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研二,你眼眶都被打黑了,笑起来居然能还能弯眼睛诶。”
面对萩原研二的提问今泉飞鸟选择绕开话题,凑到萩原研二脸前面仔细观察,真是好对称的一双熊猫眼。
坐在萩原研二和今泉飞鸟对面的松田阵平嗤笑:“某些人自己拆弹不穿防护服,怎么好意思说别人。”
萩原研二正色:“这一茬不是已经过去了吗?现在是在说小飞鸟的问题。”
说实话,萩原研二并不是怀疑今泉飞鸟和下午的便利店爆炸案真的有什么直接联系,松田阵平当时也在场,这个案子的嫌疑人被当场抓获是没有什么可以质疑的地方的。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是等他们各自写完自己负责案件的报告才出来吃夜宵:一个人的报告是关于假炸弹真枪击的横山株式会社案;另一个人的报告是关于犯罪嫌疑人供认不讳、□□的便利店爆炸案件——没有横山株式会社案,因为松田阵平到的时候案件已经接近尾声,他知道的那部分萩原研二也知道。
总的来讲,虽然今天两起案件都和炸弹有关,但到此刻需要两位□□处理班成员的地方基本没有,所以他们才能勾肩搭背出来吃夜宵,顺嘴讨论了一下两人遇到的案件。萩原研二惊奇地发现:之前他出外勤时贡献过破案线索的今泉飞鸟又一次出现在了打工人的下克上现场。
而今天下午的便利店爆炸案甚至不是萩原研二知道的第二起,此前和今泉飞鸟接触过之后他和目暮警部偶然谈起,发现今泉飞鸟出现在犯罪现场的次数甚至比一些乡下警察都要多,见过的案件从爆炸、投毒、枪杀、机械性窒息、锐器伤致死等不一而全,履历丰富令人沉默。
今泉飞鸟打过工但没出事的公司:死神曾经来过!
当时萩原研二问出一句以他的情商本不该问出的话:“……目暮警部就没觉得今泉飞鸟出现在犯罪现场的次数多了一点吗?”
目暮警部说起这些显然也有点麻爪:“不止你这么怀疑过,知道这些事的所有人几乎都怀疑过,但怎么侦查今泉飞鸟都和案子没有直接联系,无论是其他证人还是犯罪嫌疑人都没有提出可供支撑这份怀疑的东西,物证也没有。今泉老弟就是单纯路过顺便做证人。”
一些犯罪嫌疑人在听到类似提问后甚至还大肆嘲笑警方无能,说就是因为警方都是一群蛀虫他们才不得不铤而走险。
萩原研二后来也自己调过档案,走访一些地方,发现确实如此,只能感慨人与人的体质真是不可一概而论。
目暮警官对此:“那小子还说这是什么案件总是围绕在侦探身边,暗夜男爵看多了。”
和松田阵平交流了一番今泉飞鸟的光辉经历后,松田阵平显然也震惊非常,接着就在店里遇上了同样来吃夜宵的今泉飞鸟。
今泉飞鸟一进门就发现了两个显眼的熟人,他看见萩原研二的熊猫眼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被松田阵平揍了,打个招呼就直接过来蹭到萩原研二边上坐下,试图阴阳怪气的说话,以加深萩原研二拆弹要穿防护服的印象。
还没开口就被萩原研二捉住,问他下午怎么又出现在打过工的犯罪现场。
今泉飞鸟:失策!
萩原研二虽然觉得有的人可能就是倒霉一点,遇见的案子多,但经过几次路上“偶遇”今泉飞鸟和打电话联系感情之后,他发现此鸟的洞察力不弱,如果真心想避开类似事情,有一些案子是可以避开的,不避开纯属是因为此鸟喜欢看这个热闹。
得出结论后萩原研二一度不可置信地反复推导,最终发现今泉飞鸟真的就是个乐子人,年纪轻轻就沉迷看别人的阴间热闹。
萩原研二得出结论后又与今泉飞鸟开诚布公地对话了一次,内容不是让今泉飞鸟利用他的能力在案件发生之前阻止,而是让他不要上赶着出现在犯罪现场,与危险为伍总有一天会反噬自身。
阻止犯罪是警察要做的事情,在那之外,作为普通公民今泉飞鸟首先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
今泉飞鸟当时愣了一下,很快就乖巧地答应了。
后来一段时间萩原研二对东京范围内的案件仔细留意,也没再发现过今泉飞鸟出现在现场,也就放下心。
结果!
结!果!
和松田阵平一交流发现此鸟故态复萌!
面对萩原研二的严肃,今泉飞鸟再次转移话题:“什么事情?哪有什么事情?面来了!饭来了!”
今泉飞鸟招呼走过来的店员放下餐食直接一个开吃,试图躲开难以回答的问题。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后叹了口气,干一天活没吃晚饭,他们也饿了,还是等吃完拉面之后再教训孩子吧。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两人吃的是这家店的经典拉面加量版,今泉飞鸟吃的是这家店的猪排饭双倍猪排版。
猪排饭有两种做法,一种是干炸猪排配切得极细的包菜丝,炸猪排裹的面包糠被炸得酥脆,第二种是滑蛋猪排饭,炸过的猪排被放进熬过的高汤里浇上蛋液,猪排外壳被汤汁和蛋液浸软。
今泉飞鸟今天吃的是第一种,猪排被他咬得咔滋咔滋,双倍猪排就是双倍咔滋咔滋。今泉飞鸟吃的时候还偷偷用余光瞄萩原研二的脸色,他没看松田阵平,主要是和松田阵平不熟,松田阵平应该不会对他多说什么,毕竟松田阵平又没有让他以后少出现在存在危险的地方。
今泉飞鸟理直气壮。
但萩原研二就不同了,这人还蛮好的——没有说松田阵平不好的意思,而且今泉飞鸟还答应过他要好好生活——没有说自己现在的生活状态除了当吗咯还有不好的地方的意思。
今泉飞鸟当初答应萩原研二少到处乱跑还是做到了一段时间的:他那段时间没在东京打工,出组织的公差全国各地地跑,反正萩原研二不知道他在干嘛,没发现就是没发生!
可是事情总要面对,终于他还是回东京了,回来就要花钱,花钱就要打工,打工就要遇见领导,领导很少有好东西。于是寂静一段时间后,东京死亡率再次稳步上升、喜提新高。
高到了萩原研二耳朵里。
这段时间今泉飞鸟也不是没想过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即能当职场奥特曼又能保住自己在萩原研二那里的承诺,想来想去也没有办法。
那可是现场观摩煞笔领导的死状啊!
还有煞笔同事犯罪之后被绳之以法的现场高清3D版!
哪个打工人能拒绝这份诱惑?!
今泉飞鸟痛心疾首,难以割舍,一拖再拖,终于还是拖到了萩原研二知情。
今泉飞鸟又叼起一块炸猪排嚼嚼嚼,再偷偷瞄萩原研二一眼。
今泉飞鸟:!
偷看萩原研二被本人逮个正着。
他迅速移开低头扒饭。
哎呀这猪排可真猪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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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饭可真饭啊。
今泉飞鸟埋头苦吃,死活不再往萩原研二方向看,脑子极速转动思索要怎么回答萩原研二自己还出现在犯罪现场的问题。
旁边的萩原研二吃完从容淡定地擦擦嘴,如果忽略他的黑眼圈,那加上松田阵平和今泉飞鸟真是让街边拉面店蓬荜生辉的美男子三人组。
但是不能忽略黑眼圈,所以现在只有让街边拉面店蓬荜生辉的美男子两人组、饿死鬼投胎三人组。
今泉飞鸟被自己发散的思维逗笑。
萩原研二敲敲桌板:“吃完了就把碗放下,没吃饱就再加,不要抱着空碗扒拉。”
今泉飞鸟老老实实把筷子放下,擦嘴喝水:“吃完了。”
萩原研二很有长辈风范地一抬下巴,示意几个人吃完了就出去说话。
松田阵平也没有再拆他的台,和今泉飞鸟一样跟着出去了。
三个人走在路上,此时夜深,路上行人稀少,只有路灯和三个人的影子相伴,萩原研二不开口,走在他右边的今泉飞鸟也不知道说什么,左边的松田阵平也只是沉默,看起来想要和萩原研二说的已经在见到今泉飞鸟前说完了。
当然也很有可能是准备在萩原研二训完今泉飞鸟之后接着训萩原研二。
今泉飞鸟没有动用自己的观察能力去看松田阵平或者萩原研二,只是脑子空空地乱转,随意地听街边蝉鸣。
唉,一想起蝉鸣就能联想到那个被*出蝉鸣的橘子味汽水少年……不不不,住脑,不能再想了。
今泉飞鸟脚步乱了一下。
“飞鸟。”
萩原研二的脚步倒是一直很稳定:“我知道你一直心里很有主见,也是一个很聪明、有分寸的人。”
今泉飞鸟:来了来了!
“你能够分清危险的边缘在哪里。”
今泉飞鸟:经典的欲抑先扬!
“但很多时候,真正的危险往往就发生在人自以为万无一失而放松警惕的那一刻。”
今泉飞鸟:唉,萩原老师说话怪苦口婆心的,但是我又不会听。
“我不希望有一天听到你的姓名是在社会新闻受害者播报的时候,你明白吗?”
今泉飞鸟:良心好痛,当一个叛逆学生良心好痛。
萩原研二停下来摸摸拍拍今泉飞鸟的头:“在危险边缘涉足会让在乎你的人伤心的。”
今泉飞鸟:“研二,这好像是摸狗的手法。”
萩原研二使劲给今泉飞鸟一个爆栗。
“嗷!”
“臭小子刚刚我白讲了是不是?就发现了这个?”
今泉飞鸟捂着额头:“我知道啦,不主动到危险的地方见危险的人。”
他扑到萩原研二身上抱着萩原研二摇来摇去:“我知道啦,研二酱超在乎我的,我不会让研二酱伤心的。”
萩原研二僵住一瞬间,日本人都是很有距离感的人,除非关系近到一定程度或者工作社交需要,否则嘴上说得再漂亮也不会有亲密的肢体接触。他和今泉飞鸟虽然认识一段时间了,但见面的次数不超过十次,关系远远没有熟悉到可以抱来抱去的地步,此刻显然也不是工作社交场景。
怎么办?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是因为他说的关心的话太多被今泉飞鸟误解成别的意思了吗?
他萩原研二当代警察绝对没有拐带青少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