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齐光住在水寨附近一小镇,虽也出生段氏,但他实不知旁了多少支,到他这代,已然从段氏手里分不到一个铜子儿。
好歹是段家人,天生勇武好斗,在镇子上欺男霸女,横行霸道,称王称霸,做个小小地头蛇,日子过的倒也不错。
他父母早亡,脾气不好,邻里关系差,旁人自然不会给他介绍媳妇儿,老大不小,还是一个人独居。
换做旁的霸道人,抢个媳妇儿不是难事。段齐光自恃段氏血脉,眼光颇高,自不会抢家贫无依的女子做主母。有些家底的人家,又瞧不上他。
实在不是他不想抢个小富人家的闺女,还有些内情在。
虽然姓段,但他知道,他这个段,早不知岔了几百年去了,也就勉强剩个姓氏。
平日里横行霸道,是欺负老百姓不懂事,加上他还有几分手段。
若是些知晓事理的人家,对他知根知底,他自是不敢作怪。一纸诉状告到官府,吃亏的十有八九是他。
段齐光是个明白人,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早上从床上爬起来,被子一掀,径直出门去。大好的天气,也不想着晒一晒。被子上结了一层厚厚的油垢,上次洗被子也不知是多少年前。
他打着哈欠出门,出去找点吃的。
随意找一家扁食摊子坐下,瞪着眼睛恐吓摊主,“包大个点,别想着糊弄大爷。”
摊主是个老实人,唯唯诺诺不敢不从。
正当时,见两个魁梧的汉子目露凶光朝他走来。段齐光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昨日抢的一老头的柴火,听说老头有能干的儿子。
莫非是为了那一捆柴火来的?
失策了,早知一捆柴火能惹出一桩祸事,定不抢他。
段齐光起身要走,却被一前一后围堵住。
两个汉子高他一个头,压迫感十足,前头的汉子推搡他一下,“昨日,是你拿了我老爹的柴?”
段齐光往后一退,正好被身后的汉子拦住,他尤为识趣,讨好笑道,“昨日忘了给老丈付钱,正要补上,今日弟兄找来,正好省了我的事,多谢多谢。”
前头的汉子道,“哦?既如此,是误会一场?”
“误会,都是误会……”段齐光尬笑。
耳畔炸起另一人的声音,“那就给钱吧。”
“好,好……”
段齐光满口答应,可口袋比脸干净,哪里去找钱?左右为难之下,见着身边馄饨摊的钱匣子,随手夺了过来,要付钱给两个汉子。
摊主自是不肯,当时闹了起来。
段齐光反手给摊主一耳光,把人扇倒在地,骂骂咧咧,“娘的,拿你一点钱,老子看得起你,这个月的租子还没收呢,给脸不要脸……”
话没说完,汉子的声音从脑后幽幽响起,“你就打算这么付钱?”
段齐光脖子一悚,嘴硬道,“好汉,其实他们都欠我租子,我提前收租罢了。”
汉子冷笑连连,“若非我父有我二人做主,你是否也要如此对待我父?”
段齐光头冒冷汗,来者不善,今日怕是难脱身,少不得要吃点亏。
两汉子骤然发难,前头那个蒲扇般的大手扇了过来,扇的他脑袋嗡嗡作响,牙都被打掉一颗,眼前直冒金星。
段齐光撞到桌角,倒吸一口凉气,这一下,把他的火激起来。
“娘的,你找死!”
三个人霎时扭打在一起,行人纷纷避让,生怕被殃及。许多铺面被砸,糟蹋了不少粮食。摊主们脸色煞白站在一旁,却不敢吱声,更不敢出手阻拦。几户人家一天的嚼用,就被他们打没了。
段齐光跟二人相比,显得弱势十足,动起手来,居然能和二人打的有来有回,不落下风。
打斗时间越长,两个汉子心头越是诧异。二对一,还在体格差距悬殊的情况下,他们二人竟吃了不少亏。
这条街的尽头,出现一群身负长剑的人。
“是他吗?”问话的是段西北,白衣青簪,灼灼风流。
段圣寻道,“是他。”
段西北扯了扯嘴角,“这样的地界,竟也有段家人在,真有意思。”
话锋一转,“不过他也太不中用了,连两个人都打不过,难怪不配做段家人。阿寻,你去帮他一把。”
“好。”
段圣寻转身而去,眉眼尽是锋芒。
他随手彭彭两拳,两个汉子一人一拳,当场打的他们吐出一大口血,躺在地上起不了身。
段齐光身上桎梏一松,正要感谢来人帮忙,却见那人身负长剑,眉头一跳。
他也有一把长剑,家里一代代传下来,被他藏在床底。剑罕见出鞘,多年未曾养护,但剑身上冰冷的锋芒,无不在昭示它是一柄名剑。
好几次他都想把剑当了换点钱花,想到段家末了只给他留下这么点东西,到底没卖。
长剑,是段家人的标识。
这个人,来自段家!
段齐光心头一振。
段西北不再看他,悠悠掉头,脚步不紧不慢。
没等段齐光和段圣寻攀上亲戚,肚子里想好的一长串说辞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手肘被一扭,整个人被拧的麻花似的,押着离开。
他嘴里哎哟哟叫唤不停,心里害怕起来。
因为此刻他感受到的是绝对的压制,和以往不同。以前不管碰上多能耐的人,段齐光好歹能对上几招。
这个人,段齐光跟小鸡仔似的被抓住,毫无还手之力。
他心下骇然。
段氏主家!
几百年没来往的主家,冷不防找他能有什么事?
他可不认为会有好事砸他脑袋上,寻常人家为了一亩三分地尚且打个头破血流,别提段氏这样的庞然大物。真有好事,上头主家旁支早打出狗脑子了,哪能轮得上他?
听说有人在抓段家人炼丹,别是主家的人在抓吧?!
吃同族血脉炼的丹药,延年益寿,功力大增?!
段齐光越想越害怕,腿肚子直哆嗦。
他被一路抓回家。
小小的院子里,整整齐齐站着两排身负长剑,面色凶悍的人。
邻里紧闭门户,没人敢探头探脑,整条街寂静无声。有的热闹看了会死人的!平日里多吃一碗饭都能被发现的地界,闹出这么大阵仗,愣是没一个人敢出来。
院子中间,坐着个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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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的男人,姿容卓越,出尘似仙。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手里的折扇,段齐光看的出来,他有点不耐烦。
当下脖子一缩,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段西北打量四周,院子朝向不错,可惜住在这里的人不擅长打理,整座屋子都散发一股霉味,混合汗臭和各种不知名的臭味,让人不悦。
“你活成这样,还真是丢段氏一族的脸面啊。”他淡淡道。
段齐光心里嘀咕,难道是他想活成这样?要是给他段氏主家那么多银子,他也能当个风风光光的纨绔啊。还不是命不好,投胎技术不行?
话不敢说出来,只好把头埋的更低。
不知要他作什么事的时候,最好一个字都不要揣测,这是他多年保命的经验。
好在来人没多少耐心,“你知道怎么找三山四水寨押镖?”
原来如此,段齐光松了口气。
三山四水寨不止是山贼水匪,也做押镖的生意。其实他们匪寇,做押镖的生意最赚钱,尤其是出了名的,道上都要卖几分面子。
不过三山四水寨费用高,加之他们常年在官府通缉榜上,警惕性高,找他们押镖要熟人担保介绍。
正巧,段齐光有位姨母嫁到三山四水寨,他能走通路子,找寨子走镖。
这也算是他一项稳定的买卖,每成一单,寨子会给他一点分红。另一头,来找他的人事情办成,也会给他好处作为感谢。两头都给一点,银子不少。
既然有求于他,找他办事,事情就简单多了。
段齐光道,“不知要送的是什么?”
话一出口,按照平日的习惯,少不得要吹捧自己几分,“不是我说,我和三山四水寨的关系,大家伙都知道的。你告诉我要送什么,保管寨子能接。寨子和我关系好,事情肯定给办成……”
说到这里,脑袋一凉,想起江湖上最近的大热闹。
三山四水寨从段铓手里抢走了税银,眼下朝廷正通缉她。
这群人是来找茬杀人的啊!
“看来,你知道我们找你做什么了。”段西北低低笑道。
段齐光脸皱了起来,笑的比哭还难看,“大人,要是被寨子知道,是我泄露了他们的踪迹,一定会杀了我的。”
段西北好整以暇的威胁他,“你若不带我们找到他们,信不信现在就杀了你?”他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温柔和煦,像是相交多年的友人。
“别,别,”段齐光一脸惊恐,指着自己,不停强调,“我也是段家人,我也是……”
这时,他才注意到面前的男人坐着的椅子边上,立着一柄长剑。
正是他的剑。
只见男人提起他的剑,站了起来,拔剑,手指弹了一下剑身,发出清脆的鸣响。
剑光冷冷照在他脸上,锋利无双,仿佛下一瞬,就要将他的脖子一分为二。
“我知道你是段家人,所以不是留你一命了吗?”段西北掏出一条手帕,细细擦拭剑身,“真是一把好剑,应该是四百年前铸造的,那时候,剑柄最时兴这种纹路。你把它藏在床底下,从来没用过,差一点,我都要以为你不当段家人了。”
霎时,段齐光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