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京浮某家KTV二楼的一间豪华包厢里,举办了一场单身party——
喝得醉醺醺的冤·大头·班长·准新郎官·李泽涛同学循规蹈矩当了二十年的好学生以后,终于在婚礼的前一夜解放天性,彻底放飞了自我。
拿着麦克风一个人眼泪花花地唱了大半宿的情歌,边嚎边哭,最后唱到“兄弟抱一下说说你心里话”这一句的时候不禁再次潸然泪下,十分动情地左拥右抱,像只大猩猩一样搂着陈丰和段敬一两个大男人死不撒手。
陈丰一个大直男嘴角直抽搐,咬着牙关,挣了半天愣是没挣脱开,忍无可忍,终于怒了:“你他妈明天还结不结婚了!现在都十二点了!能不能滚回去睡觉!”
李泽涛置若罔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把鼻涕一把泪,扯着嗓子哭爹喊娘地叫唤:“老许,我说你坐那么远干嘛呢!过来让老子搂一下,明天以后我的怀抱就永远只属于我心爱的媳妇儿了,你们几个想抱也抱不了了……”
“搂你大爷,放开我!”
“来抱一个……”
段敬一被李泽涛按得都快和陈丰亲上了,歪着个脖子,声音无比绝望地冲他们俩吼道:“许霁,徐宸!你们赶紧过来行不行,把这货弄回去,撒他妈一晚上酒疯了我操!”
“嗝……我不回去……今天、今天晚上是我的最后一个单身之夜,从此以后我可就是有家有室的人了,再、再也不和你们这些狐朋、单身狗、友出去瞎胡混……我要当一个疼老婆的绝世好男人……”
“滚开!你再不松开我现在就给你老婆打电话!”
“你敢!信不信我当场一纸休书休了你……”
“……休休休,我求求你赶快把老子休了,我谢你全家!”
“丫沾点儿猫尿就这个臭德行,不能喝就他妈的别喝行不行。”大学在一块儿混了五年,徐宸对班长那两杯就倒的破酒量早都见怪不怪了,吭哧吭哧地吃着免费送的果盘,含混不清地吐槽道:“老许,你还记不记得咱们毕业那天晚上,这个孙子吐了我一身,隔夜饭都呕出来了,我靠差点没把我恶心死,老子这回实在是懒得管他了。”
……
许霁坐在角落沙发里,眼睛就没离开过手机,等了半天,陶斯允总算是给他回了一条微信:【哦,那今晚你和你的男朋友们一起住酒店吗?】
许霁非常不爽地盯着屏幕上“男朋友”三个大字,抬起眼,平静地扫了一眼沙发那头乱作一团的三个人,然后面无表情地低下了头。
淡定地回复道:【嗯,对,我和我的四个男朋友开了一间房,我们晚上住在一起】
“……”
陶斯允早就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敲字:【还是开个总统套房吧,方便一点,睡觉的时候锁好门,晚an~】
许霁:【?】
那边沙发上的三人折腾了半天,现在都已经没剩多少力气了,许霁看了眼时间,默默收起手机,起身朝那边走了过去。
李泽涛被段敬一和陈丰一人按一条胳膊合力控制住,正可怜巴巴地哼哼唧唧,看见许霁和徐宸过来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又忍不住开始挣扎起来,仰着脑袋,委委屈屈地说着古装剧里的经典台词:“老许,我总算是等到你们俩来劫狱了,快救我!我马上要被他们押上刑场斩立决了……”
徐宸实在受不了了,指着眼前这货发出了灵魂拷问:“没想到班长还有这天赋呢?这么热爱表演当初怎么不去考戏剧学院呢?!”
段敬一累得满头大汗,一巴掌呼上去,把班长好不容易抬起的脸又摁回了桌上,气喘吁吁地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人家演员对上镜有要求,看脸。”
“……”
这回李泽涛终于老实了。
四个男人费了半天劲儿,终于把烂醉如泥,重得跟死猪一样的班长连拖带拽架出了KTV,送回酒店。
好在婚礼是在晚上举办,白天还有足够让他醒酒的时间。
***
第二天晚上沈琴做东请客,给陶斯允接风,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姑姑一家,一共六个人。
席间大人们的话题一直围绕着陶潜,搞得陶斯允都替哥哥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她记得去年的时候好像也没有催得这么紧吧?
三十岁果然是一道分水岭,简直就是让除了自己以外周围所有人都感到焦虑的年龄,哪怕再高知的父母也不能免俗,一个比一个执着于给儿女找对象……
陶斯允置身事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吃着饭。
他们这一辈里,目前除了陶煜已经结婚,让生了两个儿子的沈琴稍稍安心,不那么急着给陶齐施压,其他一个二个现在都还单着。
每当逢年过节,全家人聚在一起的时候,首当其冲被点名批评的就是从小作为弟弟妹妹们学习榜样的陶潜,身为老大却不以身作则。然后接下来就是这两年在新加坡学习深造,因此暂时逃过了一劫的表哥郑之昊。
“唉,随便吧,你儿子他爱怎么着怎么着,一辈子当光棍都随他的便,我反正现在已经看开了,结不结婚无所谓,交不交女朋友也无所谓,只要他以后别后悔就行……”姑姑狠狠瞪了一眼坐在旁边极其无辜的姑父,再次心如死灰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突然看向了陶斯允,瞬间眼睛一亮:“诶,安安交男朋友了吗?”
“……”
话音刚落,五个长辈全都齐刷刷朝她看了过来。
陶斯允愣了两秒,尴尬地放下手里的筷子,不知道姑姑的目标怎么就直接越过排在她前面的陶齐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了,有些紧张地看着秦舒,又看了看陶代铭,摇头,十分乖巧地说:“没有……”
陶代铭悄悄松了一口气:“她还小呢。”
“也不小了,安安再过几个月就二十五了,要是身边有合适的年轻小伙子就先试着交往,可千万别学你那几个哥哥,年轻的时候不谈恋爱,难道等老了以后再谈么?不是我说你大哥,前两年小潜像安安这么大的时候,你天天给自己洗脑说顺其自然,现在好了吧,大嫂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陶斯允默默抽了张纸巾擦嘴,完全没想到自己才刚刚二十四岁居然也会被家人催着找男朋友……
一旁的姑父再也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打断她:“儿孙自有儿孙福,缘分没到,你干着急也没用。”
“哦,照你这样说,像你儿子那样,一放假成天大门不出,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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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迈,就宅在家里打游戏点外卖,一点社交都没有,缘分就能来了?做什么美梦呢!”
眼看她又要急了,秦舒连忙开口打圆场:“哎呀,之昊这孩子现在也忙,他们年轻人还是学习为重,等他明年毕业回来了再说。”
陶斯允:“……”
吃完饭差不多快九点了,一行人走出餐厅,各自道别回家。
这几天京浮下了大雪,纷纷扬扬似鹅毛,街道上白茫茫的一片。
陶代铭望向妻子女儿,忽然浪漫地提议道:“我们看场电影再回去吧?”
“好啊。”秦舒下意识问陶斯允,“安安,想看什么电影?”
陶代铭和秦舒在两个孩子面前从不吝啬表达爱,从小到大,陶斯允和陶潜早都习惯了父母经常秀恩爱的画面。
见状,陶斯允非常自觉地松开了挽着妈妈的手,“你们去约会,我就不当电灯泡了,先回家了。”
“打得到车吗?要不要爸爸送你回去?”
“没关系,我自己坐地铁就行,你们不用急着回来。”
秦舒和老公手拉着手,相视一笑:“你这孩子真是的,我和你爸爸都是老夫老妻了,还约什么会呀,看完电影就回家了。”
“嗯,好好享受你们的二人世界吧,我先走了,拜拜~”
……
路上没什么人,快要走到恒汇广场的时候,许霁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陶斯允感到有些意外,接起来,轻轻“喂”了声。
许霁简单地“嗯”了下算是回应,没说别的。
陶斯允也不知道他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是什么,打通了又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再沉默下去的话,恐怕他们俩接下来的对话就应该是:“没事我就先挂了?”
“好的,再见。”
……
“婚礼已经结束了吗?”
“刚结束。”
“哦……”
雪地靴把厚厚的积雪踩得咯吱咯吱响,陶斯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打算学他。
反正两个人的沉默总好过一个人的尬聊。
“陶斯允。”
“……嗯?”
“回头。”
“啊?”
“我在你身后。”
陶斯允停下脚步,慢动作回放一般缓慢地转过身——
雪还在下,静悄悄的,一眼望去,天地间银装素裹,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
这个瞬间似曾相识,但与多年前不一样的是,这次许霁站在她视线的尽头。
他们中间隔着昏黄的路灯,静静地看向不远处的彼此,谁都没有挂电话。
陶斯允穿了一件短款的白色羽绒服,宽大的红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就像是雪地里堆好的雪人似的,一动不动,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过了一会儿,她才轻声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许霁站在几步以外,垂眼扫了一眼她在雪地里留下的一长串鞋印,“你猜。”
“我不想猜。”陶斯允觉得他今晚好像哪里不正常,“你喝酒了吗?”
许霁踩着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了她面前,眼神清明,人也很清醒,“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