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室不大，为了捂住赵霁的嘴，张节勍把他的头枕在自己胳膊上：“好一点了吗？”
挺重的，武官。
“你的血？”赵霁的感官都被血腥味占满了。
犯罪嫌疑人都能秒变研究室主任，她的血还能缓解信息素应激。
不周山那些人，知不知道张节勍的血的秘密？
不惜一切代价把人抓回来，不是为了给她定罪判刑，而是直接提拔为科技院里可以接触核心数据的骨干。
问不出来的东西，也不问了，仿佛儿戏，搞得特行处夹在中间又当了一回小丑。
赵霁感到有些恐怖，整个不周山科技院瞬间古怪得很，他心寒地想，他得申请返回原部队了，不周山的水真深。
再不回部队去，他真怕自己被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张节勍低头看着他，对他的反应很满意：“从我这里得到答案是要付出代价的，赵队长想好了吗？”
赵霁不做声了。
他的身体素质好，也得益于拯救及时，只是缓了一下，就恢复了大半。
张节勍扶着他站起来后，就把他松开了。
她先一步开门走出去，对围上来的众人交代：“又活蹦乱跳了。”
大家也松了口气。
老陆：“现在好审了，问问他们到底动了什么手脚？”
三个劫匪就被关在隔壁，已经在完全控制住。
“要是把我们交出去，保证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他。”劫匪二号得意洋洋，看到安全员的严峻表情之后，更是笃定自己的后招起效果了，“严重的信息素应激半个小时之内如果没有特效药，会有90%的几率导致人休克，两个小时之后必死无疑。”
另外两个劫匪也笑得很嚣张。
张节勍走进来，指着劫匪二号手上的戒指，对安全员说：“把他的戒指取下来，他们没有特效药。”
劫匪二号震惊：“谁说我没有？！”
“有没有都无所谓，不需要降落附近机场，”赵霁随后走进来，“直接飞目的地吧。”
他看见了劫匪们不敢置信的表情，勾唇一笑：“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很遗憾，没有什么必死无疑了。不如坦白从宽，争取减刑。”
劫匪们看到他跟没事人一样，瞬间白了脸。
二号大叫：“不可能啊！”
他都来不及注意到自己被人摘走了戒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赵霁身上。
“我明明看到你——！”劫匪们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他们不仅看到了赵霁信息素应激的表现，还听到了他们焦急的声音。
他们盯着眼前这个高大威武的男人，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进化了别的方向。
劫匪二号依旧颤抖的嘴唇，不停地摇头，拒绝相信眼前的真相：“这不可能的，没有特效药，你怎么可能恢复的这么快？”
赵霁侧了侧身体，示意他们注意自己身边这位精英气质很明显的白发青年：“你最开始想要劫持的人质，是我们不周山的信息素药剂部主任。”
这时，大家的目光又朝着张节勍齐齐看去。
那样年轻美好眼神无辜的女孩子，修长美丽的手指玩转着那一枚缴获的戒指，她似乎很了解这个小玩具，她的目光和她的指尖都落在了戒指上的特别部位。
张节勍的每一个动作都让他们不能再抱有侥幸的心理遮掩下去。
这真的是个懂行的，这真的是个懂信息素戒指的专家。
“怎么会这么巧？不可能的……”劫匪二号只是不停地重复这几句话。
张节勍突然偏头笑着看过来：“有什么不可能的？国内不可能有人知道这种新型的蜂王信息素作案工具吗？”
三个劫匪：“！！！”
看他们的表情，都知道这是被张节勍说中了。
其余人都对张节勍投以敬佩的目光：不愧是专家呀！
张节勍站在赵霁身边，细品这个执法者和犯罪分子对立的场景：“原来这就是当初你们看我的视角啊，不错不错。”
“你和他们不一样。”赵霁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戒指，抽脚离开了舱室，“老陆，蒋萃，看好这里。”
两人：“是，赵队！”
张节勍高高兴兴地追上去：“哪里不一样呢？”
这条过道短短的，没有人，赵霁居高临下看着的她，低声道：“这不是挺明显的？他们是要接受审判的人，而你是不可替代的工具，工具是不会犯错的，犯错的只有使用工具的人……还有为了得到工具而犯错的人。”
他的工具论说得很好，让张节勍耳目一新：“你说的也有道理，既然你们把我当做工具……”
她贼心不死，悄悄地向赵队伸出手。
赵霁把她的手腕挡了回去，后退一步：“你说错了，是‘有些人’把你当工具，这里面不包括我。”
“‘有些人’把我当工具，这些‘有些人’也把你当工具。”张节勍大跳两步跟上，“那我们就不是对立的关系了。”
赵霁走人：“晚了，你已经是我职业生涯中的黑历史了。”
乘务人员还在课程里安慰乘客，李乡江看到张节勍回来松了口气：“主任，萃萃呢？”
张节勍坐回去：“在那里看守劫匪。”
飞机直接降落云溪，警方本来就要和不周山团队接头，顺道就地逮捕。
张节勍：“赵队，又立功了。”
赵霁警觉：“？！”
大伙儿忽略了那个“又”字，高兴地围着他鼓掌：“恭喜恭喜！！”
赵霁表情淡淡的：“先去医院吧，给张节勍看看创口。”
大家才发现张节勍的手掌出血了。
李乡江在飞机上就坐在旁边，都没有注意到她的手：“怎么弄的？！”
“不会是劫匪吧！？”蒋萃警报拉响。
如果是劫匪弄伤的，万一也像赵霁那样出现信息素应激可怎么办？
大家赶紧把张节勍推上车：“走走走！先去医院。”
从医院出来后，已经到了中午饭点，大家行李都还没有收拾，张节勍打开了手机：“你们要出去吃，还是点外卖？”
“先回酒店吧，大家把东西放一下，想吃外卖就点外卖，不想点外卖，公安局附近也有不少东西吃的。”赵霁手机上跟人聊着，“酒店就在公安局隔壁，下午你们修整一下，等我对接回来再做安排。”
五个人订了两个房间，赵霁和老陆住一间普通双人间，张节勍、李乡江和蒋萃住双人大床房。
酒店旁边有包子铺，他们连外卖都没点，各自买了几个包子当午餐。
张节勍回到房间，包子也吃完了，随便找一张床躺下。
蒋萃在吃瓜群里噼里啪啦打字：[报——！张主任为救队长受伤了，队长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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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的，就他一个人发现主任受伤了。PS：主任藏得好好哇，小助理江江坐在她旁边都没发现呢。]
阿斗：[以张主任的人品，一定要用上苦肉计的，我那心地善良一根筋的纯爱贞洁赵哥啊！他不会要内疚得睡不着觉了吧！这可是被攻略的前兆！]
搞钱：[再探再报！]
阿斗：[萃萃，队长心情还不吧？今天早上他在群里艾特全体成员，吓得我肝颤……]
萃萃：[不造啊，队长情绪比较明显的时候，都是在和主任互动，办正事的时候就还是那个样子。]
阿斗：[哇哦]
星星：[哇哦]
搞钱：[哇哦]
正聚众说着八卦，赵霁一个电话打进来，吓得她手机差点摔了。
赵霁：“张主任呢？”
蒋萃偷偷看了一眼睡午觉的张节勍，每次看到她，都控制不住要感叹一句，好美丽的白发。
细看，长长的睫毛也是白色的。
好神奇的颜值，她要是会画画就好了。
“主任在睡觉。”蒋萃跑到走廊上去。
赵霁：“那就让她睡吧，你跟她的助理到楼下等着警车，跟他们一起去医院调取几份相关检查报告。”
蒋萃：“是！”
张节勍从下午两点多睡到下午四点多，睡得她头脑昏沉。
她朦朦胧胧的听到有人在身边说话，还不止一个人，从最开始一个字也听不清，慢慢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
“……县城……踪迹……”
慢慢的越听越清楚，这些人谈论的声音一点点的把她从睡梦中拉回现实。
高警官正在手写板前分析屏蔽贴造假厂商案件：“几个关键的犯罪嫌疑人已经落网，还有两个在逃，其中一个是去年上榜的通缉犯贾安。”
“是，贾安，”赵霁点了点头，“老陆一直在找他。”
高警官：“现在已经锁定了他们藏身的范围，希望赵队能够协助我们……再一个就是关于出具造假工厂各项数据的系统性报告，评估该地区的安全属性……”
这里是公安局里面？
张节勍动了动，终于完全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
一直在和高警官沉浸交流的赵霁转过身来：“张主任，醒了？”
“让张主任受累了，是在不好意思，”高警官说，“晚上我请你们吃饭。”
张节勍疑似断片，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酒店到公安局的：“我走过来的吗？”
她看向赵霁：“我不是在房间睡觉吗？咳咳，有点渴……”
“你来了以后倒沙发上又睡着了，”赵霁把桌上的水杯挪到她面前，“喝吧，这杯水没人喝过。”
当真是她自己走过来的吗？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跟梦游一样，确实也挺困。
唉，可能是真的太困了吧。
张节勍喝了水，问高警官：“劫机犯的那枚戒指型信息素武器，可以给我带去检测现场吗？”
“可以是可以……”高警官没有把话说死，看着张节勍手腕上的电子手铐，一犹豫，就被赵霁打断。
赵霁皱眉：“你要那枚戒指干什么？”
张节勍头一仰，一笑：“跟你求婚。”
“住口！”赵霁受到惊吓。
高警官瞪大了眼睛：“咳咳咳咳！！”
他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