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的风裹着桂花香钻进图书馆，许知鸢攥着被汗浸湿的衣角，在第三排书架前停住脚步。林执总爱选靠窗的位置，此刻她正垂眸翻着物理竞赛题，腕骨搭在摊开的草稿纸上，钢笔尖悬在纸面画出细小的墨点。
"来啦。"林执头也不抬，伸手将桌上的保温杯往前推了推，"今天降温，特意带了红枣茶。"
许知鸢盯着磨砂杯上凝结的水珠，喉咙发紧。她记得上周体检时林执注意到自己贫血，没想到对方竟默默记在了心里。指尖刚触到杯壁，管理员突然敲响巡视铃："靠窗那组同学，保持安静。"
林执立刻将身子转向内侧，两人的课桌瞬间贴近。许知鸢闻到她袖口若有若无的雪松香，夹杂着翻页时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在寂静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当林执俯身讲解三角函数公式，发梢不经意扫过她手背，她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笔记本"啪"地合上。
"怎么了？"林执直起身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许知鸢慌忙摆手，视线却被对方运动外套领口露出的锁骨链吸引——那是枚银色的鹰形吊坠，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补课时钟指向七点，窗外的梧桐树影已经完全融进夜色。林执收拾书本时，一张泛黄的便签从练习册里滑落。许知鸢弯腰去捡，瞥见上面用钢笔写着："第17次对视失败"，日期正是今天。
"这是..."她疑惑地抬头，却见林执眼疾手快抽走便签，耳尖难得泛起薄红："错题本的标记。"说话间，她顺手将书包拉链拉到顶，可许知鸢分明看见内层露出半截粉色信封，封口处印着熟悉的鸢尾花图案——那是她上周遗落在教室的草稿纸边角。
走出图书馆，秋风卷着枯叶打旋儿。林执习惯性抬手想帮许知鸢拂开被风吹乱的头发，半途却转而去扶正她歪斜的书包带："周末有空吗？市图书馆有场数学讲座，我多领了张票。"
许知鸢后退半步拉开距离，脚尖无意识碾着地面的石子："我...我周末要帮妈妈整理旧物。"话出口就后悔了，明明妈妈昨天才说过不需要帮忙。林执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很快又恢复如常："那下次吧。"
目送林执跨上机车消失在路口，许知鸢低头看手机，家族群里半小时前就弹出聚餐消息。她攥紧衣角转身，没注意到转角处便利店的落地镜后，林执倚着摩托车架，正将那张没送出的讲座票折成纸飞机。
回到家，许知鸢对着满桌习题发呆。台灯暖光里，林执批改过的作业墨迹未干，每道错题旁都画着小太阳鼓励符号。她伸手去够铅笔盒，却碰倒保温杯，温热的红枣茶顺着桌沿淌下，在"第17次对视失败"的便签复印件上晕开深色痕迹——那是她趁林执不注意时偷偷拍下的，此刻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存这样一张莫名其妙的照片。
可能......
是脑子有问题，有时间去医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