说,并不是完全适用。
张贤喇叭上喊完话没多久,天边便传来闷雷阵阵。闪电刺破长空,吓得在外的人纷纷回家。不一会儿,暴雨便接连而至。
徐岚走到一半,天空成片成片的雨点倾泻下来。看这场雨没有个渐小旳趋势,徐岚便冒着雨回了家。
由于大雨来的突然,徐岚到家之后还没来得及换身干爽的衣服,从石子厂下班的张友安也随后推开了大门。
平日里张洼村一带下雨,总是打湿路面雨就停了。包括张友安家在内,很多人家的下水口都被泥土所遮盖。院子里的积水出不去,渐渐聚拢在一起,足以淹没脚面。
雨滴打在积水上,泛起一圈圈涟漪。更多的雨滴前仆后继的砸下来,院里的积水表面出现一个又一个泛着波纹的凹陷。
“你是死人吗?家都快被淹了,看不见吗?”
在偏房的徐岚拎着一个外套出门。
“你一天睁眼不骂人心里难受吗?一句话有好几种说法呢!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雨声太大,遮住了徐岚的反驳声,张友安已经踩着积水去疏通下水口。
相比于张友安家的糟心对白,张贤家就平和的多。
“妈呀,水堵在院子里了。”
看着院子里越来越多的积水,张贤拿着家伙事就上去了。
刚刚冒雨到家的王丽萍,还在洗脸洗脚。
“你不穿个雨衣,小心感冒的。”
“没事呢!”
张贤把自家院子里的下水口疏通开之后,又穿上雨衣、踩着雨靴、拿着铁锹,去了外面。
“我给我们去外面看看。”
张宝儿一个人在家,又在山脚下,张贤得去他家看看情况。
王丽萍打着伞看着张贤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如果今晚雨下得大的话,明天地面太湿就不能去地里了。这样想着,王丽萍便不打算管张贤了,她打算包饺子。反正张贤有手有脚,能找得到回家的路。
张贤去张宝儿家的路上,还碰见了驻村干部江远山。
江远山的想法和张贤不谋而合。两个人沿路走过去,把村里一些关键的下水口挨个看了看,见下水都良好,两个人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下雨了,张宝儿给奶奶做了碎面片。张贤和江远山来的时候,张宝儿正在厨房洗碗。见他们家一切正常,两人稍稍叮嘱了几句,便回家去了。
大暴雨又加上时不时的打雷声,让人心底无端升起一股害怕。就好像平日里和颜悦色的老天爷突然发怒了一样。
不过张女子没空管这些事,因为经人提醒,她才知道这个小狸花要生产了。
淦。
喜提姥姥称号的张女子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急忙搬来了救兵。
马秀兰只是生过小孩,但却没有过给小猫接生的经验。她只能硬着头皮准备简易产房。
最近老大家里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胡文芳拎着自己下午拔的小菜去了王秀凤家。
银巧儿在厨房洗碗,王秀凤和张琦两个人看着电视剧。胡文芳便和王秀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直到银巧儿洗完碗之后,带着张琦回家睡觉,胡文芳才小声对王秀凤说明来意。
“徐岚一点也不让着友安,友安说一句话,她顶十句。”
王秀凤听后,幽幽来了一句。
“你们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怎么把男性的地位架那么高?”
“这不是应该的吗?友安天天靠砸石头赚钱,他出的是力气啊!”
“那徐岚天天又照顾家里又照顾地里,不辛苦吗?”
“可是这都是我们女人应该做的啊。时间往前推十几二十几年,我们还不是一样的辛苦。”
王秀凤瞥了眼胡文芳,啥都不想说了。
“村里过一段时间不是有摘梨节吗?你把你的虎头鞋之类的那种东西全拿出来卖了去。平时闲的时候,你就专门做虎头鞋。儿女们的事,你就别管了。”
王秀凤不知道给什么建议,便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这次来没什么收获,胡文芳便换了个话题。
“这些小菜是我自己种的,当时还是我一个苗一个苗移活的。我今天运气也好,正打算给菜园施肥呢,天开始下雨了,我就把肥料一扬。”
看着胡文芳沾沾自喜的表情,王秀凤皱了皱眉头。
“今天雨下得这么大,肥料扬在地里,估计全都冲走了吧!”
“我把水渠堵住了,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听着窗外隐隐的雨声,王秀凤觉得不太靠谱。但见胡文芳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王秀凤也不便说什么了。
雨一直连绵不断地下着,大有持续到明天早上的趋势,为了安全起见,王秀凤留宿胡文芳。胡文芳想了想,便同意了。
下雨了,黄三娘把花往家里搬。不能搬到家里的,黄三娘便找了东西稍稍给它遮盖住。张忠贵全程打下手,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张忠贵心想,花开了五颜六色的,多好看啊!他可得好好保护花。
外面的雨声哗哗啦啦,好像世界手动为每一家拉起了个遮音帘。
徐岚和张友安还在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张贤吃着王丽萍包的饺子,夸赞声不绝于耳,情绪价值给满;张宝儿今晚听着雨声,难得早早躺在了床上。不一会儿,张宝儿便进入了梦乡;张女子和马秀兰两个人熬了个大夜,就为了小狸花母子的平安;王秀凤和胡文芳两个人聊起曾经,倒也难得的开始忆苦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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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黄三娘还在想着她接下来种什么品种的花,身旁的张忠贵早已梦上梁州。
只有江远山,在这种氛围下,难得的抽出时间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张洼村一带除了国道上经过大巴车会提前响喇叭之外,其余时间都是静悄悄的。这种安静,甚至能听到隔壁日常说话的声音。
接受组织任命的前一刻,江远山听都没有听过江城这个名字。
晚上下班回家,江远山和老婆黄玲拿着手机,仔仔细细看着张洼村的具体地址。手指放大的地图上,满目不见一抹绿色。
老婆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为自己打包行李。
江远山第二天便拎着行李前去上任。家里和孩子的担子,就全都落到了老婆黄玲的肩上。
江远山的手机屏保是老婆和孩子的照片。那是当时一家三口去游乐园时拍的,黄玲和小孩头上各戴着一个玩偶发卡,那是小孩最喜欢的动漫周边。
小孩江凛自小古灵精怪。为了让江凛写作业,夫妻俩花了不少心思。其中就有夫妻俩监督江凛的作业完成情况及正确率;作为交换,江凛便抽查夫妻俩对动漫人物的了解程度。
天杀的,年近四旬老人想报警。到底是谁发明的布噜噜、布鲁鲁卡、卡布噜鲁这种拗口的名字?在他们夫妻俩看来这简直一模一样,偏偏江凛如数家珍。
黄玲在视频那边说着江凛在学校里发生的趣事,也汇报着双方父母的近况,却只字未提自己。
“让我看看你。”
江远山对着视频,眼神含情脉脉。
“我有什么好看的,都老夫老妻了。”
话音落,黄玲的半边脸出现在屏幕里。
“黄大医生,额头的伤什么时候好啊?”
这句话一出,视频那边有了相当一段时间的停顿。
“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客厅监控回放了。”
“唉,被你发现了。”
这句话之后,是许久的沉默。
“那天咋回事啊?”
“感冒吧。身体有些虚,去客厅腿软就倒下去了。”
黄玲在视频那边云淡风轻地说着,江远山面无表情地听着,只是眼眶里的泪水干了又满。
夫妻俩夜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半夜。
明天两人都还要继续工作,只能依依不舍挂了电话。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江远山闭上了眼,脑海里思绪杂乱,想了许久才浅浅入眠。
张贤晚上也没有睡一个安稳觉,因为他总害怕出什么变故。今晚没来由的,他的心里乱糟糟的。
王丽萍在床上酣眠,中途起夜见张贤不睡觉,还顺便踹了他一脚。
张洼村坐落在山里,可是山的里面还是山。各家各户依着山谷的河道形状和国道,在适宜的位置建了房子。
王诤王宽两兄弟晚上是提心吊胆了一夜,因为他们听见了很大的流水声。
下雨的时候不觉得。雨下完了,河道里的流水声清晰可闻。
王诤不放心,打着手电筒出门瞧。
黑漆漆的夜里,星星和月亮被云层遮盖。黑夜好像能吞没一切,四周都笼罩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两个人叫醒全家人,准备水万一漫上来,还多个人通风报信。
所幸,一夜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