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人家绝不会看上你的。”
礼貌送走相亲对象和她的朋友后，陶斯允松了一口气，对已经买完单的陶潜信誓旦旦道：“真的，不骗你，不信的话你回家打电话问婶婶就知道了。”
陶潜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来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态度极其敷衍地“嗯”了声，其他什么都没说。
“哥，你对这个结果不满意吗？”
他这个反应和陶斯允想象中不太一样，人家对他没意思，不是应该感到高兴么？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还挺失望的。”
陶潜应该不至于这么玻璃心吧？
自我感觉良好了二十九年，第一次相亲就没被别人看上，也算挫折？这难道不是他自作自受的吗？
让你胡说……
陶斯允以为他是受到了打击，试图安慰：“那个，你也别灰心，别人没说是脸的问题，就是不合适，跟你一样，都是被安排的，走个过场，要不然今天也不会叫朋友陪她一起过来了，原本人家也做好了两手准备的，谁知道你先……”
陶潜买完了单也不走，又坐了下来，翘着腿，手搭在她的椅背上，眼睛始终盯着手机屏幕，一动不动，俨然一副思考者的模样。
心不在焉的。
陶斯允坐着无聊，剥了一颗刚才餐厅经理给她的西柚糖吃。
酸酸甜甜的，味道有点让人上瘾。
过了好一会儿，陶潜紧蹙的眉心终于舒展开，回了回神：“嗯，行，知道了，算你有功。”
“？”
陶斯允揉糖纸的手停了下来，抬起眼，眨了眨：“你刚刚有认真听我说话吗？”
“听到了。”陶潜变脸就跟变天一样，明明刚才还是多云，现在立马就转晴了。心情很好地揉了下她的头发，不忘兑现自己之前的承诺：“哥哥说话算数，等会儿下楼就给你买包，Prada对吧？”
“……对。”
趁陶潜还没反应过来，陶斯允拉起他就走：“妈妈前两天在官网看上了香奈儿的最新款，你也给她买一个吧。”
……
回到家，陶代铭和秦舒问起他们今天见面的事，陶潜摆了摆手，什么也没说，直接就回房间了。
夫妻两人一头雾水地看向门口的女儿。
“你哥哥什么情况啊？”
“人家没看上他，最后连微信也没加上。”陶斯允将今天相亲的情况如实告知父母。
陶代铭和秦舒对视一眼，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
“哎，原本我们也没抱多大的希望，不过这下总算对你婶婶有个交代了，就因为你哥哥的事让她也天天跟着一起操心，我和你爸爸心里还真有点过不去。”
陶斯允换好了拖鞋，一只手拎着一个奢侈品袋，走到秦舒面前，乖巧极了：“妈妈，这是给你的Leboy。”
“你们下午去逛街了啊？”
“嗯，哥哥大概从没遭受过这么大的打击，一怒之下给我们买了包，你一个我一个。”
***
等到年都快过完了，陶斯允才终于能抽出时间去陪已经冷落了许久，对她翘首以盼的边澄子。
两人在外面逛了一上午，午餐的时候边澄子兴冲冲地带她去一家提前预定好的日料店里吃高级日料盲盒。
“之前我和我那个抠门的老板来过一次，不用点单，全凭主厨的心情，他做什么我们吃什么，放心吧，肯定不会出现让你难以下咽的食物的。”
“嗯，今天你请客，你说了算。”
主厨问完两人的过敏史和有无忌口的食物，就去准备了。
坐下以后，陶斯允把那天陶潜相亲的经过从头到尾，详详细细，绘声绘色地给闺蜜叙述了一遍。
“等等，你是说当时我们在罗马就是捡到了你哥的相亲对象丢的护照和包啊？”
陶斯允点了点头，现在都还有一点尴尬，“你没想到吧，我当时也没想到。”
“我去，这都行？”边澄子听完后啧啧称奇，“太戏剧化了，所以你哥的相亲对象不光记得你，还第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
陶斯允再次点头，“嗯。”
这事儿要是搁别人身上边澄子的第一个反应可能会是：卧槽，这什么人啊！记性也太好了，都三年了还记得你长的什么模样。
但如果对方是陶斯允的话，那就完全可以说得通了。
毕竟她天生就长了一张自带辨识度的脸，人家现在还记得倒也正常。
边澄子看着闺蜜的神颜，不禁感叹道：“世界可真够小的，诶，不是，那我就不太明白了，你们家基因都逆天成这样了，她居然没看上你哥？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凭借十几年看偶像剧的经验，边澄子怎么都觉得这剧情应该朝着“三年前在异国他乡和相亲对象的妹妹有过一面之缘，三年后相亲局重逢，于是她成了我和相亲对象之间的神助攻”这个方向发展才对。
结果那姑娘居然对陶潜没意思？
从目前内娱的编剧角度来说的话，这岂不是太浪费三年前她们在国外萍水相逢的缘分了……
“我哥根本没有事先和我商量，就擅自给自己立了一个变态妹控的人设。”
“……”
“这个虾你可以吃。”陶斯允是典型的中国胃，边澄子颇为同情地给她夹了一块甜虾寿司，自己大快朵颐地吃着金枪鱼刺身，边吃边吐槽，“不是，你哥怎么不干脆说他是妈宝男呢？真是服了，他现在怎么跟个男作精一样，还挺爱演的。”
的确挺作的。
“可惜演砸了，他原本还妄想用这种方式劝退相亲对象，哪知人家压根对他没兴趣，这件事我可能真的会笑他一辈子的。”
***
当天晚上，一家人吃完晚饭在客厅聊天，许霁突然给陶斯允发了好几条微信，手机放在电视柜旁充电，连续响了好几声。
许霁：【陶斯允，八点二十八了】
许霁：【你说的八点半给我打电话】
许霁：【还有一分半】
“……”
陶斯允回复：【马上】
陶潜抬眼，见她挡在电视面前看手机，随口问了句：“站那儿干嘛，谁啊？”
“边澄子，她过两天要回沪西了，问我什么时候走，我说现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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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定。”
“哦。”
陶斯允拔了充电线，转身就往楼上走。
“诶，安安，爸爸在厨房切火龙果，你不吃了啊？”
陶斯允脚步没停：“不吃了。”
秦舒看着陶斯允匆匆忙忙的背影觉得奇怪，“这丫头刚才还说想吃火龙果，现在这么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去了，小潜，一会儿你把水果给她送到房间。”
陶潜咬了口没削皮的苹果，含混不清道：“她不是说了不吃么。”
“你给她送上去就吃了。”
“……”
回到房间以后陶斯允把门锁好，偷偷躲在被子里和许霁打电话。
只响了一声许霁就接了：“陶斯允，现在已经八点三十一了，你怎么这么不守时。”
陶斯允头上蒙着被子，小声说：“就晚了一分钟而已……”
许霁的语气听上去很是得理不饶人：“说好的八点半，差一秒都不行。”
“……我下次提前回房间好了，现在总不能让时间倒流回去吧。”
许霁笑了笑，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过来：“那罚你来机场接我。”
“？？？”陶斯允懵了一下：“你来京浮了？什么时候——”
“叩！叩！叩！”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把陶斯允吓了一跳。
“啧，在自己家里还锁什么门，火龙果给你端楼上来了，吃不吃？不吃我吃了。”
陶斯允原本想跟许霁说一下先挂了，等会儿再给他打过去，结果许霁突然说：“我明天的机票，过来陪你过情人节。”
陶斯允眼睛盯着反锁的卧室门，在哥哥的催促中愣了几秒，忽然又不那么着急去开门了：“那……你明天几点到啊？”
“早上十点。”
“哦。”
这么早。
“桃乐丝，要来接我么？”许霁问她。
两秒后，陶斯允小声地“嗯”了一声。
一起过情人节……听上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陶斯允觉得“情人节”三个字在含蓄内敛的东方文化里，有一种隐晦的大胆。
它好像意味着情侣之间亲密关系的升级重新被赋予了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权利……
陶斯允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莫名感到一点不好意思，不知道该对他说点什么，但一时间也不舍得挂掉电话，于是就说：“你先别说话，我去给我哥开门，他在门外等半天了，一直敲门。”
许霁笑了一声，真的不说话了，非常配合。
陶斯允把手机藏在枕头下面，下床刚走两步，又返回去，跟做贼似的，欲盖弥彰地把被子拉高了点，盖在枕头上。
这才佯装镇定地开门。
火龙果已经被陶潜吃得差不多了。
“刚好还剩一块，吃了我正好把盘子拿下去。”
陶斯允盯着即将空空如也的盘子，忍不住说：“……这就是你给我留的？你怎么不全吃了？”
陶潜用叉子把最后一块红心火龙果喂到她嘴里，哼了声：“下次要是再让我等这么久，我保证一口都不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