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唯到了学校后，同桌已经不再是那个在她睡觉时叫她起来躲避老师的同桌了，新同桌很安静，却少了那份心照不宣的默契，这让奈唯偶尔发呆时，心里会掠过一丝说不清的失落
不知道怎么的，止水和鼬认识了，似乎关系还不错，奈唯偶尔听鼬提起过“止水哥”，语气里带着少年人少有的敬重，但她从未将这个名字和那个总在她尴尬时出现、说话直白得让她想遁地的宇智波止水联系起来
那天止水记得很清楚，鼬让他在门口等着，说进去拿个东西，门铃响起，开门的却是挎着小包、正准备出门帮妈妈买东西的奈唯。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
奈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手指下意识攥紧了包带
止水显然也完全没料到，他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同样的意外
“…该是我问你吧？奈唯”
他自然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这是我家，止水。”奈唯强调着，语气里带着点小小的不满和困惑。这家伙怎么找到她家的？
止水的目光越过她的肩头，似乎在确认什么，随即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他带着几分不确定地问：“鼬是你的弟弟？”
“不像吗？”
奈唯微微扬起下巴，带着一丝属于姐姐的、混合着骄傲和小小挑衅的神情
止水真的仔细打量起她来
之前只觉得她漂亮，此刻细看，奈唯和鼬的眉眼轮廓确实有几分相似之处，尤其是那沉静时微微下垂的眼角
只是奈唯的线条更柔和明媚，皮肤白皙，唇色天然带着樱粉，整个人像被阳光偏爱着，比起鼬少年老成的沉郁，她更显得……嗯，艳丽？这个念头让止水自己都怔了一下
天，他真是糊涂了，艳丽？可以这么形容一个少女吗？似乎有点轻佻，却又无比贴切地跳了出来
奈唯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那目光太过专注，仿佛在描摹什么
她抿了抿嘴唇，将头别扭地一扭，声音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意和委屈：“你这是什么意思？来这里就为了找鼬？宇智波的天才少年？” 她把“天才少年”几个字咬得有点重
“嗯，是的”
止水坦然地点头承认了最初的来意
“……”
奈唯一时语塞，心里莫名有点堵
果然是为了鼬
然而止水的下一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她心里荡开涟漪：“但是看到你，我的眼里只有你了。” 他的声音不高，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眼神却直直地望进她眼里，没有丝毫闪躲
奈唯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心跳骤然失序
这个人！怎么总是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让人想挖个地洞钻进去的话！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慌乱地移开视线，盯着门廊的地板
止水似乎没注意到她的窘迫，或者根本不在意，他自然地转换了话题，声音放软了些：“你最近怎么样？”
“……我…我还能怎么样？”奈唯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脸上的热度，想起留级的现实，语气里带上了真实的沮丧和强撑的倔强，“当然很苦恼了，毕竟被留级了！让我伤心一下不行吗？你们这些天才怎么会懂……” 后半句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自嘲
“……止水哥，你们在干什么？”
鼬的声音突然从奈唯身后传来，清冷平静，却像一道冰棱瞬间刺破了两人之间有些微妙的气氛。
奈唯像是被当场抓包一样，猛地一颤，几乎是弹跳着转过身，动作幅度大得差点撞上门框。“鼬？！你、你拿好东西了？”
她结结巴巴地问，眼神飘忽，甚至不敢看鼬的眼睛
这莫名的心虚感是从哪里来的？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奈唯对人的感情感知总是慢半拍，有点模糊不清，可这不代表鼬也迟钝
鼬的目光在止水坦然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又落在姐姐那明显红晕未退、眼神闪烁的脸上。他心思细腻敏锐，远超同龄人，几乎是立刻就捕捉到了空气中那丝不同寻常的波动，以及止水看向姐姐时，那专注得几乎不像他的眼神，鼬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门口，将一个小卷轴递给止水：“止水哥，你要的资料”
“谢了，小鼬。”止水接过来，笑容依旧爽朗
鼬对奈唯点点头：“姐姐，我送止水哥出去。” 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排感
奈唯像是得了赦令，连忙点头：“哦…哦好！那我去买东西了！”她几乎是逃也似的，低着头从两人身边挤出门去，脚步匆匆地跑开了，连背影都透着慌乱
看着姐姐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鼬才收回目光，转向止水。他乌黑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却清晰地映出止水的身影
“止水哥。”鼬的声音淡淡的，像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你们不可能的”
止水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又舒展开，甚至带上了一丝玩味。他微微歪头，看着眼前这个早慧得惊人的少年，声音里听不出波澜，还是那副轻松随意的腔调：“哦？为什么呢，小鼬？”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鼬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止水，里面翻涌着超越年龄的复杂思绪——是家族的界限？是身份的沟壑？
是姐姐那份懵懂与止水这份直白背后难以调和的差异？
抑或是他早已洞察的未来轨迹？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远处传来的隐约市声
止水耐心地等待着，脸上的笑意渐渐沉淀下来，变得认真而专注，他迎着鼬的目光，没有丝毫退让，仿佛在无声地宣告：无论是什么理由，我都要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