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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Chapter 77

作者:厘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黑色之所以被称作是最好的保护色,是因为可以从视觉上屏蔽掉正在发生的一切。


    陶斯允小时候学大提琴经常会被教她的老师夸奖感受力好。


    这个抽象色彩的艺术术语在她的童年、乃至少年时代被她狭义地理解为“沉浸式的乐感和音准”。


    直到今晚,陶斯允从许霁身上重新感知了这个概念,全方面体会到了什么是“五感六觉”——


    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知觉,以及尊重感,高贵感,安全感,舒适感,还有……


    一部分愉悦感。


    当这些全部结合在一起,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会获得极大的满足感。


    感受力是对外部环境的刺激产生的反应,眼睛看不到,别的感官就会更强烈。


    ……


    许久后,沙发上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你、你扣不上就算了,能先把手拿出来吗?”


    许霁没有停,继续手上一点儿也不娴熟的动作,哑声说:“松一点还是紧一点?”


    “……”


    摸黑搞了好半天,都没有扣上,陶斯允被他弄得有点喘,不知道许霁为什么非要这么执着,决定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松……”


    终于,内衣的金属排扣好不容易勾上一个,她下意识往背后一摸,发现错位了……


    刚要自己上手调整,许霁突然问:“陶斯允,你会觉得我是在侵.犯你吗?”


    他的声音很低,在一片漆黑中莫名有些吓人,陶斯允也真的被吓到了,心猛的一下就提了起来,动作顿住,好久都没回神。


    这个时候他明明可以说“亲近”,为什么会用“侵.犯”这个严重到十恶不赦的词?


    陶斯允张了张嘴,被吓得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这两个字放在不同的语境里有不同的意思,轻则上升道德问题,严重的话……甚至可以量刑。


    尤其在某些时候,还会侧面表现出侮辱女性的意思。


    但无论是哪一种,此刻都不应该从许霁的嘴里说出来。


    何况,对象还是自己。


    凭他们现在的关系,他在用词上完全可以更含蓄、更轻松一些,因为……


    她并不排斥他那样做。


    陶斯允还在想是不是她的表现太过腼腆了,所以让许霁误会了什么,于是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


    刚才,自己好像也没有很抗拒吧?


    而且……从某一种程度来说,还是很配合他的……


    陶斯允实在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问。


    短暂的静默后,终于忍不住向他确认道:“什么意义上的……‘侵.犯’”?


    说“侵.犯”时,她下意识停顿了一下,从心理上就很抗拒这两个字和自己扯上关系。


    扣好的内衣重新被他大力解开,又丢回了沙发上。


    “这样。”


    像是故意为了让自己的行为完全符合那两个字的本身含义,许霁手上的动作变得一点儿也不温柔了,简直和不久前判若两人。


    陶斯允能感觉到他现在非常纠结。


    因为他在触碰自己时既下不了重手,又刻意显得不那么温柔,动作非常生硬。


    许霁在黑暗中对她坦诚,语气克制:“我的反应,很强烈。”


    陶斯允呼吸一紧,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感受到了。


    可是这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许霁到底把自己摆在了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才会在他们不久前的短暂亲密中突然抽身,然后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罪孽深重的忏悔者那样,情绪低落地对她说这些话。


    然而,陶斯允想告诉他的是,刚才全然投入到其中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她的呼吸不太平稳,但还是决定用自己的观点纠正他的话,于是搂着许霁的脖子,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爱是相互占有,不算侵犯”。


    “互相”两个字是不分主动和被动的,在陶斯允看来就像物理里讲的那句“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一样——


    “只要一个物体对另一个物体施加了力,受力物体反过来也肯定会给施力物体施加一个力。”


    非常公平的一个定律。


    许霁听完后沉默了几秒,没说话。


    然后捧着陶斯允的脸,手指轻轻捻着已经恢复好的耳洞摩挲两下,在她软声细语的安慰中一点一点卸下了心里的负担。


    亲吻也变得小心翼翼。


    陶斯允以为许霁还在为刚才的事而放不开,于是变得主动了一点,接吻时还不忘含含糊糊地祝他生日快乐。


    男人的声音压抑又满足:“已经很快乐了。”


    ……


    “可以开灯吗?”


    许霁摸索着又窸窸窣窣地弄了半天,终于给陶斯允扣好了内衣,把衣服穿好,扯过叠在沙发上的薄毯,抖开,盖在她身上,把人包得严严实实,跟打扫战场似的,等到全都收拾好了,才打开沙发旁的落地灯。


    橘黄色的灯光一亮,瞬间将刚才隐藏在黑暗中的暧昧气息驱散了不少。


    一切恢复如初,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陶斯允软趴趴地蜷缩在许霁怀里,身体微微打着颤,她一点力气也没有,像是一只由于受惊过度,变得格外黏人的猫。


    昏昏欲睡。


    许霁捏着她的后颈揉,动作温柔地安抚了她好一会儿。


    等恢复得差不多了,她才犹犹豫豫地说:“七月沪大建校一百二十周年,有校庆晚会,我朋友在乐团,他们缺一个大提琴手,嗯……她想让我去……”陶斯允低垂着眼睫,顿了顿,突然非常不自信地开口:“你觉得,我行吗?”


    袁晓是沪大交响乐团的长笛首席,也是为数不多知道陶斯允学了十几年大提琴的人,早在上学期放寒假之前就向团长推荐过陶斯允,也当面和她说过好几次,奈何陶斯允一直犹豫不决,说要考虑考虑。


    眼看马上就要开学了,这两天袁晓又给她发微信,各种撒娇卖萌求加入。


    “陶斯允,没有人能比得上你。”


    许霁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类似于被吸引的崇拜和痴迷,五指张开,从发间穿过,指腹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是一个亲密到带着鼓励意味的动作,让她感觉到很安心。


    他对她说:“两所音乐学院的专业第一,这么强的实力,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一时半会儿拿不定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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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霁只用了两句话就帮她拿了。


    陶斯允满脸惊讶地看着他,头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底气不足的表情,“你……”


    从小在鼓励式教育里长大的女孩,配得感很高,最不缺的就是“肯定”。


    可是,曾经是曾经,现在……


    许霁凑近,贴着她的脸蹭了蹭,鼻尖沿着下颌一路往下,似吻非吻:“我怎么知道?你哥告诉我的。”


    陶斯允被蹭得痒痒的,缩了缩脖子,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她伸出手,从包好的“包被”里挣脱出来,推开他的脑袋,“你和我哥……他倒是什么都和你说啊。”


    “不好么?”许霁低声笑道:“其实我更想听你自己告诉我。”


    陶斯允拖长声音“嗯”了一声,想了想,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语气忍不住变得骄傲起来,“我不光初试第一名,复试也是第一名。”


    “是么?”许霁哼笑一声,示意她低下头看。


    陶斯允扫了一眼,蓦地僵住了,耳根瞬间爆红。


    许霁摸着她的脸,故意颠了颠腿,与她额头相触,“陶斯允,你把我搞这么硬。”


    “……”


    “怎么办现在?”


    陶斯允揪着他衣角的手指逐渐收紧,然后又轻轻松开了。


    面料被拉扯得稍微有一点变形,那是那会儿关了灯以后弄成这样子的。


    陶斯允移开视线,头垂得很低,发顶对着他,声若蚊蚋:“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啊。”


    还有一句话她很想说,但是没有勇气说出口:自己的事自己做。


    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


    许霁捏着她的下巴,问得意味深长:“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办?”


    陶斯允生怕他下一秒会对她提出“Canyouhelpme?”这种没轻没重、没皮没脸的要求来,毕竟凭借对他的了解,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可在这种事上,她一点也不想“助人为乐”。


    “马上就快到一点了,我要回去睡觉……”


    “自己能走么?”许霁似笑非笑,屈起食指隔着袜子轻轻挠了挠她的脚心,“我抱你回去?”


    陶斯允把脚往裙子了缩了缩,她的心里还记挂着另一件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的目光有多么满怀希翼。


    “那个……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你喜欢吗?”


    许霁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笑得一脸餍足,“你说呢?陶斯允,刚才关了那么久的灯,你以为我在干什么?”


    他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给她最好的评价。


    ……


    凌晨一点,许霁穿着双拖鞋一只手抱着陶斯允,另一只手去输她的房门密码。


    “六个七?”


    智能门锁“嗞”的一声打开,进门后许霁忍不住开始笑。


    陶斯允轻轻踢了他一下,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换上棉拖鞋,“我就是随便设置的,跟你的锁屏密码没有一点关系,你别自作多情想太多了。”


    “嗯。”许霁靠在门后,抱着手臂,笑容散漫又过分,“那要不要重新换一个?不然你哥下一次再不打招呼就直接进来的话,被他撞见什么不该看的画面,确实也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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