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你的命都在我手上,我想让你做什么,还容得你说不吗?”
匕首逼近脖子,刀刃锋利,微微碰到皮肉,一阵刺痛袭来,陆暄声音有些颤抖:“你想如何?”
“当然是想你死!若不是你,我何至沦落到今日这般地步!”
陆苓状若癫狂,手中力道加重,陆暄脖子上顷刻渗出血丝,陆世泽见状打落陆苓手中匕首,揽住她双肩往后移了几步,陆暄提起的心微微放下。
从陆苓口中问不出什么,陆暄转而看向一直沉默的陆世泽。
“陆世泽,你们究竟想如何?你应当知道那是什么,真的是从陆培正书房中偷出来的吗?”
陆世泽打晕了陆苓,屋内清净不少,陆暄与陆世泽的视线同时落于一处。
那是一块令牌,上面印有“端”字,与她从冯卫处拿到的那块废铁所用材料一致,从边角纹样可以辨出,那废铁被烧毁前的式样就如眼前这枚令牌一般。
“端”是大晋唯一一位异姓王的名讳,但昔日端王已不存在,而是成了大周天子,明英帝丛不悔。
陆培正藏着这枚令牌,意味着他曾与端王有牵连,而苏映华之死又与端王有关,牵扯皇室,便不是简单的情爱纠纷了。
陆暄心道:“难怪,难怪外祖父和舅舅看到那废铁时是那般神色,看来他们是怕我卷进更大的漩涡中,母亲当年为何会与端王有牵扯,其中之事,陆培正又知道多少。”
陆暄磨绳的动作未停,暗自骂道:“他耳朵是被茧子堵住了吗?怎的问什么都不答。”她又怕被他察觉自己想逃,只能不断同他说话转移他的注意,故作漫不经心:“你怎会与她一起?”
据她所知,陆培正只是赶了陆苓出门,按陆世泽的性子,定不会放着好好的陆家大少爷不当,跑来与陆苓混迹一处。
他蹲身坐下,颓唐而自嘲道:“他不认我。”
陆暄愣了愣,但很快便明了。
陆培正疑心重,往日陆世泽资质平平,他念在唯此一子,多番包容。可眼下陆世泽有可能不是他的儿子,怕他只会如释重负,此等蠢材不是他的亲儿,定不是他陆家根苗不行,至于儿子,再生就是了。
“母亲入狱,姐姐被赶走,我去求父亲原谅她们,他却一脚踢开我,叫我不要喊他父亲…”
“我去见过母亲,她同我说父亲也不无辜,他书房中有一物,就是他使人杀人的证据,我去书房摸了一圈,找到令牌时被父亲发现了,他竟要杀我…我逃出来了。”
陆暄本以为陆培正对陆世泽是有父子情分的,没料想他竟冷血至此。只是,他们父子之事与她何干?哪怕苏映华之死与端王、陆培正有关,可林婉娘就是清白的吗?
陆暄冷声道:“你们将我绑来做什么?莫说此事是否与端王有关,眼下还不明朗,纵是有关,你们是想让我去刺杀他吗?你们也太高看我了。”
“不!最该死的是那个姓陆的!”
陆暄眼皮一跳,虽知他口中所指是陆培正,但现在这屋内还有三个姓陆的。
“我们母亲都因他才落得那般地步,我们也算有一样的仇人。我要你杀了他,只要他死了,我便能做陆家家主。我还要他去陪我母亲,让他们两人死后同穴,让他日日在母亲面前忏悔,让他死后也不得安宁。”
弑父!还不想自己动手,这是林婉娘的主意吧。若陆暄真的杀了陆培正,陆世泽与陆苓姐弟这辈子有陆家家产傍身,便可无忧,若陆暄未成,陆世泽则演一出孝子救父,博得陆培正同情,又能以弑父之罪钉死陆暄,替林婉娘报仇。
陆暄并不想沾手陆家之事,那枚令牌如大石一般压在她的心头,若此事真与圣上有关该怎么办?是要蚍蜉撼树还是保全自身。
陆暄腕处渐松,她打起万分精神应对陆世泽:“我看不出你的诚意,若真想做交易,总得寻处好地,沏壶好茶,好声好气地谈。”
陆世泽眯起眸子:“这不是怕你不应吗?”
他所言没错,陆暄的确不会答应。
陆暄悄悄松开绳子,将两端抓在手中,暗自思忖,眼下陆苓未醒,她脚上的绳子未松,若用绳子箍住陆世泽的脖子,她的胜算有几分?
片刻后,陆暄试探道:“若我应了呢。”先智取,力搏是下策。
“那便立刻动身前往丰京。你若是不应也无妨,毒蝎子、毒蛇、毒虫叮咬的滋味,会叫你尝个遍,我们会日日折磨你,我们落魄,你也别想好过!”
看来他们二人不会轻易放过自己,陆暄思量半刻,竟没有比眼下更好的逃跑时机了。
“陆苓她怎么了?”陆暄直盯着躺在地上的陆苓,陆世泽半信半疑转身,就在这时,陆暄跃起,以陆世泽后背为着力点,用绳抵喉,手背青筋尽显,用尽十分力气往后拽着绳子。
陆世泽初时躲避不及,陆暄占据上风,可他反应过来后双手抓着脖间麻绳,陆暄渐渐不敌,身子被拉得往前挪了半寸。
这时,陆暄看到了不远处的匕首,她松手往左侧一倒,手掌着地,地上粗砺的沙子嵌入肉中,她精神紧绷着全无痛觉。
陆世泽捂着脖子喘气,她捡起匕首,手颤抖地割着脚上的麻绳。
见她要逃,陆世泽扑过来,陆暄用匕首往他腹中捅了一刀,这一下子点燃他的怒火,他扼住陆暄手腕,想将匕首抢过来,争夺中刀刃划过他的手腕,他吃痛松手,陆暄双脚并用往他全身最薄弱的地方狠狠踹去,他痛呼出声,捂着裆部蜷缩在地上,惊得树上鸱鸮飞走。
陆暄用带血的匕首割断绳子后,身上也沾染了血迹,她爬起来往后看了一眼,还是将那枚令牌捡起,旋即往门外走去。
她双腿发麻,每走一步都像是光脚踩剑,刺麻直钻心头,可她还是一步都不敢停。
跑出去后,陆暄望着这荒郊野外犯了难,她之前从未来过偃县,而这四处皆是密林,今夜云层厚,无月无星,连地上的影子都模糊了几分,分不清方向,不知哪条路通往何处,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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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走,又怕碰到比陆家姐弟更黑心之人。
突然,远处有火光闪现,她握紧匕首,尽量放轻脚步,借着树木隐蔽身影,紧紧盯着那来处,直到看到一条蜿蜒曲折的火龙朝着这边而来,这群人口中喊的名字越来越清晰。
“陆暄—陆暄—”
“阿煦—陆暄—”
……
是谢元祈的声音!陆暄手中匕首落地,砸在石子上,响起“哐当”声,在这四下无人的野外格外明显。
陆暄想冲出去跟他说她就在此处,可无须她去寻他,谢元祈已循声而来。
陆暄在树下愣愣看着他,有些不敢置信,最后见谢元祈前,他明明还是个丰神俊朗、着装妥帖的郎君,可两人分开不过几个时辰,他怎么变成这般了。
他面容憔悴,眼中布满血丝,因奔波发丝、衣裳皆是凌乱,甚至下巴处都冒出了青茬。
下一刻,陆暄便撞进了他的怀中。
他如重获至宝般抱着她,左手揽住她的肩,将她紧紧按入怀中,右手轻抚她的头,动作小心翼翼,如待稀世珍宝。
“随安。”陆暄的脸紧贴他的胸膛,手不自主环住他的后腰,加深了这个怀抱。
“阿煦,对不起,不会有下一次了。”
上方传来他哽咽的声音,陆暄将手箍得更紧了,直到两人身体中间的空隙都被挤走,她的手轻拍他后背:“嗯。”
心绪平复下来,陆暄才觉她的腰间有些硌,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后,她轻拍谢元祈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而后松开他,两人分开。
陆暄从腰间掏出令牌,递给谢元祈:“随安,我母亲之事好像并非像我们看到的那样简单。”
“这是…与端王有关?”谢元祈面色凝重。
“嗯。阿予他们可还好。”陆暄担心苏予也被人流冲散,下落不明。
“他们无事,我与他们兵分两路,他们还带着县衙的人在街上寻你。”
“无事便好,看来回了丰京,我得去找外祖父一趟。”
“无论阿煦如何选,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言毕,谢元祈打量了她一番,面色陡然变得难看:“阿煦,你受伤了。”
陆暄立即捂着脖子,失笑道:“只是被匕首划了一下,无事。”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衣裳上的血迹,陆暄摆手:“这不是我的,这是陆世泽的血。”
“陆世泽,竟真的是他们。”
此言一出,陆暄反倒诧异:“你知道是他们将我绑走的。”
“我们给了城中乞丐一笔银钱,问近日他们可见过生面孔,他们乞讨都是划分了地界的,休息的地盘也各有不同,他们道近日城外破屋来了一男一女,有些可疑,我们便追过来了。”
“万幸,真的找到你了。”
他说时眸中如覆星光,映亮黑夜,周身万物如同虚无,陆暄眼中只能看到他。
“随安,能遇见你,是我此生之幸。”
“我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