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内忽然出现了一副红色棺椁。
此时吴教授捂着胸口,低头翻出一张焦黑的符纸,满脸的惊疑不定。
刚才这棺材突然掉了下来,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女人。
这女人穿着丧葬服,满头白发长及脚踝。
她的皮肤是晶莹剔透的白,眼睛上蒙着一条白色绸带,黑色的手指甲很长。
此时林缙正吃力的和她对抗。
她的动作很快很灵敏,几乎每一下都是冲着要林缙命去的。
女人手一扬长长的指甲直直往林缙眼睛上戳。
闻唳川一个箭步上前抓住林缙的后领子将人拽开。
身后的池渟渊顺势抽出包里的铜剑挡住女人的攻击。
“铮!”
铜剑和她那指甲相碰居然发出兵器相撞的铮鸣声。
巨大的冲击力将二人摊开,池渟渊手掌被震得微微发麻。
“嘶,她这是指甲吗?这么硬?”龇着牙甩了甩手,池渟渊震惊。
紫斗扶着吴教授,瞪着双眼指着女人:“这这,这副红棺…”
池渟渊看他。
“就是之前我第一次来时看到的那副棺材,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还有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不是人,这东西也是皮俑。”池渟渊沉着脸。
而且他怎么看这女人有几分眼熟呢?
“那这皮俑怎么跟其他的皮俑不一样呢?”
林缙抱着手上的手臂龇牙咧嘴地问。
的确不一样,这个女皮俑不管在做工上,还是灵敏度上都要比其他皮俑更完美。
粗看之下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但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她的脖子上有一条细微的缝合线。
“这也太逼真了吧。”
吴教授一边揉着胸口,一边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女人。
“哎,你说咱们在这儿站了这么久,她怎么不攻击咱们了?”紫斗率先发现盲点。
“安全距离。”闻唳川淡淡出声。
“安全距离?那是什么?”林缙畏畏缩缩看过去。
闻唳川抬手指向红色木棺,“那条红线。”
顺着他的手看过去。
只见在红色木棺周围五米左右的位置有一条并不显眼的红线。
女人恰好站在红线之内,左右侧耳似乎在听他们的动静。
“她应该是在守着那副红棺。”
池渟渊支着下巴思索,眼珠子转了一下看向红棺问:“吴教授,林哥这棺材是怎么出现的?”
吴教授指了指头顶,“就,从上面‘咻’一下掉下来的。”
掉下来是他和林缙被吓了一大跳。
谁家好人的棺材放屋顶啊。
难怪这么久他们没看到一副棺椁。
“对了,我之前来时,这副红棺就是突然从地上冒出来的。”紫斗脑子灵光一闪:“也就是说这棺材既可以上也可以下…”
“等等,那不就是电梯吗?”林缙脑子一抽发出联想。
众人:……
虽然但是,这很形象了。
设计这墓穴的人多少有些不道德了,居然用棺材当传送工具。
“不对啊!”吴教授发出疑问:“按照你们这么说,那这墓穴不就长期有人进来吗?”
“咦~”林缙恶寒:“什么人这么变态来这种地方啊?”
“不管是什么人,咱们的当务之急难道不是想怎么出去吗?这棺材的机关怎么启动的?”
紫斗急切地说道。
也正是这时,原本安安静静守着棺材的皮俑注意到了他。
张开嘴巴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哈气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冲了过去。
几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抓住紫斗的衣领。
“啊啊!救我!”
身边的池渟渊几乎是下意识一抓,抓住了紫斗的脚踝。
拽着他的脚踝将人拖了过来。
“撕拉”一声,紫斗胸前的衣服被撕开一个大口子。
闻唳川找准时机一脚将女皮俑踢飞了出去,女皮俑狠狠撞在那口红棺之上。
棺材盖板瞬间被撞开。
随后一抹黑红交织的雾气团子从里面飘了出来。
只见那雾气飞速和那皮俑融为一体。
皮俑“腾”的一下翻身而起,脸上的白色绸缎化为粉末。
露出一双赤红的眼睛,她僵硬地扭动着脖子,嘴角也扯起一个古怪的笑。
那一瞬间她活了过来。
“扰我清梦,你们该死…”
池渟渊和闻唳川对视一眼,齐齐看到双方眼里的惊诧。
这皮俑是白蝉!
——
“咚…咕噜咕噜…”
茶杯打翻,落在地上滚了两圈。
鬼乸阴沉着脸看了眼坐在凳子上眼神呆滞的林思瑜,又看向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的巫姆。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有人打探她的消息。”
低哑的声音带着讥讽。
她缓缓走到巫姆身边蹲下,一把掀开她的兜帽。
很苍老的一张脸,但她的额头上刻了一个细长的符号。
“蚀文咒。”鬼乸惊讶,“谁给你下的?”
这个咒术不是已经消失数百年了吗?
巫姆捂着胸口艰难地吐出一口气,看着鬼乸的眼睛道:“妫姒。”
“呵,年轻人可不要乱说,我刚才就说了这个人早就死了上百年了。”
很奇怪,明明巫姆的年纪看着不比她小多少,可她却称呼巫姆为年轻人。
巫姆冷笑,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她没死,这咒术就是她下的。”
“为了解除咒术,这二十多年我想了无数办法都没用。”
“只能尽可能想办法抑制诅咒的发作,但这些年那些方法对诅咒的压制越来越弱。”
“你知道吗?我今年才四十二岁啊,可是你看我的脸…”
巫姆摸着自己的脸,似胆怯似疯魔:“已经有八十多岁了。”
“人的一生总共也才百年,可我的寿命缩减却是常人的两倍,这种咒术只有妫姒能解,要是再找不到她我就要死了!”
鬼乸平静地看着她,说辞不变:“我说了,我所知道的妫姒已经死了上百年了。”
“带着他们离开吧。”鬼乸丝毫不给她反驳的机会:“赶紧走,你们也不想老太婆我送你们吧?”
“嘶嘶…”
暗处,一双猩红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巫姆和林思瑜。
巫姆被看的汗毛直立,心头一颤,只能不甘心地带着林思瑜离开了木屋。
“阿瑜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些累了,阿睢我们走吧…”
听着外面渐行渐远的声音,鬼乸捡起地上的杯子,叩了叩桌面。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地板上穿梭,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随后,门被推开,一个木偶站在门口——是当时森林里逃走的木偶。
木偶身上缠着一条黑色的蛇。
她目光幽幽地看着木偶:“又有人闯进去了?”
黑蛇吐着蛇信子。
鬼乸垂眸,不明所以地哼笑一声,朝那条黑蛇伸出手,黑蛇顺从地缠绕上她的手臂。
她碰了碰黑蛇的头,说话的调子不急不缓:“这世上总不缺找死的人,算了,老婆子是救不过来了。”
“是死是活随他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