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然忙完一切回到房间,看到床上的女人时,才想起自己忽略了什么。
程悦是真要和他一起睡。
看时间已经很晚了,江然干脆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打算去和其他男同学挤一晚,至于他的房间,就留给她好了。
“你去哪?去找木蘅?”
“别乱说。”
苏柒主动抓住江然的衣角:“你别走,我害怕。”
“刚才不知道害怕,现在害怕了?”
苏柒敏锐察觉到了对方话中藏着的情绪:“你担心我啊?”
江然语气平静:“不论是谁,我都会担心。”
这旅馆里已经接连死了三个人,徐阳也形同疯癫,凶手还没找到,这里本身就危机四伏。程悦今天很引人注目,万一暗处还藏着拐卖团伙的人,她会很危险。
苏柒哼了哼:“中央空调。”
江然不理会苏柒的吐槽。
“我去看看还有没有人愿意和你一起住。”
“可我只想和你住。”
苏柒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边,仰面看着江然,目光直接而清透。
江然此时才注意到,苏柒穿的是他的衣服,白T恤罩在她身上,领口歪斜地露出半边锁骨,下摆刚够遮住腿根,每次轻微晃动,都能露出一段惊心动魄的腰线。
“他们都讨厌我,万一有人半夜用被子捂死我怎么办?”
“那也不至于。”江然的视线已经移开,声音也轻了一些,“早就说了让你不要到处得罪人,能讲道理的就不要动手,能平和解决的就不要逞一时之快。”
“好嘛,下次我一定听你的。”
苏柒的手轻拽对方衣角:“可是今天我好害怕,如果有陌生人在一定睡不着的,你陪陪我好不好?不要让我一个人好不好?”
说着指尖缓缓向上,出其不意地勾住男人的尾指,就像那日在锦枫城电梯里勾住顾郁一样。
江然浑身一麻,大脑回神之前,已经不受控制地点了头。
就好像这个动作是什么印刻在记忆里的开关,能让他放弃原则、予取予求。
“江然你真好”,苏柒根本不给他反悔的机会,不由分说地圈住他的腰,绵软的姿态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目光所及都是他不能细看的地方,鼻尖也萦绕着属于她的气息,江然的手推也不是,放也不是,只能移开视线解释:“我的意思是我打地铺。”
苏柒这次不反驳,反正人都在屋里了,想怎么样还不是她说了算。
“好啊,你在下面,我在上面。”
江然瞪了苏柒一眼,不管表情再怎么淡定,耳垂还是红了。
苏柒深知,露骨的话不能一直说,真正能牵动情绪的,还是隐晦的撩拨。
她语气轻飘飘的,似乎很随意:“你的衣服好硬啊,磨得我有点不舒服。”
这话让江然呼吸乱了,他只能屏息凝神,尽量不去想她的肌肤会蹭到他穿过的衣服,不去想是究竟哪里磨得不舒服,只干巴巴道:“地摊买的,质地不好。”
“那以后给我买好的,好不好?”
江然沉默。
“封凛可以给你买。”
苏柒心里没忍住啧了声,男朋友难得这么青涩,又好骗,偏偏程悦嫌贫爱富在前,被捉奸在床在后,想让他毫无芥蒂,也太难了。
空气中隐隐的暧昧完全没了。
江然开始整理地铺,他没有从床上分被褥,而是从柜子里翻出一些褥子,很薄很旧,有的地方还有破洞。
苏柒指指自己的被子:“你这样会冷的,我分你一床被子吧。”
她睡过地上,当然很清楚,寒意会直接透过被褥刺进骨头缝里。
“不用,会弄脏。”
说着江然将地面擦了三遍,又铺了一层塑料袋,一层自己的衣服,最后才把破旧的被褥铺上去。
苏柒这才明白,他将床上的被褥全留给她不是出于怜香惜玉,而是不想弄脏旅馆里干净的被褥。
她想起他昨夜擦拭那些泔水痕迹的样子,清江大学这么多学生,被困旅馆也好,先前支教也好,都带着一种居高临下、体验生活的感觉。唯有他,是真的看到了生活在这里的普通人的艰难。
尽管,这些连旅馆的老板老板娘都不会在意,因为他们压根也不是正经生意人。
苏柒的脚尖微微晃动,心动从来不是一瞬间的动作,而是持续的动态。喜欢上一个对自己好的人或许不简单,但迷上一个本来人品就很好的人,却是非常容易。
她承认,哪怕没了记忆,哪怕换了人生,短暂成为程悦和江然,她依旧会喜欢他。
等江然的地铺铺好,苏柒一个打滚躺了下去。
“我要睡这里。”
江然觉得她是图新鲜:“这里很硬很冷,小心肌肉僵硬,还会着凉。”
本以为最怕吃苦的某人会立刻爬起来,却不想她意外地坚定。
“我知道”,苏柒很直接:“你也会冷,我舍不得。”
江然愣住,完全没想到程悦会这么说。
其实以他记忆里对她的了解,应该怀疑这话的真假才对,但此时此刻,他看着面前人的眼神,莫名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耳垂又开始发烫,这次明明什么过界的话都没说。
许久江然才道:“凉气重,你是女生,还是睡床上好一点。”
苏柒是真想把这句话录下来,循环放给封凛听。
同样是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没等两人商量好,房门被人敲响,是清江大学的学生。
“江然,程悦,大家商量着不如一起在楼下打地铺,以免再发生什么事情。”
……
苏柒本不想去,但听说陈幽也在,她在男色和陈幽之间犹豫了半秒,还是抱着被褥一起下楼了。
苏柒下楼时,底下已经聚集了一大片人。
都是清江大学的学生,大家将一楼隔了一道帘子,男生睡一边,女生睡一边,中间燃着炭火,也不算冷。相熟的会自动凑在一起,如今好的位置几乎都满了,只剩下边边角角,不过也刚好,陈幽那个孤僻的性子,本来就睡在最角落。
苏柒绕着剩下的区域看了看,挑挑拣拣后选了陈幽旁边。
她开始铺被子时,都能明显感觉到陈幽很僵硬,她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千万别和我说话”的气息,手指无意识抓紧了被子里的东西。
透过缝隙看到了碎花样式的布料,苏柒知道,那是陈幽布娃娃的裙子边。
苏柒也没有为难陈幽这个顶级i人,她不喜欢说话,她也就不搭话。再说程悦人缘极差,她突然和陈幽聊天,反倒会给她带来非议。
然而睡到半夜,苏柒突然感觉一阵窒息。
乌鸦嘴了,真有人来捂死她!
苏柒发不出完整的喊叫,只能拼命扭动身体,双腿踢打着周围的地铺;双手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在上面留下痕迹。
几乎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提前结束剧本时,“砰”的一声响,压在她头顶的力道消失了,苏柒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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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掀开被子,疯狂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她一边忍着难受,一边观察现场的情况。
昏暗的灯光下有两人扭打在一起,空气中有种草药的香气。这么大的动静,其他人都没醒,看来是这香气有问题。
是她大意了,以为剧情里没写就没事,却忘了被改变的情节也不在少数,出现突发状况也很正常。
扭打的两人越来越靠近门口。
等苏柒终于有力气站起来,冲出去时,那里只剩下陈幽一个人。
苏柒没有一丝犹豫:“陈幽,你没事吧?看清那人的脸了吗?敢捂我,早晚弄死他!”
陈幽愣住,跟她说了第一句话:
“你怎么……确定的?”
苏柒诧异了一秒,才理解陈幽的意思。
这样的夜色里,两个人又打得难舍难分,以苏柒的视角,其实是分不清谁是想捂死她的人。那么面对陈幽,她应该有所防备、有所怀疑才对,怎么一上来就认定跑走的那个是捂她的人呢?
理解的一瞬间,苏柒也有些心疼。
因为其实正常人是不会产生这种担忧的。当一个人救了别人,会下意识觉得自己能得到对方的感激,会站在更高维度面对对方,根本不会担忧对方把自己当“坏人”。
说得更直白一点,正常人有足够的配得感。
但陈幽没有,她做任何事都心怀惧怕,哪怕是救人的时候。
苏柒想说的话很多:她想说,作为导演,她能从肢体动作判断谁是加害者;作为受害者,她刚刚绝对弄伤了那个人的手,但陈幽身上没有血腥味;还有最极端的一种情况,如果真的是凶手打赢了,她这时候也得装作没看到,不然分分钟就会被灭口。
但所有的话到嘴边,都化作一句:
“我当然相信你啊!我们无仇无怨,你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朋友,你不会害我的,我无条件信任你。”
苏柒说完拍了拍陈幽的肩膀,根本不管对方身体有多僵硬。
“等等,那边怎么了?”苏柒惊呼出声。
陈幽几乎如机器般转头。
远处靠近村子出口的方向,原本被泥石流掩埋的位置燃起了浓烟,还有隐隐的火光。
下一刻,陈幽的手被苏柒握住,苏柒抓着她朝火光处飞奔而去。
远远地,苏柒已经看到了情况:徐阳绑了木蘅,正威胁不远处的江然,江然手里拿着三角眼的账本,姿态也很狼狈。
可以猜测,大概是徐阳挣脱了束缚,打算偷三角眼的账本,被江然发现后起了争执,后来抓了木蘅作为人质。
当然这里面还有很多细节不明:比如江然做事很谨慎,徐阳怎么可能有机会挣脱束缚;再比如篝火里的草药是谁放的,试图趁乱杀程悦的人是谁?
但不管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下木蘅,其次是保住账本。
苏柒找了个草堆,让陈幽蹲在后面。
苏柒打算自己去救人。
选择自己去的理由很简单,一来单纯从剧本角度,陈幽是凶手,之后还要继续报仇,她不能死,也没有理由救木蘅和江然;二来,这是A级剧本,苏柒只有50%的痛觉,如果非要有人死,苏柒觉得自己更合适一点。
除此之外,哪怕知道陈幽已经是成年人,还是个能杀人不眨眼的存在,苏柒潜意识里,却总想到那个坐在床角的七岁小女孩。
苏柒扫视四周,找了块尖尖的石头塞给陈幽。
“你别乱跑,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