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玦闻言震惊,唇角动了动,“你不会是要抢?”
贺祈衡抿着唇,不置可否。
两人站在窗边,午后阳光充沛,金色的光线穿过玻璃铺洒进来,一束光恰好落在他肩膀上,他侧脸沐浴在阳光下,轮廓完美,气质儒雅端方,是贺老爷子倾尽心血培养出的贺家继承人。
闻玦担心:“老爷子能同意?”
贺老爷子最担心贺祈衡贺知洲兄弟俩因为不是同母所生会兄弟阋墙,苏明萱和贺知洲是从小就被苏贺两家老爷子口头订下婚约的,虽未正式订婚,但两家人都知道他们俩将来是要结婚的。
如今贺祈衡想抢弟弟的未婚妻,两个都是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老爷子那里定不会同意。
贺祈衡沉默少顷,不疾不徐道:“我会和老爷子谈。”
闻玦幽幽一叹:“怎么就看上自己弟妹了,什么时候的事?”
贺祈衡睨他一眼,语气不悦,“谁是我弟妹,只是口头约定,并未正式结亲,她算我哪门子弟妹。”
闻玦被他劈头盖脸一通呛,嘴角抽了抽,气笑了,“不是你弟妹,是你媳妇行了吧。”
贺祈衡眉目舒展,看样子是对这个称呼很满意。
闻玦是真觉得奇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见贺祈衡对哪个女人上心过,学生时代专心学业,进入贺氏集团后一心扑在工作上,清心寡欲到他一度觉得这兄弟断情绝爱了,这头一遭动了心思竟然就动到了不该动的人身上。
闻玦收敛笑意,正色道:“知洲提起苏家那位大小姐,满眼都是喜色,我虽然没见过两小年轻谈恋爱,但也听人提过,知洲对苏小姐很上心,事事顺着,是真动了心的,眼瞧着就要订婚了,你这横插一脚,以后兄弟还做的成吗?”
贺祈衡抬了抬眼,淡声说:“小朋友过家家罢了,算不得恋爱。”
*
今天这场寿宴来了很多生意场的人,贺祈衡只要出现在宴厅,便会有人端着酒杯过去应酬,一整场宴会,苏明萱观察他几乎没有闲下来过。
三点左右,宴席结束,宾客陆陆续续离开。
苏明萱把罗伟欣送上车,弯身对车里的罗伟欣摆摆,“舅妈,你先回去,我再待会。”
年轻人有自己的社交圈,罗伟欣不管她,只是问:“今晚回老宅吗?”
“明天周一,有个例会要开,得早起,今晚不回去了。”苏家老宅到星华酒店开车要一个小时,距离有点远,住在市中心的公寓更方便。
罗伟欣听她提工作,叮嘱她,“工作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一日三餐要准时吃,不要太拼,身体最重要。”
苏明萱乖巧点头,“我知道,您放心吧,我不会亏待自己。”
暑气炙热,罗伟欣抬头看了眼太阳,温声说:“行了,你赶紧进去玩吧,外面太热,不要晒伤了。”
苏明萱后退几步,让出位置,目送苏家的车缓缓启动消失在视线中,回头往贺祈衡那辆车早上停的位置扫了眼,黑色宾利还停在那里,没有挪动。
林夕从宴厅里出来,看她在太阳底下站着,问她,“怎么站这儿,没和你舅妈一起走?”
苏明萱说:“我还有事。”
林夕懂了,挑了挑眉说:“那我不打扰你行动,先走了。”
林夕拉开车门,冲苏明萱摆了摆手,“拜拜。”
苏明萱挥了挥手,“拜拜。”
*
贺家老宅里,二楼棋牌室又支了牌局,闻玦问贺祈衡,“要不要再去玩几局。”
“不玩了,今天要回老宅。”贺祈衡从椅子上站起身,“我去给老爷子打声招呼。”
闻玦说:“老爷子在三楼,我带你过去。”
三楼客厅里,闻老爷子穿一身红衣服,坐在沙发中间,身侧围了好几个孩子上蹿下跳,爷爷太爷爷的喊,把闻老爷子逗得哈哈大笑,从身后拿出厚厚一沓红包哄他们玩,都是闻家七亲八眷带来的小辈。
闻老爷子看到孙子领了个人上来,眯了眯眼,打量清楚,笑说:“是阿衡吧?”
闻老爷子前几年脑袋里长了颗瘤,压到血管神经,年纪大了医生不建议做手术,保守治疗,但视力退化的厉害,距离稍远些便瞧不清人。
贺祈衡走过去,应声:“闻爷爷,是我,我来给您拜寿,祝您福乐安康,益寿延年。”
闻老爷子笑着点头,说:“借你吉言,让我这把老骨头再多活几年。”
闻老爷子递了个红包给他,“来,阿衡,这个是给你的。”
贺祈衡也算是闻老爷子看着长大,闻老爷子对他很亲切,问他:“你爷爷近来可好?”
贺祈衡收下红包,说:“劳您挂念,爷爷近来身体很好。”
“那就好。”闻老爷子点点头,说:“替我向你爷爷带个好。”
贺祈衡颔首:“我会向爷爷转达。”
想起什么,闻老爷子问:“小洲是要娶媳妇了吧?”
贺祈衡平静:“还没定。”
“我听小洲说快定了,是老苏的外孙女,那丫头我见过几回,是个漂亮丫头,你爷爷一定高兴坏了。”闻老爷子说:“跟你爷爷说,等他娶孙媳妇,我一定到场喝杯喜酒。”
贺祈衡嘴角挂着淡笑,没应声,眼睫微垂,掩住眸中情绪。
闻玦打量着他的神色,端了杯茶递给闻老爷子,“爷爷,口渴了吧,喝茶。”
从三楼下来,贺祈衡嘴角笑意收拢,闻玦手搭他肩膀上,说:“老爷子不知道,他是无意的。”
贺祈衡嗯了声,说:“无碍。”
闻玦送贺祈衡到门口,贺祈衡没让他继续送,自己走去停车位。
司机见他过来,下车替他拉开车门,贺祈衡正准备上车,一道清甜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大哥。”
苏明萱从不远处走过来,日光下,她洁白的额角渗出一层汗珠,神色有些气恼。
她靠近他,眼睫微抬,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看起来像是他让她受了好大委屈。
“怎么了?”贺祈衡问。
苏明萱语气很丧,“我让我舅妈先走了,本想坐阿洲的车回去,但是刚刚和他吵架了,今天太阳好大,我都快被晒晕了。”
她抿了抿唇,语气带着讨好,“你可以送我回去吗?”
贺祈衡没说话,侧身让出位置。
苏明萱勾起嘴角,“谢谢大哥。”
她笑着弯身上车。
不远处的兰博基尼里,赵硕看见苏明萱上了贺祈衡的车,回头问贺知洲:“明萱怎么上了你大哥的车。”
贺知洲脸上刚被苏明萱甩的巴掌印还没消,脸色阴沉,“估计是找我大哥告状,说我欺负她。”
赵硕问:“你要不要过去把她哄回来?”
贺知洲指着自己脸上的指印,“怎么哄,她刚刚怎么打我的你没看见?”
贺知洲也来了火,“她现在脾气真是越来越大,当你面都甩我巴掌,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我真是把她惯坏了。”
黑色宾利从眼前疾驰过去,赵硕担心,“她就这么跟你哥走了?”
贺知洲心烦,“随她去吧。”
赵硕说:“她跟你哥告状,你哥会不会骂你。”
贺知洲闭了闭眼,“骂我我也没办法,我是好话说尽,在她面前伏低做小,怎么哄都不行,来来回回揪着宁榕的事不放,我都已经跟宁榕断了,也发誓以后不会再背叛她,她还是跟我闹,我能有什么办法。”
赵硕:“你别火,你跟她好好说,女孩子需要哄。”
“我在你面前才火的,我刚在她面前你看我敢高声说话了吗?”贺知洲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就这么着吧,让她先自己冷静冷静,我过阵子再找她。”
*
宾利车里,苏明萱接过贺祈衡手里的纸巾,轻轻擦拭脸上的汗。
“不好意思大哥,又给你添麻烦了。”苏明萱叹气,“我今天是想和阿洲好好谈谈的,不知怎么的,情绪没收住,就吵了起来。”
贺祈衡双腿交叠,修长手指随意搭在腿上,没接她话。
苏明萱重重叹气,目光看着贺祈衡,欲言又止。
车厢里安静半晌,贺祈衡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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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看她,声音平淡,“有事就说。”
苏明萱抿了抿唇,“我心里藏着好多心事,不知道能不能说。”
贺祈衡幽深的目光望着她,没让她说,也不阻止她说。
苏明萱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开口,“我……我也不知道我近来是怎么了,从前别人提起我和阿洲的婚约,我心里是欢喜的,我和阿洲从小一起长大,婚约是我外公和贺老爷子定下的,两家长辈都满意,阿洲对我也好,我和他订婚,结婚,都是顺其自然,理所应当的事,可是今天宴会上,别人说我和阿洲般配,问我们何时结婚,我心里只觉烦躁。”
贺祈衡语气平静,“因为知洲出轨?”
“是。”苏明萱点头,又改口,“也不全是。”
苏明萱垂眸,缓缓开口,“也有我自己的原因。”
贺祈衡挑眉,“你的原因?”
“是的。”苏明萱犹犹豫豫开口,“我这几天总是会想到那天晚上,我喝醉以后发生的事,大哥……”
苏明萱顿了顿,改称呼,“贺先生,这几日,你总是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苏明萱点到即止。
贺祈衡神色未动,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苏明萱语气微微发颤,“我……我知道我这样不对,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贺祈衡嗓音低沉,“控制不住什么?”
苏明萱目光直勾勾看他,好半晌才说:“想你。”
贺祈衡眸光微动,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她,语调很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明萱:“我头脑清醒。”
贺祈衡:“我是知洲的哥哥。”
“我知道。”苏明萱说:“所以我纠结,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贺先生,我知道你品性高洁,我这些话同你说了,你大概率再也不愿意见我,可这些话我不说出来,我也没有任何机会靠近你。”
苏明萱凑近贺祈衡,“贺先生,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贺祈衡问:“什么机会?”
“追求你。”苏明萱直白,“你给我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以后,贺先生如果对我还是没感觉,我绝不纠缠。”
贺祈衡眸光暗沉几分,“然后呢?”
“什么然后?”苏明萱一时没懂他什么意思。
贺祈衡抬手解了颗领口扣子,说破她的意图,“两个月以内,追上我,你和我在一起,追不上,你就和知洲联姻。”
他幽深的眼眸注视着她,仿佛将她看透。
苏明萱脸颊倏地发烫,心口跳得厉害,辩解道:“不是这样,我只是克制不住想你,我这几天心里很乱,没心思想那么多。”
“不是?”贺祈衡淡淡道:“追不上我,你会和知洲退婚?”
苏明萱一时无言。
他清楚,她做不到。
贺祈衡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苏小姐,你究竟是喜欢我,还是要报复阿洲出轨?”
苏明萱慌乱一瞬,调整呼吸,镇定道:“当然是喜欢你,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阿洲都出轨了,我怎么可能为了报复一个出轨的男人搭上我自己的一辈子。”
“贺先生不信我?”苏明萱眼眸微微睁大,“难道您不相信您的魅力可以轻易让我日思夜想。”
贺祈衡收回她身上的视线,没说话。
车厢里安静片刻。
“好吧,贺先生不信就不信。”苏明萱声音不以为意,听起来是一时兴起,不成功就轻易放弃了。
贺祈衡再次看向她,恰好对上她一双清亮的眼眸。
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我会用行动证明,我对贺先生的心意。”
话音落,车子刚好抵达苏明萱公寓。
苏明萱拎起包,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干脆利落道:“不打扰贺先生了,贺先生拜拜。”
不等他开口,她直接推门下车。
贺祈衡透过车窗盯着她的背影,她走了没几步,转身返回,站在车窗前,俯身对着玻璃哈了口气。
玻璃窗上起了一层白雾,她伸出手指,在玻璃上画了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