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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许愿

作者:栖凰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明明别处的院子,松山暖水、粉棠绿芽,可眼前的一片郁郁葱葱的幽绿竹林,瞧着有些阴寒飘冷。


    宋挽栀早已摘下面纱,对着眼前的新绿竹林,心里发酸又怅然。


    “这都几天了,你都没换过衣服的啊?”


    那是秋意浓重的热秋尾季,二人行了几日的水路,落地在客栈休憩魇足之后,看着满街的灯花和灯笼才恍然记起来又是一年中秋。


    他不怎么爱说话,很多时候都只是安静地站在她身旁。


    宋挽栀不高兴,就总是想找话跟他说。


    不过说的倒也是,拢共那么多天下来,宋挽栀就只看见他穿着一件玄黑的暗竹金纹交领外袍,衬倒是衬他,显得整个人挺拔而有力,浅淡却气质斐然。


    男人低下头,似乎也发现了这么个问题。


    对比宋挽栀两天一裙,三天一新衣,他在旁边看着确实有些寒酸了。


    “你嫌弃我?”


    冰冷的面具下,漂亮的薄唇似乎有些不高兴。


    宋挽栀飞快回头瞟了他一眼,有些难以置信,什么理解能力啊。


    “没有~只是你好歹也是拥有一张巨大黄金银票的有钱人,看你老穿黑色,看起来闷闷的。”


    两人并肩走到花灯河桥,桥头河堤边许多恩爱眷侣共同点燃荷花飘灯,将许下的愿望用纸笔写好,随着花灯一同伴随着中秋祝福,飘远而去。


    正巧,前边一少童瞧见宋挽栀,顿时眼睛清亮。


    “姐姐,姐姐,神仙姐姐,买一盏花灯,许一个超灵的愿望吧。”


    “很灵吗?”


    宋挽栀看着少童木车上,工艺和烛光明显比别的摊铺上差上许多的花灯,心里想拒绝,但是到了嘴边,就只能糯糯地问一句,灵不灵。


    “那肯定很灵啊,姐姐别看我花灯手艺不如别人精巧,但这是我从月老祠求得的一根大红烛,将将剪了九九八十一截短烛,虽暗,但绝对灵!”


    “骗人的。”


    一旁的男人手抱长剑,看都不多看一眼,就冷冷拆穿了少童的谎言。


    “我没有骗人!”少童辩驳着,脸上已经初见红色端倪。


    宋挽栀暗暗擦了擦冷汗,给男人使了个眼色,随即掏出铜钱,“姐姐信你,你别生他气嗷。”


    随即少童动作极快地将一盏荷花花灯递给宋挽栀。


    末了要走时,还悄悄给男人撇了一句。


    “哼,你不信,月老就会惩罚你。”


    宋挽栀似乎感受到了男人翻上天的白眼,为了不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宋挽栀紧忙拉着男人就走入了人群当中。


    拉的是他腰间的佩带,不是手。


    “不是嫌弃我不换衣裳。”


    男人低着头,看着少女的手紧紧拉着他的佩带,心里不知想的什么。


    “都说了没有嫌弃,是想给你买件新衣裳!”


    宋挽栀急了。


    等话说出口之后,再想收回已是来不及。


    两人身旁肩头攒动、人山人海,她回答的时候偏生还回头看着他,底下的手还紧紧拉着他,烟花在头顶上升盛开,宋挽栀甚至能从他清澈的眼眸之中看清烟花的绚烂和璀璨。


    偏偏他还戴着面具,压根看不见他的表情。


    宋挽栀就觉得有些委屈,可男人却难得笑了。


    秋夜的晚风带着丝丝凉意,人声鼎沸的花灯街色似乎沦为心跳的背景,飘飞的发带越发衬出他少年风发爽朗意气,他笑起来,好像要俊气好多好多。


    宋挽栀脑袋一片空白,反应过来之后只听得见自己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跳声。


    “早说嘛,这么想为我花钱。”


    看着他得意又春风的样子,宋挽栀当即后悔自己的心直口快。


    “没有~没有~才没有想为你花钱。”


    她着急地说了三个没有去否定,心慌地放下了他腰间的佩带,转过身,脸红红地护着花灯往前走。


    可缘分当真奇妙,随着人流一直往前瞎走的宋挽栀,再次抬头的时候,眼前正是一家裁衣铺。


    她很自然地抬脚入店,却发现今日中秋好时节,许多平常人家都挑着这花灯好时节来买新衣裳。


    掌柜的忙到店里同时有好几位妇人在唤他。


    眼风扫到身后,男人跟着她进衣铺之后靠在角落的墙根休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宋挽栀总是会回头看他在不在,在的话,就像此刻一般,心就安了下来。


    于是宋挽栀一手拿着小花灯,一手不停地摸着衣铺里的料子。


    有些粗糙,比他身上那件,差的很远。


    “掌柜,铺子里可有水烟料子?”


    她口音别致,听着像外乡人,又清丽绝然,走到哪里都自带一圈目光。


    看着就是位贵客。


    “有的小姐,不过一尺要两纹银钱。”


    明显就是胡乱要价。


    可为了不让被男人看穿自己没什么钱,她爽快地点头,随后掌柜的便让小二带着宋挽栀上了衣铺二楼。


    上了二楼,摸着那料子,感觉也不是十足的江南水烟料啊。


    不过,这已经是这衣铺的镇店之料了。


    罢了,又不是什么世子贵族,穿的太好,反而显得他更显眼。


    “这位小姐,水烟料挑好即可制衣,小店缝衣技术是一等一的好,不消一个时辰,就能拿到成衣。”


    这宋挽栀倒是知道。


    于是她朝楼下喊了一声:“你上来呀。”


    愣愣地呆在下边干嘛,难不成以为买了几寸料子就能当衣服穿走啊。


    男人倒是听她的话,说上来就上来。


    还没站定呢,宋挽栀就拿了软尺在他身上比来比去。


    “把剑放下。”


    “双手撑平张开。”


    “不要偷偷吸气,显腰小。”


    一顿贴身软量下来,宋挽栀看着四尺有余的腿长数,瞠目结舌。


    不知道这身材,脱了衣服之后……


    “你脸红什么?”


    男人突然的话音如一盆冰凉的井水,泼在宋挽栀有些不可控制的思绪上。


    “没红,是热。”


    宋挽栀这时庆幸他是话少的人,若是个不依不饶的性子,她还怎么藏得住。


    等到花灯的蜡烛还剩最后一丁点的时候,男人正好从试衣服的小屋子里出来。


    当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这换了一身云亮的浅淡竹色丝软外袍,看着竟有那绝世公子的俊艳美色和行云淡薄灿然之感了。


    “好看吗?”


    男人站定在她面前,还特意撑开了手,转了一圈给她看。


    宋挽栀点点头,相当满意。


    “好看的都有些过头了。”


    “过谁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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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吗?”


    “那好像不用穿这身新衣,那件旧的衣服穿着,我也过你的头。”


    说着,还不忘抬手在宋挽栀脑袋上挥一挥。


    好啊,竟然嘲笑她矮。


    宋挽栀气汹汹,呆愣在那里活脱像只生闷气的小狐狸。


    男人不期然地看见她此刻脸上闷闷生气又古灵精怪地神情,没憋住,又浅浅笑了。


    “真笨啊,宋挽栀。”


    “别生气了,抓紧付钱吧,你那月老祠的花灯,就快要灭了。”


    ·


    等到两人重返回河桥堤岸边,人烟竟已散去。


    明月高照,树影斑驳。


    晚风吹拂起两人耳边的碎发,互相看着朦胧月色,竟生出几分思乡之情。


    “要是在江南的话,父亲绝不会让我这般晚还在外边的。”


    她想念父亲,想念江南。


    比起夜半的爽凉河畔,她更想被父亲管着,每日过着同样的日子,平淡真实。


    男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察觉这夜间寒凉,似乎不太安全。


    “许愿吧。”


    宋挽栀觉得他是在催促,但此时确实很晚了,她半蹲下,闭上眼睛,任由晚风吹过她干净漂亮的眉眼,似乎许愿,只需要一点点时间。


    随即,她睁开眼,将荷花花灯送入河中,与万千花灯烛火相聚。


    男人盯着花灯越飘越远,终是忍不住问:“许的什么愿?”


    ·


    那天男人身上的衣裳,就如眼前的绿竹这般翠绿怡人。


    可男人说的对,那少童是骗人的。


    因为她的愿望根本就没有实现。


    “小姐,吃饭了,今日膳房做了好菜,竟意外给我们分了些东坡肉。”


    宋挽栀收回思绪,回头看向庭院中,望喜摆好的酸木桌子。


    一道青菜白汤,两道白条糕点,还有一竹叶编分成的四块东坡肉。


    “那麦小冬你可熟识?”


    宋挽栀将三块肉都给了望喜吃,说她年纪小,还得长身体。


    毕竟是才及笄的小丫头,看到肉眼睛就两眼放光。


    嘴里咕哝吃着,下咽了便回道:“见过两回,奴婢觉得,那麦小冬喜欢我。”


    宋挽栀:……


    还好裴玉荷喜欢给她这破院子送清水白菜,要是别的沾点锅气的好菜,宋挽栀这会怕是要呛到了。


    “挺有可能的,吃好饭收拾好了,我们先去后门,把那日那小厮打你的,抢你的,先要回来。”


    ·


    “欸哟喂,七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您这平白无赖的就说我打了她,证据呢?”


    宋挽栀倒没想到,这侯府上下,竟然连一个看门小厮都如此看轻她。


    “敢作敢当,你与我丫鬟说一句道歉,再将我的银票还给我,我便可以不计较。”


    什么饭可以乱吃,不过是在讥讽她白吃侯府的饭罢了。


    “您,您这不是芝麻大点的官威压我这等小人嘛,都落魄成什么样子了,还好意思说哪里来的银票给我抢,我看你是……”


    话说到一半,他戛然而止。


    宋挽栀不明白这人什么意思,抬头看他,却发现他惊恐地看着她身后。


    随后发着抖跪在地上,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三、三爷,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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