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网址上预约施肥机的张宝儿。”
“好的,先生,请出示您的证件。”
种子站大厅,光洁明亮的地板能倒映出人的身影,一排排的展览柜里陈列着各种农作物种子及其包装袋,全新风空调送来舒适的凉风。
张宝儿在前台登记,稍稍落后几步的张贤扫了一圈,看见了几个眼熟的包装。
登记完之后,张宝儿跟着工作人员进了里面的仓库。张贤见状,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仓库里,各类农机分类摆放,整齐的排成一排排。
张贤大致浏览过去,有些见过,有些则没有见过。
张宝儿和张贤选了一台。
张贤看着工作人员装车;张宝儿则去了前厅办手续。
前面张宝儿电话联系的时候,种子站的工作人员说全程送货上门,这倒省了不少麻烦。
张贤越看越觉得这个施肥开沟机有点像以前种庄稼用的多功能播种机。
区别就是,人工需要手扶的这个地方变成了靠柴油驱动的。除此之外,新增添了四驱轮胎和座位,人可以坐在上面,不用满地跑来跑去。
机器前面有挡风玻璃和加料斗,透过玻璃能直观看到施肥的多少。并且两个轮胎的间距,正好就是一排刀片,施肥孔藏在刀片里,刀片轮转间完成了肥料的输送。
“现在的人真是能啊!”张贤看着设备啧啧称奇。
司机是位微胖的中年妇女,闻言笑了笑。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没钱,有钱航空母舰都造的咔咔的,你没看新闻啊,现在国家地球上都不待了,开始研究月球了。”
“是啊,所以说现在的人能得很啊!”
看了眼眼前的司机,张贤觉得这个妇女身上有种纯朴的农民气质。张贤试探着开口。
“你在这边是正式工还是临时工?”
这句话给侯言花逗笑了。“你看我这样子像正式工吗?正式工都是吃国家饭的,我一个庄稼汉,哪有这个命啊!”
同是庄稼汉,话题这不就来了吗?
巧了,我也是庄稼汉。
张贤和侯言花两个人聊得十分投机,张宝儿这边的进展也算非常顺利。
“先生,您前面确认了机器能正常启动和运行,如果没有疑问,那么请在这个地方签字。”
“好呢。”
顺着工作人员的指引,张宝儿一步一步走着流程。
虽说是租借施肥机,但是还是需要一定押金的。
当然,如果用户觉得施肥机用的好的话,后续还可以来种子站购买新的。
张宝儿这边办完了手续,便去仓库那边搭车回家。
因为已经装车了,货车便等在路口。
没几句话,张贤已经知道了侯言花的大多数信息。
侯言花家原先在穆岭,后来搬迁到了县城里的安置房。
为了她们能在县城有份工作,穆岭的领导班子给她们提供了各种培训。
侯言花自小就喜欢机械这方面的东西,接触到货车司机这个岗位的时候,她便先考取了驾照。
后来,她入职了一家货车搬运公司。
这个搬运公司和她们村的领导班子有合作。一般遇到政府性的活动,搬运公司基本上会承担一些业务。
“奥,是这么一回事啊!”张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唉,当时我们那个村年轻人基本上都外出务工了,村里留不下人。总之各种原因吧,后面就搬下来了。”
侯言花一边启动车子,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都这样,村里种地没出产,年轻人只能去外面找活路。”
说到这,张贤叹了口气。
“不过怎么说呢,外面的钱也不好挣。你在家一年忙忙碌碌到头一分钱没存下,到外面也是一样的。毕竟外面你也要吃喝拉撒。而且那些东西价格不仅贵还不健康。”
“是呢。”
看着前面的路,侯言花补充。
“我女儿在外地上大学,我看天天吃的外卖。你可别小瞧那东西,小小一份至少二十多块钱,主要是那肉也不知道是啥肉。”
“那就是合成肉,假肉呗!哪有我们养的走地鸡和年猪的肉好吃。”
“就是,五谷杂粮吃大的,平时这么上山把洼的家禽和那城里饲料吹大的肉,就是有区别的。”
一路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张洼村的村头很快就映入了眼帘。
“唉,我看你虽说是个女司机,不过你开车还稳哈!一路上也不摇晃。我们村一些个小年轻开个车像是把飞机开上了。”
这话说得侯言花哈哈一笑。
“你把人抬着。主要是我也好这个。”
“前面有人,你有人的那地方停下来就行。”
“唉,好好好。”
江远山和几个人早早地就站在了村口。其中有凑热闹的,也有来帮忙的。
等车一停,后门打开。几个人三下五除二把施肥机搬了下来。
张文俊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两个被面;一个搭在了货车上,一个搭在了施肥机上。
在张洼村一带,被面是个类似于万金油的东西。
被面说白了就是红色的丝绸上面秀了各种图案,规格大小一般和被子大小差不多。
新人结婚,给新人斜系被面,寓意祝福;考上大学,斜系被面,意思同理。
买了新车,给新车平系被面,意思就是平平安安。
而给侯言花的车上平系被面,除了感谢,还有一种荣誉的意味在里面。
虽然不知道张洼村的人租借了个施肥机在荣誉什么。
不过收到被面,侯言花还是非常开心的。
这种开心,不亚于医生和警察收到锦旗。
这是一种来自人格上的肯定。
除了被面,还有被面搭子。一般结婚和升学是不需要被面搭子的,但在接车这种事情上需要。
感谢的话一般就是烟酒糖茶,不求多好,有就行。
当得知司机是女性时,张文俊便没有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烟酒,转而给司机副驾上放了一斤点心,一斤冰糖。
困难时期,点心和冰糖也很稀有。
现在虽说日子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但旧时的传统还是延续了下来。
“我听他们说张洼村的礼重,这到底不是空穴来风啊!”
侯言花原本下车只是开了个车门,被这一套一套的流程给搞得愣了一下。
曾几何时,穆岭也是这样的,后来人各自四散在外面。说实话,这种流程她也很少见了。
“走,上去吃个饭!”
眼瞅着快到中午了,张贤打算带着侯言花一起去马秀兰家吃饭。
侯言花摆了摆手。“不不不,还得回去打卡。饭再不吃了,你们忙哈!”
侯言花上车,发动车子,摇下车窗,和路边的人鸣笛示意之后,开车扬长而去。
张文俊有些感慨。“还是女货车司机赖!”
“是呢,现在越发达的地方男女地位越平等。”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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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家本来都是一样的。”
给施肥开沟机搭了被面放了炮之后,张忠贵看了下张宝儿的操作,便开着施肥机回了张宝儿家。
“妈呀,这个家伙你们已经搬过来了吗?”
张宝儿家。
胡文芳刚刚喂完张奶奶,正自言自语呢,就听见大门口一阵动静。
不放心的胡文芳赶快走到院子里,便看见张忠贵开进来一个红色油漆的玩意。
张忠贵把东西一放,进来给张奶奶打了个招呼,又风风火火去了马秀兰家。
今天吃过午饭,他倒要看看这个施肥机用起来怎么样。如果好用的话,他也申请一台。
张宝儿到了家,奶奶已经吃过饭了。
张宝儿照例把被子一晒,脏的床单被套往洗衣机里一丢,也去了马秀兰家吃饭。估计等他吃完饭,衣服也就洗好了。
因为奶奶一直躺在炕上,这衣服和床单被套得洗的勤快一些,不然天气热会有异味。
张晓萍今天没什么事,也来马秀兰家帮忙。
“巧儿,离婚手续你走到哪一步啦?”
“说有一个月的冷静期。冷静完再过去一趟。”
“唉,愁死。”听见这话,张晓萍开始替银巧儿抱怨。
“制定这个法律条文的人就没考虑过这一点,你说遭受家暴的人在这期间有生命危险了怎么办?我看网上多的是碎尸的案子。”
见银巧儿面色有些凝重,张晓萍也觉得刚刚说的话有些不合适。
“不过有你婆婆王秀凤在,三虎子到底是有所考虑的。对了巧儿,三虎子呢,咋这几天再没见过?”
切菜的银巧儿闻言,看了张晓萍一眼。
“打工去了,昨晚我婆婆做的饺子,吃完就走了。”
“那一个月到了他再来?”张晓萍有些八卦。
“应该是吧!”
银巧儿有些迟疑,看三虎子以前的反应,她不太确定;不过想到婆婆在她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她便没说什么。
刚到张洼村的张贤得知了一个消息,立马告诉了江远山。
国道原本有一条线路通过张洼村直接连接县城和市区。
以前为了方便百姓出行,县公交集团以给司机出租大巴的方式使得路线正常运行。
后来,为了更好地管理,县公交集团将大巴车司机全都纳入编制,每天定时定点发车。
因为各种原因,这条线路上的司机多半离职了;可相对应的,公交集团并没有补充新的司机,这就造成了来往城区运行班次较少的情况。
结果今日公交集团还发布了公告,由于长期亏损,本线路往后只运行一半,剩余一半则由市公交集团接手。
而市公交集团的路线仅仅是从中转站至镇上;至于镇上到城区,还有分别对应的公交车。
这则通告说明,如果国道一带的居民没有私家车,那么出行去城镇,至少中转两三趟车。
主要是现在村里大多数留守的都是些老人家,老人家腿脚不便不说,本身他就已经与这个发展的社会脱轨了。
去县城还得中转,这样一来,老人家出行更成了大问题。
除此之外,如果张洼村后续真要走旅游乡村的路子,恐怕是有些不太方便了。
毕竟对有私家车的人来说,这个改变没什么关系;但对一些无车一族来说,出行的确不是很方便,所以也就没那个必要非要去去凑热闹。
想到这,张贤想着不如向上反应一下,不料这一反应,张贤简直气了个鼻孔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