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你打我干什么!!!!!来人啊!欺负灵植了!二师兄杀人灭口啦——!”那株刚被谢清徽强行“静音”的蒲公英此刻在他腕间疯狂扭动,草叶乱舞,唾沫星子(花粉)四溅,声音尖利得能穿透凝翠玉魄的屋顶,“大家快看啊!谢清徽!道貌岸然!偷窥狂!欺负弱小!!现在还要捂我的嘴!没天理啦!灵植权何在——!”
谢清徽的脸,从耳根一路红到了脖子,连那半截焦黑的眉毛都显得格外生动……
苏甜儿眨巴着大眼睛,看看谢清徽那副恨不得原地羽化登仙的窘迫样子,又看看地上那幅《寒玉夜刑图》和旁边的“绝品龟息散”玉瓶碎片,最后目光落到云素商那张面无表情、但眼神深处仿佛有火山在酝酿的脸上。
“师姐…”苏甜儿小心翼翼地把嘴里的“紫气东来糕”咽下去,试图缓和气氛
“师兄他…他画得还挺…嗯…传神的?”她指了指地上墨袍女子执鞭的英姿……
云素商:…………谢邀,不想看
谢清徽猛地瞪向苏甜儿,眼神充满了“求求你别再说话了”的绝望。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膳堂门口的光线似乎暗了一瞬。
一个身影,被两个弟子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正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挪进来。那人身形高大,却佝偻着背,每一步都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外袍,但走动间,隐约能看到内里包裹的层层绷带,尤其是后背的位置,布料绷得紧紧的,透出一种不祥的僵硬感。阳光落在他苍白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却透着隐忍痛楚的轮廓
萧烬珩!
膳堂里的笑声,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掐断,死寂,真正的、连针掉地上都能听见的死寂。
所有弟子瞬间低头,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放轻了,仿佛刚才的哄笑从未发生过。只剩下蒲公英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嗝:“嗝…谁?谁来了?气场好冷…”
搀扶萧烬珩的弟子额角冒汗,大气不敢出,只想赶紧找个偏僻角落坐下。
云素商心里咯噔一下,头皮发麻:(OS:完了!苦主登场!大型社死案发现场!)她下意识地想把脚边那幅《寒玉夜刑图》踢到桌子底下去。
萧烬珩似乎感受到了膳堂内诡异至极的气氛和无数道偷偷瞟来的、含义复杂的目光。他微微蹙眉,带着重伤后的虚弱和一丝不耐,缓缓抬起了眼睫。
那双深邃的眼眸,先是扫过一片狼藉、气氛凝滞的膳堂中心,然后——精准地、无可避免地——落在了云素商身上,紧接着,他的视线微微下移。
地上,那幅墨迹淋漓、细节“传神”的《寒玉夜刑图》正大喇喇地摊开着,画中墨袍女子(云素商的脸)执鞭的狞笑,和他脚下匍匐少年(他自己的脸)血肉模糊的脊背,在翡翠膳堂柔和的光线下,清晰得刺眼!
萧烬珩的目光骤然凝固。
空气仿佛彻底冻结了。时间也停滞了。云素商清晰地看到,萧烬珩苍白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瞬间翻涌起极其复杂的东西——震惊、屈辱、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被当众扒开伤口、反复鞭尸的滔天怒意!
那怒意如同冰层下的火山,濒临爆发,让他重伤的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萧烬珩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因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只觉得后背那被抽烂的伤口,此刻正随着这幅画和这荒唐的场景,被无数无形的鞭子再次狠狠抽打,火辣辣地疼,连带着心口都窒闷得喘不过气。
云素商OS:药丸!药丸!这波仇恨值直接拉满!谢清徽你个坑货!苏甜儿你个憨憨!蒲公英你个搅屎棍!原主你造的什么孽啊!!!穿书生存法则第一条彻底失效,现在全世界都尴尬得想原地爆炸!!!
蒲公英:“……(感受到顶级低气压,默默把叶子缩成一团,装死)”
翡翠膳堂,这座流淌着春山灵蕴的豪华“坟场”,此刻只剩下一种声音:令人窒息的沉默,和萧烬珩压抑到极致的、粗重的喘息声
云素商脑子里只剩下最后一行OS疯狂刷屏:
“救命!现在退宗去魔界还来得及吗?!在线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