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慈原本想先租个地方，把被搬出来的各种家具和行李先放下，然后再好好找房子。
可周围人几乎都被原身给得罪了个遍，看到她直接绕道走。
街道的电线杆上还有租房信息，她用座机联系过，结果房东来了一看是她，招呼都不打就跑了。
累了一上午，跑了大半个九龙城区，还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房子。
中午打包了饭菜去医院看阿嫲，楚慈拿出一套自己早就想好的说辞：“阿嫲，医生说你年纪大了，胸口的伤比较严重，需要多住几天院。”
“啊？多住几天院？”阿嫲脸一下子苦了下来，“多住几天是几天啊？每天的住院费可是很高的！”
她放下筷子，翻身就想下床，“不行不行，你别听那些庸医瞎说。阿嫲现在好着呢，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回家。”
楚慈不想跟她说被房东赶出来的事情，但这件事早晚也要说。
按着阿嫲躺下，她一边吃着盒饭，一边犹豫开口：“阿嫲，我担心王强之后会再找上门，要不咱们搬家吧。”
阿嫲重新拿起筷子的手僵住，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问她，“是不是……你房东阿姨不想让咱们在那里住了？”
她一个老太太，年纪大了，原本就不太好租房子。
像她这么大年纪的人，无儿无女还带着一个小孙女，房东都怕她死在房子里，把房子变成凶宅。
只有她现在这个房东，看她一个老阿嫲抚养孙女不容易，不仅低价租给她房子，还时常来照顾她生意。
楚慈知道，阿嫲不是担心房东把她们赶出去，而是担心给房东造成了麻烦。
她抿了抿唇，“等王强发现咱们不在那边住了，自然也就不会再给房东阿姨带去麻烦了。”
“话是这么说。”阿嫲幽幽叹了口气，先把这个话题搁在一边，有点发愁，“阿慈啊，你一个年轻阿妹好租房，但带着阿嫲租房，可就难了。”
她原本还想提出来，去便宜的地方买个房子。
可仔细想想，现在香江哪里还有便宜的房子？
而且还不知道青龙帮的王强那帮人会不会再来报复她们。
万一他们来报复，她们所有的钱都投在了房子上，那时候就算想让阿慈坐黑船去内地，她身上也没钱。
阿嫲在心里叹气，却没再念叨让楚慈别再惹事的那些话。
楚慈飞快吃完一顿饭，擦擦嘴，“阿嫲你耐心养病，找房子的事就交给我吧。我再往远处走走，九龙区这么大，肯定能找到合适的房子。”
“行，阿慈长大了，阿嫲就等着你带阿嫲住进新房子。”
阿嫲笑眯眯地应下。
楚慈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出了医院，打算再往远处走走。
附近的人都被原身得罪光了，总不至于远点的人也被原身得罪了。
她离开九龙城区，坐公交车去了附近的观塘区。
在观塘区漫无目的地转悠了一圈，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找到了一个租房信息比较集中的公告板。
正在抄上面的电话，打算去小商铺的公共电话亭打电话时，她突然听见一片嘈杂声。
一队警察带着一个手被拷住的男人从居民楼里走出来，周围的记者把他们团团围住，摄影师扛着摄像机不停拍摄。
“你好，沈sir，方便给我们透露一下五脸女尸案的最近进展吗？”
“距离上一具五脸女尸被发现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重案组还没有抓到嫌犯，到底有没有把香江人民的生命安全放在心上呢？”
“沈sir，你们现在抓的人是五脸女尸案的犯罪嫌疑人吗？”
……
一群记者全都拿着话筒往警察嘴边杵，摄像机的闪光灯不断。
在摄像机面前，几位警察面无表情护送着被拷住手的犯罪嫌疑人，对记者们的问题视若无睹。
同样是警察，看着香江警察备受折磨的样子，楚慈忍不住为他们捏了把汗。
还是她那边好啊，警察抓嫌疑人，大家最多围在远处看热闹，谁也不敢这么妨碍警察正常工作。
他们破案速度慢，顶多被局长骂个狗血喷头。香江警察却要被记者在摄像头前逼问，就差直说他们是一群酒囊饭袋，浪费纳税人的钱了。
她看了一会儿热闹，低头把手上的电话号码抄完，去了有座机的报亭。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报亭上的报纸杂志，除了明星绯闻，剩下的全是凶杀案。
而记者口中的“五脸女尸案”是真的五张脸，而不是“无脸”。
她抽出那张报纸打算看看，被报亭老板一把按住，“靓妹，看报纸要给钱的！”
楚慈：“多少钱？”
“你手里拿的那份两块。”
楚慈把钱递过去，老板笑眯眯收下，又问她：“靓妹，《重案组凶案合集》出新了，要不要来一份啊？只要15块哦！”
他拿过来一份不算薄的杂志，黑底红字，“重案组凶案合集”几个大字像淌下来的血，乍一眼看上去像恐怖小说。
楚慈：“……”
“这里面的凶案都是真实发生的事件？”
“当然啦！”老板一改嬉皮笑脸，严肃起来，“靓妹，你去问一下这附近，谁不知道我杂志良最讲良心，这些书可都是正版！”
他哼了一声，带着被冤枉后的不服气。
“上个月香江各地发生的凶案这么多，这次的《凶案合集》都比往常的厚，进价也高。别的地方都卖20块钱一本，就我依然保持着原价，只卖15。”
“苏州过后冇艇搭啦（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楚慈：“……”
她不太明白，香江为什么允许这种杂志出售。
“发生了这么多凶案，还被刊登出来，不会造成恐慌吗？”她问老板。
“这有什么！我们有知情权嘛。”
老板拿了报纸给自己扇风，不甚在意，“而且这么多年来，香江一直都这么不太平，随时随处都有命案，我们早就习惯啦！”
楚慈：“……”
她皱皱眉，直觉老板的话不太对。
在她的印象里，九零年代初的香江虽然治安差，但绝对不像老板说的，随时随处都有命案。
张张嘴，她更想问更多，脑子里却突然蹦出原主的记忆——
幼儿园撞见女老师惨死在卫生间；
小学三年级春游，和同班同学一起发现被分解的尸块；
小学五年级独自回家，偶遇杀人抛尸现场；
整个初中阶段，遇到过变态杀人魔跟踪，目睹过夫妻吵架互砍，还见过同学跳楼；
高中学习压力一大，各种自杀他杀案件更是不断，甚至还有变态同学通过杀害老师缓解压力……
楚慈大为震惊。
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
老板看她抱着头瞪大眼，伸出手在她面前晃晃，“靓妹，买不买啊？”
“……”
懵逼之下，她还是掏钱买下了那本书。
坐在报亭旁边的椅子上看了大半本，脑子才勉强冷静下来。
“老板，你这里有座机吗？”她没忘记自己是来找房子的。
“有啊，”老板示意她去报停里面打电话，“市内还是长途？”
“市内。”
“市内收费每3分钟0.5元，不到三分钟按照三分钟算。”
老板解释清楚，见她点头，才让开座机前面的位置，示意她随便用。
楚慈按照小本上的第一个号码打过去，接电话的竟然是个小孩儿。
“喂，你好！”
稚嫩的童声元气满满，楚慈也忍不住柔下声音。
“你好，我想租房，你们家是有空置的房子要租出来，是吗？”
“对！”对面的小女孩儿甜甜应了声，“我妈咪说了，如果有人想看房，可以直接过来。我告诉你地址，你记一下。”
楚慈没想到这么顺利，把地址记在小本上，跟老板打听了一下，没想到就在附近。
“就是旁边这栋大厦啦！”老板指着刚刚被记者围住的地方。
“……”
她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
仰头看上去，这栋楼大概有二十层左右。
望着这么高的大楼，她心下微微一沉。
九十年代，这么高的楼，她恐怕承担不起房租。
但已经和人约好了，哪怕付不起房租，她也打算进去看看。
乘坐电梯到15楼，刚出电梯她就听到一阵哭声。
走廊的尽头处，一群人正围着跪坐在中间的年轻女人，七嘴八舌地劝着。
“阿丽啊，你先别哭！我们都是看着家成长大的，了解他的为人，他绝对不可能杀人的！”
“是啊，阿丽现在赶紧去联系律师吧！那个五脸女尸案闹得沸沸扬扬，那些阿sir为了破案无所不用其极，小心家成在里面被虐待啊！”
“阿香婆，你不要吓唬阿丽啦！不过阿丽啊，你现在一直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啊，要不我们帮你照看你家两个崽，你跟着去警察局看看吧！”
……
年轻女人抱着怀里似乎还没满周岁的孩子，在一群师奶的劝解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看看他们家的位置，似乎就是和她约好租房子的人家。
楚慈站在不远处，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
就在她犹豫着打算离开时，年轻女人身后的大门突然被打开，“妈咪，刚刚有人说来看房！咱们家的凶宅可以被租出去了！”
元气满满的稚嫩童音格外熟悉。
楚慈：“……”
凶宅？
被女儿这么一打岔，坐在地上的年轻女人一时间差点忘了哭，眼神也直直和站在不远处的楚慈对上。
刹那间，楚慈再次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新手任务已完成，奖励已发放至背包，请尽快查收】
【检测到合适目标人物，颁布第一个普通任务】
【帮助何华丽通灵，为其丈夫洗脱嫌疑】
【奖励：通灵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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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