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雾赟自从知道自己是个纸片人后，有认真研究过沈自柚的脑回路。
发现开始不能理解，现在仍然是一知半解。
她想写仙侠沙雕文，愣是写出了苦大仇深的样子 。
靳雾赟记得，上次在书里是无意间看到是这样的记忆，却没有看到她在现代前二十多年的部分，这说明，她设置的法术也是有bug的。
怪不得她不想修行。
有那么点坑别人，又要坑自己的意思。
靳雾赟对着人设和剧情阅读了会，道：“你让恋爱脑喜欢一个修炼无情道的，是反差萌？”
沈自柚道：“那可不，我看大多数的仙侠文都是这么写的。”
靳雾赟：“你倒是很喜欢从善如流。”
沈自柚笑道：“过奖，过奖。”
很快，她发现靳雾赟不是在夸自己。
而是在吐槽她写的剧情无聊透顶。
沈自柚无奈道：“可惜我们死得早，还不知道他们的剧情有没有魔改。”
简而言之。
他们的世界已经不是最早熟悉的那个。
也不是所谓的平行时空。
靳雾赟理清楚所有的角色背景，道：“会不会有隐藏的角色？”
在现代的时候，他不是没有监督沈自柚码字。
可惜，直到前几天才有点成效。
靳雾赟一想到自己还要走那些剧情，头皮发麻。
沈自柚作出敲黑板的动作：“我记得的都在这里了，至于我喜欢嗑cp的事，你能不能别太关注？”
又不是在写他们俩捆绑成cp，替主角营业。
靳雾赟道：“我怎知，你最后是否为了自保，把我贡献给妖女还是仙女的……”
说到这个，他就想起白色的屏幕上黑色的字体中，特意加故意写着的殉情二字。
为了沈自柚和之前的沈幽零，他已经嘎了一次。
此刻，居然还是这种糟糕的设定！
靳雾赟涂改了自己和沈幽零的感情线：“总之，我不想被拉郎配，哪有你这么悲观的作者，尽想着殉情。”
他已经不只是生气了，明明是她五百年来给他和鬼新还有男主输入正能量，结果直接给了他这种无语的结局！
靳雾赟有些体会那些书里穿出来的反派，为何会黑化得彻底。
沈自柚这次意外地没有去补剧情：“我这不是怕你是个男二，没人给你做cp，会被读者骂。”
靳雾赟冷冷一笑：“我现在就很想骂你。”
沈自柚提起在他房间薅来的笔写了写东西：“你哪天没骂我？你知道我马甲也不说，把我耍成那样，怎么不说？”
亏她当时滤镜厚如自己的脸皮，对彬彬有礼又有些清冷靳雾赟有那么点好感，这会全没了！
她写的纸片人吐槽完也就算了，还这样怼人。
沈自柚决定亲自改了感情线，让沈幽零独美。
但是，这样岂不是顺了靳雾赟的意思？
沈自柚纳闷了会。
剧情被她改成两人觉得彼此不合适时，才发现剧情的转变不是因为自己改写了什么。
沈自柚放下毛笔：“忘了，我们回来不是我的改变。”
靳雾赟问道：“何意？”
当初，沈自柚就是写完了，他们才能回来的 。
她怎会觉得跟她无关？
沈自柚随便写了靳雾赟立刻变小哈基米，他人好好地站在这：“看到没？不是我带着你重生的。我早说了，我这次没有把自己写进来。”
可恶。
五百多年了，她还不知道算计这些的人究竟是谁。
靳雾赟脸色变得差劲：“你赖在玄虎族的原因，是为了这个？”
沈自柚颔首，脑后的麻花辫垂下来像和她本人一样没精神：“你想啊，我设定的复活点是仙宗，可我们来到了玄虎族。说不定，那人在冬苍山和青丘，或者是妖界。”
书中的世界之外。
可以是现代，也可以是别的宇宙。
沈自柚想着人类能突破多少极限，人类以外又有多高的智慧和能力，是她无法认知的。
她拽着纸张：“小哈基米，这场战争不管打不打，不是你我说了算。”
靳雾赟无言地看着沈自柚。
连作者也无法掌控的局面，会有更危险的事？
靳雾赟问道：“那你想让我冷眼旁观？”
若是如此，他当初大可不必要求重生。
沈自柚道：“我哪敢指使你。”
靳雾赟用消尘清扫座位，优雅地落座：“你使唤我还少吗？”
谁会乐意做个纸片人。
更别说是和不喜欢的人没在一起，就成了工具人和炮灰。
沈自柚道：“先说正题，我觉得这虽然是我写的，但被人利用了，所以有没有可能，你和男女主其实不是纸片人？”
要不然，她一个活人怎会穿越进来？
靳雾赟不相信这么勉强的理由，又莫名地觉得她说得还算有些对。
沈自柚努力别太泄气：“小哈基米，要不按着原剧情走？沈幽零对你好像没那个意思，你不用担心自己会牺牲美色。”
靳雾赟：“……”
这人居然还想让他用美色解决问题！
靳雾赟消化完沈自柚故意气人的话，道：“那你的意思是，我走我的剧情？”
沈自柚：“嗯，这不是你希望的尽到责任心？”
而她此刻看着是在剧情之外，可是让她身处在书里。
沈自柚在纸上画了哭包脸，表达她找不到答案的纠结。
靳雾赟静坐了会，端详着沈自柚眼中的失望和无力。
其实，若不是他坚持回来。
沈自柚还有机会留在她的世界。
靳雾赟重新看了书里大大小小的角色，道：“三界没有被涂炭，我们是不是就能找到那个人？”
也许不是一个人。
是某些团伙。
能力强过天帝。
靳雾赟想到这里，才发现他们的一辈子是别人最不在意的。
生和死随意被拿捏。
沈自柚吐槽道：“我还没想通，如果是针对我们，为何让你我重生？”
她不会真的早早地死在了书里？
靳雾赟盯着鬼新的人设，从侧面和正面来看是个情种，反面就是为了漪诗不顾人死活的妖王，为统一三界不断地扩张领土。
就好像他和沈幽零的cp感情线，虐恋以外是双死的结局。
靳雾赟不解，沈自柚为何笃定他必须跟沈幽零在一起？
在他的视角，跟他相处几百年的人是沈自柚。
不是沈幽零。
而且，沈自柚在顶包的时候对他也没有感情。
靳雾赟发现自己被困在某种误区里，沈自柚其实一直在拿他开玩笑。
夜晚，沈自柚看着空中落下来的雪花。
决定明天开始做个包打听。
顺便捡起码字为生的‘事业’。
这里知道她半个过去的人，只有小哈基米和神秘人。
那她还不能放开点，写一些冷门的话本子兜售给三姐？
靳雾赟被沈自柚眼里的光吓到，她肯定在算计着收些小动物做哈基米。
哼。
一不小心又上了这个女人的当。
“小哈基米。”
“我不听废话。”
靳雾赟离开凳子，看了眼被她小心收着的毛笔。
来的时候，他和沈自柚总是在吵架。
应该是那会，她拿着毛笔当逗猫棒顺走的。
靳雾赟心知沈自柚最大的爱好是写东西，便也没说什么。
沈自柚却塞了他一些口粮：“这是我帮雨媛小公主劳动得到的，当是毛笔的费用。”
这种自动出墨的毛笔不是她写的，用着跟钢笔一样好用。
沈自柚想揉揉靳雾赟的头，这会很高差太大不方便：“从现在起，你做你的正义上仙，我做我的写话本子营生，有空多帮忙给我推销给各大仙宗，三界认识的熟人。”
靳雾赟气得变成约十斤重的小虎崽子跑了。
说了半天的正经事，结果还是这些无聊的事物！
待他回到房间，想到沈自柚已经不急着回现代，是想跟他一起面对剧情的魔改，脸上的肉和胡子不再气得抖动。
靳雾赟悄悄地打开一扇门，被人抱了起来：“小赟，你同沈姑娘说了什么？”
他笑着解释：“说了以后的打算。”
原来是姐姐。
靳雾赟示意姐姐进屋，站在门口见沈自柚的房间点了灯，才给靳雨媛倒了茶水，等着对方说明来意。
“你们都进展到这个地步了？何时成亲？如此，你和夏夜算是有了归宿。”靳雨媛兴奋道，“父亲和母亲以前常说，要看着我们成家立业，现在你先行一步也好。”
靳雾赟一想到跟沈自柚过日子，小虎头框摇着：“不不不，姐姐，我和她怎会成亲？”
靳雨媛给了他灵药：“你身体很差，自己养好才是。人家沈姑娘挺好的。”
靳雾赟瞧着和猫粮颜色相同的药，道：“姐姐，你这会只是为了送药？”
沈自柚对他的好，可不是对未来夫君的好！
岂能混为一谈。
靳雨媛娇俏的脸变得凝重：“我是想说，以后你做了族长是要做表率的，若是沈姑娘有机会修行，带着她修炼，你们可以管理好整个玄虎族。”
上古时期的战火让玄虎族选择半隐居。
多年来，活得还算安全。
如今形势不同。
不可能躲得起千秋万世。
靳雾赟感觉到这次回来，姐姐比书里的性格要成熟：“姐姐，玄虎族需要的是我们，不是我一个，也不是我将来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