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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第 69 章

作者:枕山漱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纪之水脚步很轻,有猫科动物的轻盈,几乎落地无声。


    她走到后门时,手里拎着包的寇准若有所感般转过了头,视线直勾勾落在她身上。


    纪之水意识到他在等她。


    难过的情绪被短暂地打断。见到寇准,纪之水下意识绷紧了脊背。


    她很快注意到寇准手里和他风格完全不相匹配的包。平平无奇的黑色,夕阳的余晖隐约照见她最熟悉不过的暗色花纹,以及——


    口中手中,那个她特别定做的nako同款挂件!


    那是她的包。


    小黑猫挂件蔫头耷脑地被寇准另一只手握在掌心,展示一样缓慢地捏扁。


    圆滚滚的黑猫变成了一只扁扁的棉花饼,纪之水变了神色,心里有把火在烧。


    是挑衅吧?!


    纪之水的戒备落在寇准眼中反而是一种安慰。


    他享受一切忌惮的目光,心情甚至还算不错,唇角浮现出一点笑意,像瘆人的男鬼,状似好意一般提醒:“你的包落下了。”


    几乎像是一阵风。


    纪之水以极快的速度和不可思议的灵巧,在完全没有触碰到寇准的情况下一把抓住带子,用力将其从寇准掌中夺下。


    寇准没有收紧手来对抗,任由将包抢了回去。


    纪之水当着寇准的面拉开包翻找:不重要的书、卷子……


    纪之水猛地抬起头,是陈述而非疑问:“你翻了我的包。”


    梅陆露送她的那副塔罗牌不见了。


    原本用来放置铁盒的暗袋空空如也,纪之水咬牙,“还给我!”


    “不难发现。”寇准耸了耸肩膀,不太在意似的,打量她半晌后了然一笑,“看来我拿对了东西。它对你来说很重要?”


    说着,寇准将手伸进外套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铁盒。


    他用两只手指捏着那副塔罗牌,举到头顶上空,一个纪之水伸直了手也够不到的地方,用一种奚落的语调给出她看似真诚的建议:“自己来拿呀。东西就在这里,谁拿到了就是谁的。”


    纪之水没动。


    她不可能踮起脚去配合这张戏弄、轻慢的游戏。


    昨天还对她避之不及的寇准今天突然变了一副面孔。


    他骤变的态度只能是因为他面对她时突然有了底气,纪之水想,或者说他以为自己有了底气。


    但不可否认的是,寇准一定依旧恐惧着她将他的秘密公之于众。


    所以才会有现下试探性的挑衅。


    寇准的面庞上有寇禹庆的影子,当真是血脉相连的父子,他的笑容里没有几分真切的笑意,反而带着淬了冰一般的讽意,立刻让纪之水回忆起初见时寇禹庆给她留下的第一印象:滴水不漏的温文尔雅,皮笑肉不笑的假面。


    纪之水定定看着寇准:“重不重要和你没关系。想要干什么不如直接说。”


    “和我没关系?”寇准脸色骤然阴沉,笑容消失无踪,“你的事和我没关系,那我的事情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俯身逼近,咄咄逼人地质问:“是你一直跟着我吧?从哪一天开始的?记不太清楚了,让我想想……连上课也一直看着我吧?我倒想问问你,你又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想弄出和顾天倾一样的大动静?”


    纪之水答不上来。


    原来那么早的时候寇准就有所察觉了吗?


    她确实做了寇准口中说的那些事情,甚至接下来也不能保证不再跟着他。


    寇准身边出现了异象,只要穆婉莹还在寇准身边一天,纪之水就不会放弃他这条仅剩的线索。


    一瞬间的失语被解读为心虚。


    一连串的逼问打的对方哑口无言,寇准干脆伸手推了纪之水一把。


    女生要比他矮上不少,肩膀也不够宽阔,他一下没用多少力。寇准感觉自己像是推出去了一片树叶,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


    纪之水身形不稳,眼看要摔倒,急忙向后撑住桌沿堪堪站稳。


    就是这么一点显而易见的狼狈,使得寇准更加安心。


    她是那样孱弱。


    一不小心牵拉到伤处,昨天在小巷里留下的磕伤隐隐作痛,纪之水因为骤然的痛楚白了脸,“我……”


    “你和他们都一样。想要打赢我的人很多,恨我的人很多,想要把我踩在脚底下的人数都数不清。但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没在我心里留下什么印象。”寇准阴森森地看着她,笑了起来,“你很特别。”


    ——好不合时宜。


    纪之水脸色麻木,少女漫的剧情展开和血腥cult片里杀人狂魔眼的“特别”交叠在一起,二者有着如出一辙的冲击力。寇准嘴里的“特别”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词,她将手伸进口袋里,只摸到了用来开门的铁丝。


    果不其然,寇准紧接着道:“你是唯一一个让我真的很生气的人。特别、特别让人讨厌。”


    后腰那一块仍旧在发痛,新仇叠加旧恨,纪之水又不是泥捏的,心中涌起一阵烦躁:“打你的是你爸啊!你恨我干什么?!”


    迄今为止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


    主观上她不是故意撞破寇禹庆对寇准疑似有虐待行为,想以此作为把柄要挟寇准做什么,她跟着他也只是为了确保陆于栖以后能过一段安稳的日子——


    话音落定,寇准的脸色无比难看,像是被纪之水戳中了痛处。


    “纪之水!”寇准加大了音量,含着几分警告地威胁。


    就在这时候。


    有什么黑色的东西,极其纤细的,从寇准的领口冒出来。


    纪之水眼前一花。


    这确实不是她睡眠不足带来幻觉,她真的看见了——


    那好像……好像是一根线头。


    很不起眼的,几乎不会被情绪激动下的人察觉。


    纪之水的目光却情不自禁地被其牵动。


    那条黑线蠕蠕地爬动,慢慢延伸着贴紧了寇准的脖子。纪之水看不清听来源,下意识沿着它的运动轨迹探究,眼神凝住了:


    它在动?


    不对,它是活的!


    是虫子吗?


    尺蠖之类的……


    很快,纪之水反应过来那黑线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根根细而韧的发丝。


    发丝并非来自寇准的领口,而是攀附着他的后背,缓慢向上蛇行,直至缠上他整个脖颈。


    纪之水先前看到“线头”只是最平平无奇的其中之一,眨眼过后,无边无际的黑色涌现,宛如一双掐上来的手。


    发丝越来越多,缠住了寇准因为发怒而涨红的脖颈。


    他开始窒息。


    寇准伸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


    这个发展更不对劲了吧!


    落在纪之水的眼睛里,此时此刻的寇准正在试图撕扯开那些挤压他的气管、掠夺他空气的细韧长发。可寇准手指却穿过了发丝——他接触不到那些东西。


    纪之水愕然地望着眼前的景象。


    发丝时隐时现,现实和虚幻的界限前所未有的模糊,纪之水一会儿看到黑发将寇准死死绞缠,眨眼又见寇准徒劳地伸手抓挠空气。


    寇准整张脸涨得通红。


    纪之水惊慌道:“寇准?”


    再不反应就来不及了。发丝越来越紧,纪之水当即扑上前去,也跟着抬手撕扯那些东西。


    她没有想太多。


    直到贴到寇准空无一物的脖子,手掌之下的触感是属于肌肤的温热。


    这一幕看上去就像是纪之水正在掐着寇准的脖子。


    而他正因此窒息。


    她抓到了吗?


    还是也像寇准一样无法接触到那些诡异的发丝?


    纪之水很快有了答案。


    触手的阴冷感侵入身躯。纪之水耳边出现了电流一般的耳鸣。


    透过寇准的肩膀,纪之水忽的抬起头,对上了一双血红的眼睛。


    那是……穆婉莹的眼睛。


    她终于现身了。


    蜿蜒的夺人性命的黑发就来自穆婉莹的身后,几乎如同泼洒下的瀑布无穷无尽,曾经和纪之水说笑过的女孩像是换了一个人,摒弃了作为“人类”的理智和情感,而挥之不散的阴冷也如同缠住寇准的发丝,逐渐攀爬着冻住了纪之水的手臂。


    她的牙关发着颤,连同声音也抖。


    “不,不要!”


    “不要这样。婉莹。”


    不可以杀人。


    杀了人,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就在此时。


    寇准猛地失去了平衡。


    眼前一片模糊,寇准向后摔倒。


    他能听到外界的人声,耳边却是嗡嗡作响,已经辨认不清原意了。是纪之水在说话吗?她在和他说话吗?意识如同漂浮在云端,寇准还醒着,却也不再清醒了,一切混乱和喧嚣飞速地离他远去。


    被剥夺了空气后,肺部和气管里泛起血腥的灼痛,所有感觉都是迟缓的。


    寇准撞倒了两只并排摆放的课桌,课本试卷倾倒,打开的窗户送来的风卷起满教室雪花般飞扬的试卷。


    缠在寇准脖子上的头发一点点褪了下去。


    纪之水跪倒在地上,手里还握着那些发丝,它们如同有生命一般,像涨落的潮汐,从她手心退走。


    她重重地喘息,抬眼看向寇准背后的位置。


    穆婉莹就在那里。显得无动于衷。


    她长得不正常的头发像是自她死去那年后仍旧没有停止生长,随着岁月的流逝像树根一样往最深的黑暗处扎根。她不再是穿着校服、两条整齐的辫子垂在身前,白净的脸蛋上带着盈盈的笑意的模样,面颊上流着一行血泪,瞳孔的位置被一片浓稠如墨的漆黑取代。


    蓝白配色的校服被暗色的污渍浸染,不复洁净。


    穆婉莹对着纪之水张开了嘴,露出黑洞洞的口腔。


    纪之水感到一阵眩晕。


    她用力拧了自己一把,稍微恢复了一点清明,便赶忙努力朝着穆婉莹的方向膝行过去。


    身体一阵发软,纪之水用手肘支撑起猝然倒地的身躯,仰起脸,用最后一点力气迫切地开口:“你要说什么?我在听,我在的——”


    穆婉莹嘴唇开合。


    没有声音发出来,纪之水看到她原本是舌头的位置只留下一片虚无。


    她怔怔的,穆婉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时间紧迫,容不得细想,纪之水有预感,穆婉莹不会待太久,而下次遇见她更加不知道是多久以后。


    纪之水攀住课桌,睁大眼睛,仔细辨认着穆婉莹的口型。


    救、我。


    妈妈。


    妈妈。


    妈妈。


    …………


    穆婉莹的眼眶里留下鲜红的血泪。


    ·


    教室里一片昏暗。


    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发冷,寇准大脑剧痛,浑身如受重击。他摸到了一地散落的试卷和课本,一时间分不清今夕何夕。


    他下意识地用力喘息着,口腔里还残留着铁锈般的气味,呼吸染着灼痛。


    勉强坐起来,视野中先是出现了一双鞋。


    深色运动裤盖住了黑白配色的板鞋鞋面,耳边是十分冷淡的女声:“醒了?”


    记忆回笼。


    那种可怕的窒息感似乎还残留在他身上,窗外的风无情刮过,寇准随即打了个寒战。


    他从来没有相信过那些可笑的传言——女巫什么的,怎么可能?


    可濒死的感觉是如此真实,纪之水蹲下来,黑得让人有点害怕的双眸正面和他对上,寇准心里浮现出一点微茫的惊恐,情不自禁想要躲避。


    那是和面对寇禹庆全然不同的另一种惊惧。


    不过数秒的对视,纪之水望着寇准茫然的眼睛,她没有说话,随手拨开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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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的校服衣领。


    “你干什么?”像是才反应过来,寇准猛地退后,挣扎之下领口倒是扯得更开了。


    后背撞在课桌上砸出一声巨响,寇准痛得脸色发青却没叫喊。


    桌椅摆放得密密麻麻的教室里到处都是障碍物。纪之水微妙地想,上帝真是个好编剧,寇准这一下撞的肯定比她刚才更痛。


    纪之水看向寇准的脖颈。


    没有发丝用力勒紧的痕迹,仿佛先前那诡异的一幕只是她的错觉。寇准的皮肤上只留下几道抓挠的竖向红痕。那是他呼吸困难的时候自己挠出来的。


    “别大惊小怪,看看你的脖子而已。”纪之水收回手,胳膊搭在膝盖上,语气平淡地问他,“你刚才是怎么了?突然喘不过气,倒在地上掐自己的脖子,一会儿就晕了过去。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打急救电话了。”


    所以她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躺在地上,直到转醒?


    寇准觉得有那里不太对劲,但顺着纪之水的思路,好像又没什么问题。


    “等你打电话我应该也死了。”寇准硬邦邦地说。


    他的记忆只到窒息为之,没有听见她喊穆婉莹的名字。纪之水确定了。


    衡量片刻,她开了口:“你知道自己有病吗?”


    寇准:“……?”


    “我是说……癫痫之类的。如果有问题还是早点去医院看看吧,早发现早治疗,不要讳疾忌医。”纪之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没管寇准的反应,纪之水一手拎起鼓鼓囊囊的帆布袋,肩上还背着包,回身望了望悬挂在教室墙上的时钟,“还有几分钟就要来人了,不想发现的话就自己把桌椅和地上的卷子收拾好。”


    “我可是不会帮忙的。”


    将近六点,天黑了下来,对面的教学楼亮起零星的灯光。


    走廊上有奔跑打闹的学生,高一高二看着要比他们更青春些,少了忧虑。


    教室里没有开灯,寇准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却没有依照纪之水说的那样去收拾桌椅。他一摸口袋,那盒塔罗牌已经不见了。


    纪之水果然没安好心,目睹他骤然昏倒,既没有及时打急救电话,还有工夫顺手摸走了她的东西。


    眼看着她事不关己地远去,寇准叫住了她:“喂,纪之水。我知道你的秘密。”


    彼时,纪之水正要跨出那道门。


    她已经收拾完了东西,离开之后就不会再来。她自己走总比被学校扫地出门要好些,按照李茂的意思,上面有可能要查,像她这样的学生也是该避避风头,回原籍准备高考了。


    ……可惜纪之水不是真正的高中生,也没报名高考。


    剩下的书本搬不完,原也不重要了,到时候托人处理掉就是。


    “哦?”纪之水来了兴趣。


    她在这里根本没有称得上把柄的东西,除了陆于栖。


    但陆于栖不是塔罗牌那种可以被抢夺的物品,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从她差点把曹志存推下楼就不难看出来,她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说实话,梅陆露来了金城,纪之水更加不担心陆于栖会受欺负了。


    她索性靠在门板上,抱着手臂听寇准的下文:“说出来听听。”


    “不管是买卖入学名额还是借读,都是违规的。只是大家都这样,心照不宣,没有人特意查而已。但如果我去举报……”


    寇准语气很平静,仿佛是笃定了她会在听见这话后露出惊恐的表情。


    对高中生来说,没有什么比高考在即,却即将失去考试资格更严重的事情了。如果东窗事发,纪之水的天空就将塌陷。


    可当他说出这段话时,纪之水却笑了。


    寇准忽然想起来,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纪之水露出笑脸。即使是讽刺的、不屑的笑容。


    寇准的心往下沉,“你笑什么?”


    纪之水笑容的弧度在寇准眼中扩大,她几乎觉得可笑似的,提了提她手里的包。


    “你以为我带这么多东西是要准备秋游么?”


    纪之水收敛了转瞬即逝的笑容,平铺直叙道:“我今天就走了。你所谓的‘秘密’算不上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如果你想的话,告诉你想告诉的所有人好了。”


    “我也不介意在离开之前把你的世界传的满世界都是。临时打印一堆宣传海报,用一个晚自习的世界贴满公告栏怎么样?够给全校所有人一个晚自习的惊喜了吧?”


    “过了今晚,我就溜之大吉了。我不是金城人,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大概这辈子都不回来了。只要我想,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找到我——但你呢?”


    “但你呢,寇准?”


    你还要留在金城。


    至少在高考到来之前,在接下来的半年里你会一直待在金城,待在金城高中。


    这个学校里的每一张脸都是他未来六个月要朝夕相处的脸,除非他不听不看,对每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人敬而远之。


    一句轻轻的诘问,沉重地砸在了寇准身上。


    气氛凝重,纪之水忽然道:“我开玩笑的。”


    寇准沉默了一会儿,扶起了倒地的课桌,将被撞歪的那几张桌子排成直线。


    他蹲了下去,将一张张卷子捡起来,也不管哪张是谁的,统统叠在一起。原本是该走了,纪之水望着他颓唐的背影,像是一只无可奈何,还被人踢了一脚的狗。


    ……不是她踢的。


    狠话放了这么多,之后却还是要找他。得弄清楚穆婉莹为什么会跟着寇准。


    这是她第二次出现在寇准身边了,还差点用头发累死了他。纪之水以为最好还是和寇准缓和一下关系。


    至少不要针锋相对。


    可说什么好?


    纪之水犯了难。


    她擅长反击、挑衅、放狠话和诅咒。


    不擅长求和。


    “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最终,她拎着包,友善地冲寇准挥了挥那只空闲的手,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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