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凡事有两面,福祸兼相依。
彼岸红莲固然有它的益处,但比起它的坏处,那点益处就显得有点不值一提。
翡微再如何坚定的心性,也不想月月遭一次彼岸红莲的罪。
想要彻底不受彼岸红莲的影响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尽快修炼出金丹。有金丹护体,再毒的俗世毒药都会受制。只是……若想快点增长修为,她必要早点打通奇经八脉才是,且凡人修炼金丹极其不易,还需寻个灵气充沛之地长久修炼才行。
人多之处纷杂多纠,追名逐利,大多盛产浊气。这便是为何修道者多居于高山,远红尘。
她想修炼出金丹,当早日离开这里,寻处仙山才是。
翡微一边琢磨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一边在浴桶里搓去昨夜留下的腻汗。
沐浴后她简单用过早饭,梳妆一番准备进宫。
吃下两不疑当日,凌荷特意吩咐让她月末一过就和月褚宁进宫,不知是担心妹妹,还是纯粹好奇两不疑的毒性。
这两日没再下雪,地上的白雪已化为污泥,宫道早已清扫干净,露出原本铺路的青石地砖。
七拐八绕,很快到了凌荷的寝殿。
凌荷今日做盛装打扮,乌髻高耸,对插金步摇,发间还有几枚七宝珊瑚簪。身着贝紫金丝长裙,裙边绣着精致的白玉兰,长摆曳地,如玉兰平地盛开,娇媚中便带了雅贵之气。
她依旧容颜明艳,可惜浓妆艳抹的好颜色,也难遮她脸上的倦色。
她懒懒斜靠在美人榻上,见他们进来也未起身,随意道:“你们来了。”
翡微和月褚宁行了礼,得了允许才在桌案旁分别坐下。
宫女知秋端来茶水,翡微无意间打量一眼,发觉她眼下乌青,眼睛浮肿,看上去像是一夜未眠。
仔细一想,上次进宫时,另一个宫女绣冬似乎也是这副状态。
凌荷也有些精神不济,阖目揉着太阳穴,过了会儿才睁开眼睛,漫不经心地扫了眼月褚宁,旋即转眸去看翡微:“昨夜彼岸红莲发作,小妹身体可还好?”
“多谢娘娘记挂,我没事。”翡微不冷不热地答。
凌荷眯着眼端量,见她确实并无异样心中稍安。
但凌荷早经人事,对男女之事格外敏锐,目光转动间便注意到翡微和月褚宁之间毫无暧昧气息,顿时心中了然。
看来昨夜是小妹硬生生熬下彼岸红莲的发作。
凌荷清楚自己的小妹是个什么品性,也知道月褚宁不喜她,她选择服下彼岸红莲的那一刻,凌荷就大概猜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只是终究是亲妹妹,得知她吃了大苦难免心下不悦,不禁白了眼月褚宁,阴阳怪气:“月殿下还应好好调养身子,好歹是有家室的人了,总这么虚着也不是个事儿。”
话里明里暗里,尽是嘲讽他身为男人却是个不中用的。
月褚宁脸色微变。
翡微没太听明白话里头的意思,只以为是凌荷嫌他看上去太瘦,心想月褚宁现在这样已经比刚开始见到他时胖了许多,最开始在雪山见到他时,说他是具会动的骨架子都不为过。
她没多想,直白道:“娘娘放心,他只是看上去虚,实际没多虚。”
这下月褚宁脸色更差了,什么叫看上去虚?
凌荷听的眉间蹙起,见翡微一脸单纯似个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不由挑眉:“你倒是能忍。”
翡微似是想到什么,竟还一脸认真道:“还好,还需努力。”
凌荷:“……”
修道之路寂寥无边,万丈红尘诱惑不断,唯有一颗能忍的心才能真正做到道心不摇。
为了修炼成仙,忍之一字,可不就是修道者一生的课业。
凌荷原意是讽她如今不如从前脑子灵光,可见她满脸真诚,一时竟不知怎么接了。
再见她目光明亮,灿若星辉,也不知怎的,突然令她忆起小妹还在襁褓的时候。
当时小妹还是个软软糯糯的白团子,她好奇地凑过去看,就见小妹冲她伸手。她下意识伸手凑过去,小妹便用两根短短的小指头紧紧握住她的指尖。
那时小妹憨笑的样子看上去着实不太聪明,但那一双黑白分明,明亮如星的眼睛却好看极了。
凌荷在心中无声叹了口气。
算了,小妹已吃下彼岸红莲,现下再怨也没什么意义。
从前的她也精明不到哪儿去,倒不如彻底把一切都忘个干净,做个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倒是比从前任性妄为的她要省心些。
不过嘛……彼岸红莲最多是肉身苦痛,而浮生若梦一旦毒发便是心灵、精神、乃至身体全部加在一起的折磨。
凌荷看了眼翡微纯澈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一丝红尘情海的波澜。
再看向月褚宁时,眼中便飞上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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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的幸灾乐祸,她忍不住恶意地想,一旦月褚宁对小妹动情……浮生若梦所受之苦,怕是要比彼岸红莲厉害百倍。
月褚宁从小就在人性的阴暗面长大,看多了没有理由的恶意,仅仅对上凌荷的视线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在心中冷笑。
觉得凌荷怕不是在宫中呆久了,脑子都不好使了。
他会对凌棠动情?
简直是枯树枝上结黄瓜——不可能的事!
氛围诡异的静谧,三个人各自神驰游荡,倒也不觉得尴尬。
此时已值冬末,殿内仍旧放了两大盆炭火。
凌荷穿的清凉倒还好,不过苦了翡微和月褚宁。
还没坐一会儿,俩人都开始热得直冒汗,翡微经历了昨夜毒发,如今怕热怕得不得了,刚要起身脱衣服,无意间瞥见凌荷脖子上一点青紫色的红斑。
注意到这一点,很快就注意到她衣襟下隐约露出的锁骨、脖子的另一侧,皆有同样印记。
翡微第一反应是,该不会是中毒了吧?
随即想到凌荷是贵妃,她要是中毒了,那影响可是相当深远。
她也拿不准该不该明说,便比了比自己的脖子,委婉提醒:“娘娘脖子怎么了?被冬日的蚊虫咬得这般厉害?”
话音刚落,殿内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向她投去怪异的目光。
凌荷顿了一瞬,压下眼中尴尬,转而笑道:“月殿下居然这般没用?小妹与你成亲好歹也快两年,竟连这都不知?”
月褚宁脑门一黑,话已经说得这般直白再不说什么真显得自己无能了,他立即反讽:“褚宁身份卑微,自不能如有些人以色事之。”
“你!”这话戳到凌荷痛处。
她身居三千佳丽之中,虽有凌家做盾,但后宫之争难免要靠桃色手段谄媚今上。为得君王御幸,不惜冬日也要轻纱薄裙,袒肤露乳。想她堂堂将军府长女,从小集万千宠爱长大,心性之高本就不屑与其他女子共事一夫,如今一个区区质子竟敢讽刺她以色侍人!她又岂能容他如此放肆!!
凌荷玉手一拍,厉声道:“混账,给本宫跪下!”
月褚宁没动,盯了她一会儿才慢吞吞跪下。
盛怒之下凌荷也顾不上自称“本宫”,直接道:“我看你是离开太久,忘了宫中规矩!既如此,今日便让你好好回忆一下!”
“来人!给我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