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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地道

作者:南雨北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石妖藏月贪婪的吮吸着纱布上的血渍,直到吸干最后一点,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将整块白纱嚼干净咽下去。


    真好吃啊,凡人界位,居然能得到神明的血。


    贪狼和鬼牙不过是他手下两个喽啰,看他们可怜,分一点微末的法力给这两个凡人,让他们勉强得个半妖之身。可笑上一次,女人竟没察觉到他的存在。


    这么大一座牢城,凡人,区区半妖,如何能够统治?能掌控灵矿的,唯有他这个在灵矿上土生土长的妖怪。


    天生的妖怪,脑袋里都会带着天赋传承,出生于灵气越高的地方的妖怪,传承的越多。


    灵矿虽然用人血浇筑,但无疑,乃是灵气充沛之地,是以藏月自出世开始,便是大妖。他的传承里,一直有一个冲动在不可遏制的提醒他,让他冲出牢城,找到神的力量。牢城已无法继续让他生长,想要更强的力量,唯有找到神明。


    真幸运啊,牢城里,会出现带有神明血脉的凡人。


    在他身边,鬼牙和贪狼失去意识,如同两个木偶站在左右,垂手而立,双目失神。


    “滚出去吧,让更多凡人死在矿上,段家每日开采的灵矿有限,你们做出多余的,我要用。”


    鬼牙和贪狼僵硬的点头、行礼,一板一眼的离开藏月。直到距离藏月一段距离之后,眼睛才逐渐恢复清明,显露阴狠毒辣的本色。


    藏月深吸一口气,矿地的灵气随着他的吸食涌入他的七窍,里头即将生长成的灵矿再次枯萎,变作灰色的废料。


    段家自以为掌握了窃取气运的法子,其实,他们所得不过微末。更多,化作藏月的养分,催促他成长。他能长着一个大妖,段家功不可没。


    藏月喃喃道,“因果,我是因段氏出世,这段因果,该如何了结……”


    只要段家人还没发现他的存在,总能找到法子,掩盖因果。就像段家找到了办法,延长靖墟王朝的寿命一样。他也可以找到了却因果的方法。


    血色的因果,最难偿还。


    藏月冷眼眺望无尽绵延的石山,双手轻轻一点,石山微不可查的动了一动。无人感知,作为石妖,这座牢城,便是藏月的本体。


    它接受神血,也接受了血主的契约。


    她分一点神力给他,他给她一个机会,挖通隧道。


    承天城外,手下再次来报。来人一脸焦急的对阮筏连连摇头,满头大汗,身上泥水交织,跟在泥巴地里滚一圈直接回来似的。


    他说,“二哥,我们还是挖不动!承天城这地界古怪,之前挖外城的地道,我们都挖的好好的,现在要往内城挖,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得往下。不挖不知道,下头,全是石头!硬的要命的石头!一锄头下去,锄头直接被掀飞了!”


    “要想挖一条地道进内城,实在太难了。”


    另一个人附和,“是啊,见了鬼!该死根本挖不动!”


    阮筏大步流星,“我去看看!”


    易妗不会给他们留下无用的指引,难道他猜错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绝不可能猜错!


    定是时机未到,或者,他们挖错了位置?


    城外偏僻的一角,便是寨子兄弟们挖地道的位置。这座林子罕有人至,他们特意选了个常人难寻的角落,为掩人耳目再加一重保险。


    “进展如何?”阮筏问道。


    地洞下的兄弟们爬了几个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对阮筏说道:


    “二哥,行不通!压根儿挖不动!”


    “下头全是大石头!闹鬼似的,全是一整块的大石头,把地下全部封起来。真不知公仪氏当年哪里找到的这鬼地方?奶奶的,石头把从地下进城的路都堵死了!难怪他们只把手上面,不看守下面,底下连个铁栅栏都不弄,感情是压根儿不需要。”


    “二哥,一个人一天只能挖一点点石头出来,按照这样的速度,我们寨子得挖好几代人,才能挖通一条进承天城的地道。别说寨主,我们死的渣子都不剩的时候,这条地道都挖不成。”


    汗水与泥水交织,身上还带着灰白色的石块粉末,狼狈至极。阮筏深知他们已然尽力,一个个大喘着气,呼吸紊乱。


    阮筏捡起一块他们从地下挖出来的石头,仔细打量。


    石头坚硬无比,结构紧密,完整的一块,找不到丝毫缝隙。四周是被蛮横撬断的痕迹,看得出来,手下的兄弟们使了老鼻子劲。


    他跳下地洞,从一人手里接过锄头,试图自己挖一锄头看看。


    易妗,难道我真的猜错了吗?


    你算到我猜错了没?


    若我真的猜错,又该如何继续救你?我还能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做?


    阮筏的心无法平静,脑袋一幕幕闪过的,皆是江湖上对于段西北、对镇诡司残忍的传言。他不敢想象易妗在里面究竟在受怎样的折磨。


    当初是她带着他们四兄弟闯出一片天,是她给了他们第二条命。无论如何,他都要把人救出来!


    “哗啦啦”


    响声,震动了地洞上方所有的人,一个又一个脑袋纷纷从外头探进来。


    他们惊呼,“真见鬼了呀二哥!咱们谁都挖不动,你一锄头,好险没把整面掀翻!”


    随着阮筏一锄头下去,坚硬的岩石粉碎,变得脆弱,一挖就塌。


    “再下来试试!”阮筏心跳如雷。唇边扬起一抹浅笑。他没有猜错,易妗给他们准备好了。


    一行人热火朝天的干着。


    “咦?二哥,你再过来挖一锄头看看。”有人招呼他。


    “怎么回事?”


    “二哥,你看看,挖到这儿,又挖不动了。”那人给他展示了一下,果然,锄头一碰到石头上,当即豁出个大口。


    阮筏试了试,亦是如此。


    他环顾四周,心下了然。


    “不要再挖宽了,只往深处挖。看来,承天城的地下,只允许我们挖一条窄窄的地道。”


    一人搓搓手臂,“二哥,你这话说的,怪渗人的。”


    大热的天,没来由掀起一阵怪风,吹的他发毛。好像承天城是个活物似的,还能允许他们干啥,不许他们干啥。


    人多好办事,三山四水寨为了营救易妗,自是卖力。


    他们多次尝试,发现挖地道的宽度虽然固定,但他们被“允许”从好几个方向挖。


    阮筏当机立断,吩咐底下人多挖几条路,将地下挖的像迷宫一样。一边挖,阮筏一边记录。迷宫是为了困住敌人,不是为了困住自己。


    至于易妗,他不担心。他相信易妗能找到最正确的那条路,妥善将自己带出。


    无数条通道,连通同一个出口。


    一连数日,一口气不带喘的日夜赶工,总算挖到最里头。在这里,当初的困局再次出现。


    他们又挖不动了。


    “二哥,这又是咋回事?这地界未免太邪门了点,怎么总有点事儿?”


    阮筏大致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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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道,“所有人撤出。”


    “撤出?!”


    “二哥,你疯了?!好不容易挖出来的路,现在撤出算怎么回事?”


    阮筏抬手,“听我说完。”


    “我们大概只能挖到这里了,接下来,便是往上,打开口子。所有人撤回去,养精蓄锐。修整完毕后,我们找个雨夜,进城!”


    他们在地底,并不知晓,其实他们的头顶,已经是段家的内部。他们与段家老宅的距离,只隔了浅浅的一层土。


    再里面,是关押犯人的最内层,石妖本体最深处。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允许别人挖进去了。


    是夜,大雨。


    老天似乎都在帮他们,罕见的一场大雨模糊天地的视线,将一切披上一层水雾,看不分明。


    段家老宅今夜巡视的族人都懒洋洋的不耐烦,随意张望一番,便躲起来避雨。


    这么大的雨,站在屋檐下都能被浇个透心凉,谁都不愿去院子里走一圈。


    横竖段家无人敢入,这么多年,巡逻也只装个样子,谁也没见过真有贼进来。何况他们巡视的地界是段家中心的位置,居住在此的主人,本就武功不凡,没人会想找死跑进来招惹。


    “阿金,我是不是眼花了?你看看对面,有屋子着火?”巡逻的一守卫匪夷所思的问同伴。这么大的雨,还有院子能起火?


    大雨都浇不灭火势?


    阿金大喊,“笨蛋!敲锣!示警!有贼人闯进来了!该死!该死!真倒霉偏偏叫咱哥儿两碰见!偏生在咱两倒霉蛋手里出事,要命!”


    到底得浇多少油,才能在这样淋漓的雨夜掀起一场大火?


    段家人急匆匆赶过去灭火,却发现段府接二连三着火起来。


    贼人似乎蹿到了各个位置。


    段婒早已被外头的动静吵醒,她看他们简直是一群蠢货。


    “灭什么火!这么大的雨,什么火灭不了?去抓人!立刻去抓人!顺着火势起来的方位,去把人抓到!”


    段家人养尊处优习惯,看见火,下意识便要去灭。大雨之下,他们甚至不知该不该去打水,或者直接把桶放地上,让雨水装满来的快点。没等他们灭火,雨势已经将火熄灭。


    火光看着大,其实只烧了表面浅浅一层,毕竟雨实在太大了。


    众人松了口气,暗道竟有如此蠢笨的贼人,大雨天还来放火。


    段婒想到了什么,瞬间带人前往地牢,连伞都不打,飞奔直去。


    段家人蠢笨如猪,根本抓不到重点。这样的一群人,居然能以蛮力站在最顶层,他们真该好好感谢段氏的先祖,给了他们强悍的血脉,否则和屠宰场里的那群畜生也没差。


    雨夜放火,摆明是要声东击西,算到段氏愚蠢,才敢用这种办法。


    阮筏抓住手里那张写着“火”字的纸条,不懂易妗的意思,只好老实照做。


    照他的想法,雨天直接静悄悄的摸进来,谁都发现不了,放火反而会引人注意。


    可当他看见一群人乌泱泱朝着一个方向跑,他们瞬间找到大牢的位置,又见牢房看守拎着个桶头也不回的跑出去灭火时,终于懂了易妗用心良苦。


    段家人太强了,强悍全都点在武力值上,不带一点脑子。


    一个牢房的看守,拎着水桶跑的老远去救火,简直让人惊掉下巴。你说他去救火,倒不如说他想去看热闹来的更贴切。


    阮筏带人进去大牢,如入无人之地,来去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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