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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Chapter 39

作者:厘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烤肉店里面被人砸得面目全非。


    酒瓶子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里里外外一片狼藉。


    刚才喝酒闹事的那些社会青年已经被警察叔叔带走了。


    此时几个服务员小姑娘正惊魂未定地扶起东倒西歪的桌椅板凳,小心翼翼地清扫角落里的玻璃渣。


    陶斯允胡乱“嗯”了下,挂了电话以后终于松了一口气,眼睛直直盯着不远处那个混乱中不知道被谁一脚踩扁现在正往外漏白色泡沫液体的易拉罐。


    几分钟前,她趁着赵一然去洗手间的功夫到前台结账,没想到后面那两桌人不知怎么忽然就打起来了,见状,老板也顾不上收钱了,让她稍等,赶紧跑过去劝架。


    起因是几个喝嗨了的混混小年轻非要让隔壁桌的两个女孩过去和他们一起拼桌。


    人家姑娘又不傻,一看这几个流里流气的人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当然不愿意拼桌,于是礼貌地拒绝了。


    这时,一个醉醺醺的小弟大着舌头说:“大哥,小妹妹是不是不给你面子啊?”


    这句话成功让黄毛在小弟面前丢了份儿,社会上的小混混哪会有这么好打发。


    黄毛社会男为了给自己找补回面子,“腾”地站起来,拎着酒瓶就过去了,搭上姑娘的肩膀,痞里痞气地说:“不认识没关系,喝杯酒就认识了,美女,交个朋友?”


    桌上另外的人都纷纷开始起哄,时不时发出下流又猥琐的笑声,黄毛也在小弟们不怀好意的怂恿下开始动手动脚的。


    几个小混混堵着路,大有一副“今天不喝就别走”的架势,嘴里不干不净地开起了黄腔。


    听着特别不堪入耳。


    两个女孩什么时候让人这么纠缠过,彻底被吓住了。


    周围坐的几桌男食客不想惹麻烦,全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该吃吃,该喝喝,该聊聊,偶尔看好戏似的往旁边瞅两眼,纯看热闹。


    一个个特别冷漠。


    就在这时,正和室友们出来聚餐的张宇皓从洗手间洗完手出来,手上的水都还没甩干,正好看到这一幕,立马挺身而出,上前制止他们,厉声道:“干什么呢你们!”


    见义勇为的张宇皓同学这突然的一声吼把一旁的几个混混都给吼懵了。


    黄毛社会男最先反应过来,紧接着一个二个都回过了神,骂骂咧咧地全部围了过来,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那群酒精上头的人二话不说抄起凳子就开始到处打砸!


    老板缩在几米开外,隔着屏风劝了几句,差点被误伤,眼见劝不住,急忙躲了出去打110报警。


    正是饭点儿,店里还有其他的客人,见到有人打架饭都不吃了纷纷往门口跑。


    陶斯允离得远,本来应该是最安全的一个,结果混乱中被几个男的给撞倒了,还扭伤了脚。


    ……


    张宇皓觉得都是自己连累了她,心里愧疚极了,实在不放心,“学姐,要不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没事,就是扭伤,不用那么麻烦,我回家用云南白药喷一下就行了。”


    “可是都已经肿起来了,最好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真不用。”陶斯允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的触碰,手里捏着手机,不太自然地说:“我男朋友他马上就来了,你先回去吧……”


    陶斯允的性格和她的长相一样,特别符合“天仙”这个称号。


    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都是淡淡的,不过分亲近,也不疏离,温柔却难以接近,一眼看过去就会让人不自觉产生距离。


    原本张宇皓以为学姐对谁都一样,可是刚才她打电话,展现出的却是他从未见过的,小女孩的那一面。


    说话的时候像撒娇,声音又软又甜。


    看得出来,她很依赖她男朋友。


    篝火晚会那晚,他表白失败,和那个男人匆匆打了个照面就没出息地“落荒而逃”了,事后回想起来居然发现自己连情敌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


    这不免让他有些懊恼,后悔之余又有些不甘。


    张宇皓赖着不肯走,“那我现在去买吧,旁边就有一家药店。”


    “……”


    赵一然看着张宇皓离开的背影,终于按捺不住,一脸怀疑地问:“不会吧亲爱的,你真有男朋友了?”


    陶斯允轻轻揉着肿胀的脚踝,迟疑地点头,她当然知道赵一然在想什么,不过这时候也懒得从头开始跟她解释了,别她们话还没说完张宇皓就回来了,索性将错就错地说:“嗯,有了。”


    ……


    许霁到的时候,张宇皓正蹲在陶斯允面前关心地问东问西。


    陶斯允见到他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然而下一秒她的关注点立马就变了——


    这人好像很喜欢机能风混搭,总见他穿一些口袋巨多的衣服,看上去比哆啦A梦还能装。


    板鞋马甲工装裤,帽子一扣,酷得让人移不开眼……


    难怪纪遥说他大学的时候成天招蜂引蝶。


    不过他这是什么表情……


    想要给谁下马威呢!


    许霁迈着又拽又A的步伐走到她面前,从看到这个大学生的第一眼,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扫了一眼陶斯允红肿的脚踝,俯下身,低沉着声音,故意问了一句废话:“能走吗?”


    “……”陶斯允抱着腿,“不能。”


    现在她连鞋都穿不上。


    刚才喷药,袜子只脱了一半,前面多出来的一截儿像是给脚趾戴了个帽子,后面的脚后跟光着,看上去特别滑稽。


    许霁捏着轻轻拽了下来,揉成一小团,很顺手地放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然后把她拦腰抱了起来。


    陶斯允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两只手乖乖地搂着他的脖子。


    这个动作在旁人看来亲昵又依赖。


    张宇皓神色黯淡,那颗脆弱的少男心多多少少有点受伤,但他还是勇敢地举起了手:“学、学姐,药,二十四小时内用红瓶的保险液,可以消肿止痛,二十四小时后再用白瓶……”


    许霁回头,接过塑料袋,一副正牌男友的语气:“谢谢。”


    张宇皓:“……不客气。”


    ***


    陶斯允从上车起就低垂着头,不知道是疼得还是不好意思,许霁时不时往后视镜里看一眼。


    手机在口袋里无声地震,许霁接起来。


    蒋圳还没来得及说话曹文正的大嗓门就在旁边嚷嚷开了:“老蒋你问老许到底还过不过来了,过来的话能不能快点,我他妈真服了,今天给狗过生日就算了,还要等另一个狗吃饭,你跟他说,来晚了让他自觉点,和狗坐一桌。”


    “听到没许霁,”蒋圳拖长声音,添油加醋地重复道:“曹文正让你和狗坐一桌,哈哈哈哈哈……”


    “……”


    许霁视线瞥到后座上的姑娘,说:“我现在有事儿,就不过去了。”


    “哦。”


    蒋圳大概是在和纪遥和曹文正说话,手机拿远了点,可声音还是传了过来:“许霁说他不想和狗坐一桌,所以就不过来了。”


    许霁:“……”


    下一秒纪遥接过电话:“许雨齐,你儿子生日帽已经戴上半天了,正翘首以盼等你呢,你真不来了?不来的话也行,那你先别挂啊,听我们唱完生日歌再挂,让你这个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它抚养成——”纪遥及时刹车,“狗……的老父亲也有一点参与感。”


    许霁面无表情地打开了免提——


    “汪汪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汪~”


    ……


    歌词简单,清晰明了,非常具有指向性。


    三个整齐划一的声音毫无感情地给阿拉斯加唱完了它的生日歌。


    音乐停下来的那一刻许霁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一个跑调,两个没调,丢人现眼。


    车里死一般的安静。


    陶斯允终于抬头,“今天是萌萌的生日啊?”


    “嗯。”


    “它几岁了?”


    许霁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三岁。”


    陶斯允突然产生了一种“不知道今天孩子过生日还把人家长叫出来给自己帮忙”的愧疚感。


    挺莫名其妙的,但越想越不好意思……


    陶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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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轻轻咬了下嘴唇,鼓起勇气:“那个,要不你现在回去吧,没过十二点,一切都还来得及……”


    许霁从后视镜里睨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说:“让我回去和狗坐一桌么?”


    陶斯允愣了愣,“啊?”


    ***


    许霁手里拎着陶斯允的一只鞋和一小袋药,抱着她上楼。


    陶斯允忽然想起几个月前,她去酒店给边澄子送东西那天,她和许霁当时在电梯里尴尬得像是陌生人。


    可现在……


    现在……


    她抬头,从电梯镜里看到他们现在的姿势以后又不好意思地把头低下去了。


    公主抱。


    还是单手的公主抱。


    许霁的手臂从腿弯穿过,她全部的重量几乎都压在那里。


    这种身体悬空,找不到支撑点的感觉让她既紧张又害怕。


    陶斯允后背紧绷着,很累,可手上却是一点也不敢松劲儿,出于下意识的本能反应,她必须两只手搂着许霁的脖子才能从他身上获取到足够多的安全感。


    柔软的发丝在脖颈间蹭过来又蹭过去,若有若无的轻痒从喉结的那一点逐渐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几次下来,许霁呼吸都重了几分,抿紧了唇线,用一种极其复杂的语气不怀好意地问道:“抱这么紧想干什么?”


    他的目光太过直白,眼神里饱含着难以言说的深意。


    当然是怕你把我摔了,不然你还以为我这是故意在占你便宜吗?!


    不过这句话陶斯允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并没有说出口。


    但是当她联想到这话的另一层意思以后,心虚之余,为了摆脱自己对他有任何身体上的非分之想的嫌疑,还是很有骨气地小声说了一句:“那你放我下来好了。”


    反正就几步路而已,她坚持坚持,就算是爬也能爬到家门口。


    不然总搞得好像她对他蓄谋已久,想入非非一样,仿佛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就会是:“你不会想睡我吧?”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人好像一晚上的报价还是六位数来着……


    她可睡不起。


    陶斯允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思乱想。


    忽然,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很克制的哼笑。


    “你闹什么脾气,当着那个男生的面怎么不说让我放你下来?现在用完我就翻脸不认人了?”许霁抱着她出了电梯,走到门口,停下来,语气耐人寻味,“那会儿是谁主动给我打电话的,又是谁抱了我一路都不撒手的,陶斯允,你可以啊,确定要跟我玩儿过河拆桥这一套?”


    “……”


    陶斯允自知理亏,默默垂下了头,很怂得没有接他的话,乖乖掏出钥匙开门。


    到家以后,许霁把她放到了沙发上。


    他从冰箱里取了个冰袋,用毛巾包住,开始给她冷敷。


    接触到皮肤的瞬间,陶斯允缩了一下,许霁的手顿了顿,动作放轻,放缓了一些。


    她抿着嘴,不好意思地解释说:“就是条件反射……”


    许霁蹲在她面前,挑眉问道:“很疼?”


    陶斯允吸了吸鼻子,“嗯。”


    只有经历过脚扭伤的人才知道这有多痛苦,是一般的疼痛比拟不了的那种疼。


    “忍着。”


    “……”


    陶斯允屈起那条没受伤的腿,两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垫着下巴,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原因,只觉得身体特别疲惫,不怎么想说话,不知不觉开始出起了神。


    过了一会儿,许霁抬头,两人的视线对上。


    “好点了吗?”


    凉丝丝的,很舒服,疼痛感似乎减轻了一点。


    陶斯允一眼不眨地看着他,目光纯净温柔,意识早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


    这副呆呆萌萌,毫不设防的模样,很像森林里的某种小动物——


    胆子很小,总是迷路,眼睛湿漉漉的,见到人会害怕,躲得远远的,然后悄悄从大树后面探出一个小脑袋,好奇地看……


    “喂。”许霁见她没反应,散漫一笑,突然使坏,用握了半天冰袋的手捏了捏她的脸。


    陶斯允被冰得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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