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气氛有些凝固。
就连一向插科打诨惯了的周天都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自己这兄弟真无敌啊,虽然不是没可能,但还真是第一次遇见有人说自己对发财树过敏的。
好小子....这醋吃的。
鹿鸣呦也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说不信吧,人家的胳膊确实是过敏的样子,还挺严重。
说信吧,又感觉石也是故意针对这颗发财树一样。
一直在后面整理货架的赵冬漾倒是信以为真,他走近几步,认真地说:“过敏可马虎不得啊,我妈之前对仙人掌过敏,都严重到住院打针了的。”
鹿鸣呦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仙人掌过敏?”
“对啊,”赵冬漾点点头,“一开始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医生说每个人体质不一样,有些咱们觉得离谱的东西,没准就是别人的过敏原。”
“那赶紧去医院吧,”女生连忙起身,抓起石也的手就要往外走。
男生反手轻轻一握,随即松开,掌心的温度残留,他唇角微扬,语气轻松:“不用这么麻烦,我这个是老毛病了,离过敏原远一些一会儿就好了。”
周天立刻心领神会,放下手里的吃的,起身就对罗琦说:“兄弟你让一让,我把这发财树搬到门口去。”
石也对自己过敏这事心里有数,一般三四个小时之后就会缓解很多,此时离早上那会儿已经过去了快四个小时,右臂上的痕迹应该很快就能消退。
果不其然,那棵发财树刚被搬出去没多久,他胳膊上的红疹就渐渐消了下去,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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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结束,罗琦和鹿鸣呦打了个招呼便准备回楼上工作。临走前,他还不忘叮嘱:“要是小程序有什么问题你随时找我,不用客气。”
石也原本打算去楼上石欢的公司谈点事情,周天一听也嚷嚷着要跟去,还特意打包了五盒蛋挞说是给员工当下午茶,没想到临走前,他突然收到表哥发来的消息。
周天一脸郁闷地对石也抱怨:“苍天就是不厚道,一点点机会都给我剥夺。”他把蛋挞递给石也,“我得去机场接个人,就不跟你一起了。”
说完,他看了眼时间,就急匆匆地走了。
自从和党芝芝深入聊过感情问题后,鹿鸣呦每次看到石也,心里总有些说不出的不自在。那种感觉像是淡淡的别扭,又夹杂着一丝不知所措。
忙起来的时候还好,根本没空细想。可只要一闲下来,脑子里就像有两个小人在疯狂打架,“要不要捅破这层关系”这个问题,反反复复萦绕不去。
与此同时,石也也同样被一个问题困扰着。
石也上楼后将四盒蛋挞交给魏薇,拿着剩下的一盒轻车熟路地走向廊道尽头的办公室。
石欢正低头忙着,一抬眼看见门口突然出现的人,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男生把蛋挞盒放在办公桌上,语气平淡:“这次的画展是不是有赠册?”
“对啊,怎么了?”石欢瞥见蛋挞盒上的logo,忍不住笑起来:“你最近....有情况啊?”
石也没接她的调侃,拉过椅子随意坐下:“22号安排一个亲签环节,20本吧。”
“亲签?”石欢眼神惊讶,彻底放下手中的工作看向他,“之前跟你提议的时候你不是嫌麻烦吗?怎么这会儿改主意了?”
“回馈粉丝。”男生的回答简单。
石欢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心里暗道:我信你才怪。她拿起一块蛋挞咬了一口,又问:“留学材料交了吗?”
“嗯。”
“行,”石欢点点头,“你现在连载的作品也签出去了,学费肯定不用我操心了,但是...”她话锋一转,“还是跟爸和奶奶好好说说吧,都不是不讲理的人。”
石也沉默片刻,撩起眼皮直视她,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你倒是挺通情达理。”
石欢不是没听出他话里的讽刺,弟弟这些年来对她的维护,她也一直记在心里。只是有些事,她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
母亲冯青兰总觉得对不起她,觉得她高中毕业被老太太勒令出国是被逼无奈,觉得她这么多年被老太太明嘲暗讽的刁难受了太多的委屈。
其实不全是,老太太,也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冷漠。
石欢高三那年,有一天学校临时取消了晚自习。正巧全家约好去老宅吃饭,她独自往老宅走时,被一个男人尾随了一路。
就在她准备跑向人群报警时,身后的男人突然喊出了那个几乎被她遗忘的名字:“赵欢!”
石欢当即愣在原地。
跟踪她的人叫赵辉阳,是她的生父。赵辉阳嗜赌成性,离婚前就把家底输得一干二净,离婚时,冯青兰卖了婚房,钱分了他一半,他却把这笔钱当作赌本,妄想翻盘之后妻女还能回到他身边。
一开始确实赢过一点,可贪欲只会越滚越大。很快,他不仅输光了所有,连农村老家年迈父母唯一的房子也抵押了出去。
石欢看见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父亲,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赵辉阳一走近就拉住她的手:“欢欢,你....能不能借爸爸点钱?”
石欢虽只是个学生,但石永盛给的零用钱不少,她自己也攒了一笔可观的数目。
谁成想,赵辉阳一开口便问她要四十万。
四十万...她被吓着般猛烈的摇摇头:“我没有。”
赵辉阳似乎早就预料到她的答案,他轻拍女儿的手:“欢欢,爸爸知道你没有这么多,你能不能....回去问你..问石永盛借借?你放心,我会还的,等我爸这次把本翻回来就能还上,都还上。”
石欢猛地抽回手,连退两步。
赵辉阳看出女儿的意思,咬了咬牙上前扑腾一下跪在她面前:“欢欢,你再不帮爸爸就没人能帮了!你忍心看你爷爷奶奶露宿街头吗?我得把钱赢回来,赢回来才能赎房子啊!”
石欢失魂落魄地回到老宅,冯青兰和石也出门买东西了,石永盛还没回来。
她独自站在院子里发呆,直到老太太身边的张妈来叫,说老太太请她去书房。
老宅的书房不大,一面墙的书架上保留的全都是老爷子石涠洲生前在世时的收藏,老太太每天都会让人打扫一遍,不落一点灰尘。
石欢一进门,坐在床边的老太太用拐杖拄了拄地:“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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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局促地坐下,还没开口,老太太下一句话就让她浑身一颤。
“你父亲…我是说,赵辉阳找你借钱了?”
石欢瞪大了眼睛,半天说不出话,老太太是何等人物,看她这反应就知道张妈刚才说的不假。
张妈买菜回来告诉她,刚在路上见到石欢和一个中年男人在拐角处说话,又说那男人没说几句竟给一个孩子跪了下去。
“下周开始你申请住校,高三这一年很快就过完了,毕业后直接去澳洲。”
一个又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砸的她措不及防,石欢有些无法理解。她知道奶奶一直不喜欢自己,也理解,毕竟自己不是她的亲孙女。
但是,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吗?
老太太看她一脸不甘不忿,嗤笑一声:“怎么?不乐意?”
石欢眉头直皱,想开口辩驳几句,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老太太看她一副不死心的样子,索性把话挑明:“你父亲石永盛,已经在赵辉阳身上填了不少钱,他现在找到你只能证明这个人冥顽不灵死性不改,我让你住校把你送出国,你自己想想是为了什么。”
她用拐杖重重敲了敲地面,“我们石家该做的都做了,仁至义尽,况且你要想想现在自己姓什么,你的父亲到底是谁。”
石欢极力让自己消化这一切,她忽然抬头看向老太太:“那我妈....”
话说到这份上,老太太没什么藏着掖着的,她目光沉静幽暗:“也不怕告诉你,赵辉阳四年前就开始想找她了,被我拦下来了。你妈是什么性子你也知道,真让她知道了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她顿了顿,“要不是看他是你生父,永盛也不至于被这种无赖纠缠这么多年,填了这么多钱。不知足的人永远不知足,石欢,你不欠他的,我们石家更不欠。”
这么多年,老太太再刁难再不喜欢她,把她送出国后也从没在吃穿用度上短了她分毫。没能上南城大学确实是一种遗憾,但老太太找的澳洲的学校也确实是实实在在能学到东西的地方,并不是放任她自流的野鸡大学。
她到了国外遇的事多了才慢慢理解,老太太是不喜欢她、不喜欢母亲冯青兰,那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儿子配得上更好的,也是因为她知道冯青兰有个什么样的前夫,她有个什么样的生父,她怕自己家族积累下的这些家底落到外人手里。
从母亲至今仍在误会老太太就能看出,冯青兰始终什么都不知道。石欢不得不承认,从某方面来说,老太太把母亲保护得很好。
这些事她不是没想过告诉母亲,可老太太说得对,母亲心软,若知道了,只怕麻烦更多。
记忆一下被拉扯的太远,直到站着的男生皱着眉又喊了两声,石欢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石也声音淡淡的:“你和覃非哥...在一起了?”他本不想问,但一想到发小周天那副蠢样,就当顺手做件善事。
石欢错愕的看了他一眼:“妈跟你说的?”
男生挑眉不语。
石欢叹了口气:“生意往来而已,你跟妈说别天天琢磨乱七八糟的事。”
“倒是你,”她敲了敲蛋挞纸盒,又旧话重提:“当真不跟老姐交代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