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让让，我要坐她上家。”Kevin说着，一把推开身边的男友，挤到了林煦同左边的位置。
“拜托，你哪次不是抢着坐我上家？”林煦同无奈地瞥他一眼，语气里带着笑意。
前几局大家玩得都保守，像是在热身，没人急着“演”。但几局下来，陈令已经摸透了林煦同的路数——她属于极度谨慎型，手里哪个点数多，就只敢往那个数上喊。七个人的场子，哪怕喊到十四个2，只要她手里没凑够两个2，都得犹豫半天才能开口。
“十七个6。”上一把刚喊到十二个4，Kevin突然跳级，直接报出个夸张的数字。
“开！”林煦同想都没想，抬手就拍了桌。
众人掀开骰盅，Kevin和林煦同的骰子里连个6的影子都没有，全场所有1和6加起来，也才刚够十二个。
“就知道你想讹我，小样儿。”林煦同冲Kevin扬起下巴，笑得得意，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下一把，第一家从七个1开始叫起，气氛渐渐紧张起来，前几家都喊得小心翼翼。
“十三个5。”轮到Kevin，还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
“十四个5。”林煦同咬了咬下唇，略一思忖，决定跟一把。
“十五个5。”陈令的声音不高，轻轻落在喧闹里，没有开她，反而往上加了一个。
“这位帅哥明显在放水哦，不过我可不会。”陈令的下家笑着打趣，直接喊了“开”。
骰盅掀开，Kevin和陈令的骰子里都没见5，全场加起来也才十个。陈令没多说什么，给自己倒了三杯酒，喝到第三杯时稍作停顿，抬眼跟Kevin对了个眼神。
Kevin冲他举了举杯，嘴角噙着抹了然的笑，陈令会意，轻轻点了点头，仰头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一个小时玩下来，桌上的空酒杯堆了不少，每个人都喝得脸颊发烫。唯独林煦同，是历次玩骰子中喝酒最少的一次。
“既然都喝得差不多了，换个玩法吧？”Kevin晃了晃杯子里的冰块，提议道，“玩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他指了指桌中央那个空酒杯：“答完真心话的，可以往这里加任意一种饮料；不想答的，就得把杯子里的混合饮料喝上半杯，敢不敢？”
桌面上此时散落着各种罐子瓶子，有辣椒酱、蕃茄酱、可乐、苏打水、果汁，甚至还有半瓶没喝完的威士忌和几罐气泡酒，五颜六色的，看着就够让人头皮发麻。
众人纷纷应和，最后敲定用抽扑克牌决定回答真心话的人选，抽到最小牌的人回答真心话，问题由反应最快的人提出，同一个人不能连续两轮提问，问过的问题不许重复，没被回答的问题会一直“挂”着，直到有人接招为止。
规则刚定完，Kevin已经迫不及待地把扑克牌拆开，洗牌的动作带着点刻意的花哨，引得旁边的吸血鬼男友看着他笑了。
“救命啊！！！”林煦同举着抽到的牌哀嚎起来，“我这是什么烂运气，一上来就抽了张黑桃三！”她玩这种游戏向来是衰神附体，经常连着三盘都抽不到五以上的牌。
“宝，别怕，有我呢。”Kevin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红桃三，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用谢。”
“你为什么跟小王分手？”林煦同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对面的同学已经抢先抛出问题——巧的是，这也是她一直想问的。
“被绿了。”Kevin说得干脆，脸上带着点被戳中痛处的窘迫，回答完就抓起桌上的辣椒酱，往中间的杯子里挤了一大截。
“你看，这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林煦同力挺好友，冲Kevin身边的男友抬了抬下巴，“这位哥哥明显更帅啊！”
也许是今天有新人加入，林煦同居然转运了，连着玩了快十局，都没抽到过最小的牌。
游戏继续，问题渐渐变得大胆起来。
“你上一次奖励自己是什么时候？”有人问向抽到小牌的男生。
“太久了，忘了……大概是去年吧。”男生笑了笑，往杯子里加了小半罐可乐。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大三。”回答的人很坦然，顺手倒了点柠檬汁进去。
“有没有对同性心动过？”
“没有。”
“对异性更看重脸还是身材？”
“脸。”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回答得轻描淡写。
“哇哦——”全场瞬间炸开了锅，起哄声和口哨声差点掀翻屋顶。中间的杯子里已经积了小半杯混合物，辣椒酱混着可乐、柠檬汁，看着就够呛人。
这一轮，林煦同的好运终于到头了，手里那张牌明晃晃是最小的。
“最近有心动的对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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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vin抢在所有人前面开口，暂时把刚才的午夜场节奏拉了回来。
林煦同瞥了眼桌中央的杯子——里面已经成了大杂烩，辣椒酱、番茄酱、可乐、加多宝，甚至还有不知谁恶作剧倒进去的半管生理盐水，颜色浑浊得让人发怵。
她认命地叹了口气：“有。”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吹走。
陈令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垂上，没说话，只是喉结轻轻动了一下。
哪知道霉运一旦回来就挡不住，下一轮，最小的牌又落到了林煦同手里。
“你心动的对象，在这张桌子上吗？”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吸血鬼同志突然开口，这是他今晚提出的第一个问题。
Kevin立刻朝他投去“干得漂亮”的眼神，两人默契十足。
林煦同看着那杯混合物，又扫了眼桌上的人，最终苦笑着端起杯子：“行吧，我喝。”心里却在嘀咕——这俩果然是一对，配合得真够好的！
她捏着鼻子，仰头灌下那杯五味杂陈的液体。辛辣、酸甜、苦涩、还有生理盐水的咸味一股脑涌上来，呛得她眼圈发红，喉咙里像着了火。
喝完半天，她才缓过劲来，感觉灵魂像是从她体内出走后绕宇宙跑了两圈，才慢悠悠钻回自己的身体里。
陈令看着她皱成一团的脸，不动声色地把自己那杯没动过的苏打水推到她手边，她却没接过去。
“糟糕，梅花三！我这下完了啊！”林煦同举着牌，脸皱成了一团，表情写满了为难。
“哦吼，嘘嘘这是还想尝尝那杯‘特调’的滋味？”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打趣道。
“我是方块三。”陈令瞥了眼自己的牌，随手扣在桌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
“那这位先生，”吸血鬼同志适时开口，把刚才那道题又抛了出来，“你心动的对象，在这张桌子上吗？”
“是。”陈令点了点头，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林煦同瞬间僵硬的侧脸，语气笃定。
在座的人立刻起了哄，眼神在陈令和桌边几人脸上来回打转，个个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
“噢，该不会是我吧？”Kevin夸张地捂了捂嘴，伸手就想去翻陈令的牌，“可惜人家已经有男朋友啦～”
陈令轻轻一抬胳膊，把牌扫进了牌堆里，避开了他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