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麻烦死了，现实里上那个死班上的精神状态超前，穿越后还是给主角打工的命。
清诀有想过一剑结果他，就像网上说的那样不留后患。
但是按照这个套路发展，主角到时候来个重生夺舍穿越什么的，任何一个因素发生，他更是难逃一劫。
况且他是个幼师，就算再讨厌工作，也无论如何做不到对孩子下手。
清诀心思一沉，干脆收了佩剑。
他松手，看向原处一动不动的孩子，眼中带着一些悲天悯人的味道，单膝跪地。
“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没想到他开口竟是询问自己的姓名，稚嫩的声音缓缓回答：“解……纣”。
清诀抿嘴笑了笑，看着孩子单纯的眼睛，直抒胸臆：“恨我吗。”
那孩子不知道是不是没听懂，总之很迷茫似的摇摇头。
清诀：“……”
态度不明朗啊。
这可不好，别搞时候整出个偏执人设，那很某江了。
清诀伸手，那孩子没躲，于是他顺势摸摸他的头：“起来，带你出去。”
……
守在门口清算人数的清家弟子听见动静，回头：“仙君……嗯？”
他看见自家仙君走出来，手里握的居然不是佩剑，而是一个孩童小小的手。
那个清家弟子马上迎了上去，问道：“仙君，这是……？”
“解家的孩子，解纣，”清诀把男孩交给他，说：“清环，带他换身干净衣服，这里善后交给我。”
“好……”
清环拉过那孩子，心想自家仙君果真是心地善良，对仇家的孩子都这么好。
他看了一眼那孩子无辜的眼神，也是心软。
……也是，父辈的仇恨，和孩子无关。
彻底清理完解家的老宅，清诀又命人安抚周遭百姓，顺便发个公告出去，告诉所有人解家已剿，不必再提心吊胆。
完事之后，清环也抱着孩子回来了，名叫解纣的男孩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脸也擦干净了，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个帅哥胚子。
清诀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变戏法似的从乾坤袋里变出一串糖葫芦递过去。
“你且去，我有话对这孩子说。”
“明白，”清环把人放下，说：“环先行告退。”
清环离开后，清诀并没有松口气，而是心想该走剧情了。
清诀叹口气，再次单膝下跪与他平视，说：“好吃吗？”
那孩子不点头也不摇头。
只是把清诀盯着。
难搞。
难不成真是那种高压锅人设，奖池越累计越多，最后不知道会干出来什么事情。
不如直接告诉他了：“你家里人是我杀的，你可知道？”
“知道，”他双手握着糖葫芦，说：“爹娘做了坏事，应该的。”
“我……嗯？”清诀怀疑自己听错了，微微蹙眉道：“你再说一遍？”
孩子听话的重复了一遍：“应该的。”
清诀战术后仰。
这坦然的把他接下来要开导的话全打乱了。
他还想说些大道理，立个君子人设，这样起码往后不会怪到他头上来。
但是他怎么知道全都懂了似的？而且接受度这么良好？
这**三岁？
不，不对。
清诀反应过来。
难道说，他一开始就遇到了重生后的主角？还是说，和他一样是穿越的？或者觉醒？
“……学好数理化？”
“？”
不是穿越。
“小朋友，老师……本君很认真的问你，”清诀稳住心态，继续试探：“不会觉得这样不对吗？不管做没做坏事，那可是你的亲人，你对他们应该是很有感情的。”
“仙人哥哥，”那孩子认真回答：“父亲母亲对我不好，而且我和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虽然你说的我不太懂，但是我觉得，我对他们没有太多感情。”
“……你可知道你今年是几岁？”
“五岁。”
“……”
哦五岁啊。
那就……
……正常个屁。
五岁的孩子，表达这么清楚看的这么通透吗？
信他不是重生还是信我卜清诀是秦始皇。
“哦？”清诀强颜欢笑，其实心中警铃大作，接着问：“可是爹娘他们把你藏进水缸里，不是保护你吗，就算平时对你再不好，本君相信他们也是爱你。”
“仙人哥哥说错了，”孩子奶声中带着一些细微的口齿不清，道：“我每隔一段时间就被关在水缸里饿肚子，他们是在罚我，不是保护我。”
“……那难道，”清诀道：“你的亲人都不在了，你高兴吗？”
“也没有，我觉得、这件事和我没什么关系，”孩子仔细思考了一下，回：“没有高兴，也没有悲伤，做错了事情要被罚，应该的，但是他们是我家人，我也不会高兴。”
“那你以后何去何从，你可有考虑过？你颠沛流离的时候，会恨我杀死了你的父母。”
“不会的，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不能因为自己过得不好，就把错都怪给仙人哥哥们，那样和坏人没区别。”
清诀心里猜测他是重生，但是看见他稚嫩的脸庞和奶声说这种话，简直听笑了：“你分得清好坏吗，跟个小大人似的。”
“好坏自在人心，很多事情我还不懂，但是我觉得起码不要成为我认为的坏人，也不要责怪我认为的好人。”
……
说了这么多，清诀愣了愣，看着那孩子眼神还是澄澈的，虽然说辞不像这个年纪的，但也不似个大人套在孩子的壳子里。
也不排除他演技好成这样，连眼神都能骗过去。
越是这样就越难搞。
根本不知道对方那句话是真的，那句话是演的。
也没有任何把柄能判断对方的实际年纪。
太被动了。
清诀想到这里，眉头蹙的渐渐深了，那孩子有些担忧，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不哭也不闹，默默补充道：“仙人哥哥，我……只是想说，您很好，刚才的哥哥也很好，您不用怕我报复您，我能明白。”
好心的仙人哥哥，请不要把他当做坏孩子，他正发自内心的感谢你们所做的一切。
清诀噌的站起来。
他……他连自己的想法都看透了？他还知道“报复”这个词？
金手指？系统？剧情杀？
他难道……
读心术？还是什么上仙神明下凡历劫来了？
这到底什么设定。
难道不是某点也不是某江，是某茄？
草木皆兵。
清诀还记得自己同事的吐槽：“卜清诀，你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你手机里的小说软件全部卸载，名字也最好改一改，我怕你哪天穿越。”
一语成谶。
那个时候清诀开玩笑般回答：“上班本来就很烦，还不允许人逃避一会现实了？我要是穿越了我第一个报复社会。”
他却从一个现实逃到另一个现实里来了。
这五年他也没闲着，潜心修炼，坐稳地位，因为他知道自己随时面临着被杀，被草，被当炮灰的风险。
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有实力才有话语权，刚好他对这具身体适应的及其快，做什么都方便得多。
好好好。
清诀怒极反笑，因为过于难绷反而释怀了。
但是。
那又怎么样。
起码死之前他想骂谁骂谁。
至于生死正邪，就不是他该管的事，退一万步，真有剧情杀，怎么也躲不掉，既来之则安之。
面对孩子单纯的双眼，清诀忍不住想：如果他不是什么重生没有什么金手指，真的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他只是懂事了一点，聪明了一点。
生在人人喊打的家族，他该如何自处。
清诀心思千回百转，小声骂了一句他可真是个大好人。
大大的好人。
抱歉了，让孩子哭泣这种事情，他做不到。
再退一步说，与其把风险留在未知里，不如把风险留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
只要把握好那个度就行了，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很欣赏你，随我回清家，愿意吗？”
那孩子看着清诀，眨着无辜的眼睛，问：“真的吗？”
“当然，我雾青仙君向来说一不二。”前提是你真的老实本分。
否则雾青仙君的事，和他卜清诀何干。
以后发誓都用这个称号。
然后，传闻如疾风骤雨一般迅速席卷清家地界的民众。
“听说了吗？雾青仙君收徒弟了！是个三岁小娃娃。”
“有什么稀奇的，他们清家从小的天才还少吗。”
“哎呀不是那种弟子！是亲传的关门大弟子呀！”
“啊？谁？谁的亲传大弟子？”
“雾青仙君！就是那个高贵冷艳，飞花摘叶皆可杀人的雾青仙君！”
一人有幸见识过雾青仙君一张淬了毒的嘴和狡猾的笑容，真诚发问：“……他，高贵冷艳吗？”
并非。
“仙君您喝茶。”仙门内，清环把一杯茶水放在庭前圆桌上。
“嗯。”
清诀回了一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之前清家的茶水全是比他命还苦的苦丁茶，穿越后他命人换了，甘甜清香，好喝多了。
若是五年前真正的雾青仙君，倒是的确配得上“高贵冷艳”这个词。
但五年前清诀魂穿，雾青仙君就变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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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