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为什么？”乔蔓青苦笑，“她一直对沈麦冬有想法，现在终于找到机会了。”
邱子舒皱起眉头，“蔓青姐，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正是钟雯想要的？她故意挑拨您和沈大哥的关系。”
乔蔓青摇摇头，“可我又觉得不重要了。”
“沈麦冬选择欺骗我，选择和钟雯一起逛街，甚至让她来给我挑衣服......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说明在他的心里，钟雯不算什么障碍。可我却在意钟雯的存在。”
邱子舒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毕竟两夫妻间的事，她这个外人不好说什么。
再说了，乔蔓青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
她想做什么，一定是深思熟虑过后做的决定。
这时，窗外传来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乔蔓青望向窗外，看到几个小朋友在院子里玩耍。
其中一个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让她想起了小满。
这两天她一直住在幼儿园，都没能好好陪女儿。
想到小满，乔蔓青的心更痛了。
如果她和沈麦冬真的离婚，女儿该怎么办？
尽管她能靠自己把小满养的很好，可多年后，小满会怪她这个妈妈吗？
这个念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猛地站起身，“子舒，我出去走走。”
邱子舒担忧地看着她，“你要去哪？我陪你吧。”
“不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乔蔓青勉强笑了笑，“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走出幼儿园，乔蔓青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不觉间，她来到了军区家属区附近的小树林。
这里是她和沈麦冬以前经常散步的地方。
初春的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
乔蔓青在一张长椅上坐下，仰头看着树叶间漏下的斑驳阳光。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沈麦冬的场景。
那个时候的她，急需依靠和帮助。
是沈麦冬给了她安全感和依靠。
可现在，这份安全感已经支离破碎。
“青青？！”
突然，一个熟悉的，渗入骨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乔蔓青浑身一僵，没有回头。
沈麦冬走到她面前，军装笔挺，但脸色憔悴。
他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看起来刚从办公楼回来。
“我能坐下吗？”他轻声问。
乔蔓青垂了眼睫，没有说话。
沈麦冬坐下后，两人之间保持着一段距离，谁都没有先开口。
树林里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口号声。
最终，沈麦冬打破了沉默，“我听说......你把那些衣服扔了？”
乔蔓青冷笑一声，“怎么，钟雯这么快就向你告状了？”
沈麦冬皱眉，“不是告状，她只是......”
“只是什么？”乔蔓青猛地转头，眼中燃烧着怒火，“只是关心我们夫妻感情？”
“沈麦冬，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那个女人对你什么心思，全军区都知道！”
“青青，你冷静点。”沈麦冬试图解释，“钟雯只是帮忙挑选衣服，没有别的意思。是我对女装一窍不通，所以才......”
“所以才找她帮忙？”乔蔓青打断他，声音颤抖，“沈麦冬，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是几件衣服！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和隐瞒！”
沈麦冬沉默了。
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碎裂阴影，让人看不清表情。
“你说得对。”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我不该瞒着你。但我真的只是怕你误会......”
“怕我误会？”乔蔓青苦笑，“你撒谎隐瞒，反而让我不得不多想。沈麦冬，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沈麦冬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我把你当我的妻子，我此生最爱的人。”
“青青，我知道我错了，但请你相信，我和钟雯之间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来来回回都是这些问题。
这些问题，让他极度心累。
“青青。”最终，他无力的说，“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一丁点儿信任了吗？”
“钟雯她并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我们俩也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就是单纯的同志关系。”
“我们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好不好？你不能只要我身边出现一个女同志，你就那样......”
“我哪样？”乔蔓青觉得无语至极，“我不该多疑，不该猜忌，不该把钟雯往坏处里想对吗？”
“沈麦冬啊沈麦冬，我才发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愚蠢了？”
“你口口声声说钟雯对你没有别的心思，那她为什么要在衣服里留下字条？”
沈麦冬一怔，“什么？什么字条？”
乔蔓青看着面前一脸蒙圈的男人，是又急又怒，“什么字条，你去问她！”
“沈麦冬，你记住！我们这段婚姻的结束，不是我多疑，猜忌，是你的愚蠢造成的！”
话音未落，她转身快步离开。
沈麦冬看着媳妇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树林尽头。
心脏深处微微透着疼。
阳光依旧明媚，树叶依旧沙沙作响，世界仿佛没有任何改变。
只有他的心，碎成了一地残片。
远处，钟雯站在一棵树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悄无声息地离开。
***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沈麦冬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很久了。
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整个房间弥漫着浓重的烟草味。
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媳妇儿愤怒的话。
“她为什么要在衣服里留下字条？”
最终，沈麦冬猛地站起身，抓起军帽戴在头上。
他必须找钟雯问个清楚。
走廊里空荡荡的，大部分军官都已经下班。
他径直走向文工团办公室，推开门时，钟雯正独自整理文件。
“沈旅长？”钟雯抬头，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怎么来了？”
沈麦冬关上门，眼神锐利如刀，“钟雯，我有事问你。”
钟雯放下手中的文件，眨了眨眼睛，“有什么事你说。”
沈麦冬开门见山，声音低沉而克制，“我送给蔓青的衣服里，是不是有张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