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话音回响在耳畔，秦令仪看着他平静的双眼，轻轻颔首，“我知道。”
正因此，所以她才会做这么多，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把他心中的那份不可能变为可能。
蒋砚随之颔首移开眼。
或许秦令仪在他的世界里确实占了那么几分不一样的色彩，但也仅限于此。
蒋氏的工作已经填满了他的生活，他再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处理和下属之间的情感纠葛。
话尽于此，秦令仪起身，温声道，“蒋砚，我先走了，你记得换衣服。”
“嗯。”
雨已经停了。
秦令仪踩着高跟鞋来到垃圾桶旁，垂眼把雨伞扔了进去。
有些话，就算她自己也知道是事实，但依旧很刺耳。
乌云散去，积水潭中映出了月亮皎洁的模样。
秦令仪转身离开，细长的鞋跟直直踩进水坑，将月亮搅得一团糟。
一周的时间一晃而过，京川国高群里的众人也终于盼来了沈鱼。
秦令仪戴上耳环，偏头看向沙发上垂头丧气的女孩，轻笑，“别气了，你不是本来也不打算去什么聚会。”
季真安抱着娃娃神色恹恹，“但我更不想去相亲啊，还不如去看他们闹笑话呢。”
“我才27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急什么。”
秦令仪摇摇头，无奈，“父母都这样，之前我爸还把公司里的总经理介绍给我呢，你也放宽心。”
“总经理！？”季真安瞬间瞪大眼起身，怒意直起，“一个小小的总经理怎么能配得上你？”
“叔叔到底怎么想的！”
秦令仪坐到季真安身旁，安抚地拍了拍的肩膀，“我没事，这事还要多谢谢秦月西呢。”
后者狐疑，“她帮你什么了？”
秦令仪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西西呀，现在在和那位林经理谈恋爱呢。”
闻言季真安反映了一会儿，随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幸灾乐祸地说，“秦月西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爱和你抢东西，连这鱼目也要抢。”
秦令仪笑笑未语。
季真安展颜深吸一口气，起身，“你快去吧，我也该走了。”
她倒要看看谁敢娶她。
秦令仪要去参加同学聚会这事蒋砚也知道，因此在月轮山庄门口遇见对方时也并没有过多惊讶。
女人走下车，望见他后弯眸，“蒋砚。”
蒋砚点头。
秦令仪走了过去，含笑，“你在10号，我是9号，走吧，我带你去。”
“嗯。”
两人一齐走在碎石路上，旁边是山庄有名的镜湖，晚风轻拂，带动起层层涟漪，湖中分散的两人也因此交织在一起。
蒋砚侧眸看向身旁的人，她面色红润神色自若，继那晚后再次单独面对他，好像没有丝毫的芥蒂。
这不由让他多想，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他自己自恋，而秦令仪根本就没有喜欢他。
“这就是了。”
温和的女声响起，他随之看过去，亭子里的丁辉正冲他挥手，下一秒对方就放下手里的烤肉直直走了过来。
秦令仪率先开口道别，“那我先走了。”
蒋砚点头，看着她转身走向不远处的一群男男女女。
“令仪！”
一个男生惊喜地出声，随后接连带动着好几人都激动地走向女人。
她温柔地和众人打起招呼。
“蒋总？”
蒋砚收回目光，朝丁辉颔首，“丁总。”
两人走进去落座，蒋砚侧头间，瞥见了正从小路走过去的某人。
一个很眼熟的人，他蹙眉回想，最终从几个月前的KTV包厢里找到了对方。
是那位，秦令仪的追求者。
这边，秦令仪在几人的簇拥下落座，温声回答几人的问题。
在国高的那三年，她没有和别的私生女一样遭受什么白眼和冷待，起初是因为季真安的存在他们不敢对她怎么样，后来，是她为了往后的方便费心和他们结交的结果。
但十年都快过去了，秦令仪不觉得当年的小恩小惠能让他们记这么久。
如今的热情，也不过都是建立在这些人好奇的基础上罢了。
他们好奇一个私生女，成年之后是怎么在豪门继续生存的。
“令仪，你最近在干什么呀？”
身为银行行长的千金开口询问。
秦令仪淡笑，“在公司里做秘书。”
“啊，这样啊”，对方虚伪地笑着，眼中的轻视近乎溢出来。
一个追过秦令仪的大少闻言哈哈一笑，“令仪，你要不来我公司给我当秘书吧，我还能给你多开点！”
周围几人也都跟着笑。
秦令仪也笑，“那你可以去问问蒋砚，我现在在蒋氏集团当秘书。”
语落，笑声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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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的神色几经转换，最后停在惊异的表情上。
“蒋氏？”
行长千金惊呼，“那你岂不是天天和蒋砚待在一起？”
秦令仪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没这么夸张。”
“那个，令仪啊，你知道蒋氏的这个项目不……”
成年后的几人也依旧很好收服，甚至要比少年时代容易。
那时候秦令仪要让他们感受到真心和温暖，而现在，她只需要展现价值。
赵彦明坐在另一旁，垂眼听着他们的谈论声讽刺地笑了一下。
他自觉没人比他更了解秦令仪。
这个看似温柔似水实则满腹算计的女人。
这么些年，他也甘愿为她做事，谁叫他就是喜欢她。
直到那晚，蒋砚出现了。
没人敢和蒋砚抢人的。
除非是自己的公司不想要了。
所以即使那天蒋砚没有明确说过喜欢秦令仪什么的，但他依旧选择了放弃。
现在听着她说的那些话，赵彦明知道，秦令仪一定是把目标放到了蒋砚身上，就像很多年前的周书言一样。
简直是，心比天高。
他看向众星捧月般的女人，心里陡然生出一丝诡异的期待。
期待她再次被抛弃。
“也不知道在神气什么，一个秘书而已，又不是嫁给蒋砚了。”
丁心不屑地环胸，一旁的小姐妹们也纷纷附和。
“是啊，一个私生女这么嚣张，秦家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丁心嗤笑，“秦家最会培养女儿了，下贱的私生女，愚蠢的婚生女，你看，哪个不是京川的笑料。”
“哈哈哈哈，就是！”
秦令仪隐隐听到几句诋毁也没什么反应，她坦然地和众人交流着，默默等待今晚的主角，沈鱼。
临近八点，女主角才姗姗来迟。
“亲爱的，你终于来了！”
几位高傲的千金在看到走过来的红裙女人时，纷纷起身迎接，面上均是熟念。
沈鱼浅笑着和众人打过招呼。
秦令仪在对方走过来时突然起身，弯眸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沈鱼，坐这吧。”
沈鱼微顿，看向她。
她记得她，秦家的私生女，性格温和，人缘还不错。
她笑着应声，顺势坐下。
应付一个私生女，总要比应付其他人来得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