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魏长嬴答应她的要求,容与眉头舒展,眼中的愁绪终于淡了几分,涌上了新的情绪,她似乎有话想说,却又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你还想说什么?”
容与沉吟几瞬,“那小瘸子是你的同伴?”
“是,怎么了?”
“他有问题。”
“什么意思?是好问题还是坏问题?”魏长嬴心跳不由加速,她知道凌拾不同,接近他也是别有用心,可她已经在凌拾身边蹉跎七年,关于天衍珠的消息她一无所获,此时镜灵也许是她真正了解凌拾的突破口。
容与轻轻摇头,似乎也无法看透凌拾,“他身上的气息很杂。”她话风一转,问道:“你可知道当年的仙煞大战?”
“自然知道。”要不是仙煞大战,他们魔族也不会落到今日的境地。
传闻当年煞神因个人仇怨将水灵一族灭族,仙尊为天理对煞神宣战,两人大战三年,最后同归于尽。
容与眼中的光暗去,思绪回到过往,“其实水灵灭族只是仙尊杀煞神的其中一个理由,最重要的是仙尊发现煞神在布灭世大阵。”
魏长嬴眼神微微一震,“灭世?那煞神好端端的灭世干什么?”
容与苦笑,“自古神创世,随世间生灵轮回往复,天下煞气愈积愈多,无法消散最终汇聚成煞灵,煞灵修炼进阶又成煞神,他本就是世间怨念汇聚而成,有灭世之举倒也不奇怪。”
魏长嬴暗暗握紧茶杯,“凌拾与煞神有关?”
“对,他身上既有煞神气息,也有仙尊气息,更奇怪的是,他在七幻镜中经历的幻境我竟然无法看见也无法控制,他的幻境存录更是自动消失我无法找到。我怀疑当年大战煞神并未陨落,而是暗中蛰伏修养数百年后转世成人了,他身上之所以有仙尊气息,是因为当年被仙尊所伤神魂依旧有着仙尊印记。”
“那他为何不是仙尊转世?”
容与叹息一声,“我倒希望他是仙尊转世,但若仙尊重归天地,天衍珠会化回神格自动归位,而不是依旧悬于九天之上。”
这极具冲击力的消息让魏长嬴轻轻发抖,她掩去真实情绪,调笑道:“你为何告诉我这些?不怕我和他是一伙的吗?”
“我告诉你自然是相信你,那日冰火幻境我已了解你的品行,你为幻境中的人间都能引火烧身数年,更何况这真实三界呢?”
魏长嬴避开她希冀的眼神,有些羞赧,“我只是为了走出幻境。”
容与莞尔一笑,“就算未通过幻境,只要试炼时间结束,试炼者只要存活,自会走出幻境,你当日就算高高在上躲过永恒炽焰也能走出幻境,何苦受了那些年的苦?”
“咳。”魏长嬴假咳,转换话题,“凌拾应该不是煞神转世,他……极为良善,常常舍己为人。”
凌拾平日有什么好吃的自己往往一口都不舍得吃,尽数留给魏长嬴,冬天极寒,魏长嬴本身魔体不会感到寒冷,凌拾却以为魏长嬴无钱置办冬衣,用自己所有的积蓄为她买来了最好的冬衣。更不说当年凌拾养父病重,他为给养父治病花光所有积蓄甚至负债累累。
她宁愿相信他是魔族仇人仙尊都不愿相信他是煞神。
“不是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他真的是煞神,我希望我们合作,趁他未完全觉醒不可收拾,你我联手击杀他。”
杀凌拾?不,她好像……不愿意。
魏长嬴表情严肃,对容与的戒备再次显现,“我已经答应你一个要求了,你连天衍珠都不愿为我摧毁,如今又得寸进尺再提要求,我凭什么答应你?”
容与蓦地站起,“如果凌拾当真是煞神,你当真助我击杀他,我豁出性命也会为你摧毁天衍珠。”
这句话掷地有声,魏长嬴呆了一瞬,手中茶杯落地。
“小夏,快起来。”
魏长嬴猛地睁眼,却见亦蓝正站在前方,眉头微皱嫌弃地睨视着她。
蹲在她旁边的凌拾面向亦蓝,半跪低头抱拳道:“掌门担待,凌夏昨夜一夜未眠,今日实在太过劳累才不得不假寐片刻。”
“哦?为何一夜未眠?”
“她初来贵宗还未适应。”
“我在问她。”亦蓝不怒自威,虽在对凌拾说话,眼神却一直盯着魏长嬴。
魏长嬴扶着凌拾站起,眼中漾着挑衅直视亦蓝,“我在想雅山…圣灵的事。”
他似笑似怒,“圣灵?你见过?”
“哦,那倒没有,只是听说圣灵是上弦宗圣物,想着哪日能膜拜一二。”
亦蓝杀意难掩,“你想死吗?”
魏长嬴向后一跳,假意惊惶瑟瑟发抖,灵动的桃花眼满是害怕,“堂堂仙门宗主,不会要杀我这个凡人吧?”
啪嗒。
魏长嬴凌拾齐齐被拍出寝殿,结结实实面朝下落在地上。
亦蓝如此震怒,倒是在魏长嬴意料之中,看来她猜测果然不错,亦蓝作为一个杂灵根能修炼至大乘期,果真与那雅山圣灵有关,他如此着急想寻七幻镜镜灵踪影,应该是已经遭到圣灵反噬,急需至纯仙灵压制缓解反噬。
而他之所以还能容忍魏长嬴凌拾,让他二人看管七幻镜,定是察觉他俩与镜灵有联系,以他二人威胁镜灵,逼镜灵献身。
魏长嬴爬起,她旁边的凌拾却迟迟没有动静,竟是被摔晕了。
她背起凌拾,暗想还好他的脸没摔着,不然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真是可惜了。
旋即又想起容与的推论,心中的轻快荡然无存,若凌拾真是煞神……
“潜清执事!绝对是有歹人潜入门派了!昨日我被打晕扔下千机峰,灵剑也被偷走了!”昭管事的声音远远传来。
他前方一个仪容不凡仙衣俊貌的清越男子不耐烦道:“昨夜山门布防未有任何异动,你与其想着是歹人潜入门派,不如想想自己是不是在派中得罪太多人!”
潜清毫无征兆停下,冷眼端详对面走来的魏长嬴与她背上的凌拾,扭头问昭管事,“这千机峰上什么时候有凡人了?”
“是掌门留下的,那女子叫凌夏,目中无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很!”
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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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面无表情微微点头,继续向亦蓝寝殿走去,与魏长嬴擦肩而过时状似嫌弃错身躲开。
魏长嬴实在是搞不清为何仙修都如此藐视凡人,与生下来便是魔族人的大部分魔修不同,仙修都是从凡人开始成长的,明明是同一种族,却将同族人视为蝼蚁。
待回到小屋凌拾醒来,魏长嬴在他耳边轻声道:“你那日掉入圣灵鼎中,有没有看见一个上半身布满漆印的瘦弱男人。你也在我耳边轻声说,免得亦蓝听见。”
薄粉从凌拾的身体蔓延至他的脸庞,他一时不知如何动作,笨拙地靠近魏长嬴耳边,颤抖着声音,“看…看见了,不过只看见…一瞬,我就被圣灵吐出来了。”
话语将将出口凌拾就撤离身体眼睛看向门外,手不知所措胡乱摸着自己的脸。
他这副样子让魏长嬴心中泛起淡淡心痛,这样的人怎么会是煞神?可若他真的是煞神,为了摧毁天衍珠,她真的会…杀了他。
先知说等她找到凌拾,自会有因果转换助她毁掉天衍珠,接近凌拾杀掉凌拾就是因果吗?
凌拾不知魏长嬴心中想法,兀自沉溺在少男情思中。
魏长嬴本来还想在他耳边问几个问题,看他这副样子也只能作罢。
转眼他们已经在千机峰待了一月有余,亦蓝依旧没对魏长嬴凌拾有任何动作,若是想拿他俩威胁镜灵也早该行动了,如今一直没有动作,其中必然有异常,亦蓝究竟在等什么?
今日是上弦宗新招的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报道之日,上弦宗内人来人往热闹异常。
日中之时,新进内外门弟子聚集于千机峰议事主殿外的广场上,潜清正在对他们训话。
魏长嬴与凌拾躲在旁边的树林凑热闹,来了这么久,她早对上弦宗各个主要人物了解透彻。
这潜清是上弦宗的主执事,也是亦蓝唯一的亲传弟子,掌门之下万人之上,地位与长老相同,却有更多实权,在宗内素来铁面无私执法严明,宗内布防各个山峰禁制也是归他管。
这一月来,魏长嬴时常捉昭管事来御剑游逛整个门派,他竟一无所觉,想来也是个绣花枕头。
“上弦宗内禁令奖惩我皆已言明,日后有人踏过红线我绝不会姑息。尔等可以自行离开千机峰去往平服峰领取初级入门功法与丹药。”
潜清话语落地,一片哀鸣,这些尚无仙力的弟子自行爬上千机峰已经筋疲力尽了,没想到离开也要靠自己的双腿。
几个外门弟子汇聚一团,其中一个三角眼的小声道:“听说外门弟子除了入门第一天,其他时候是不能登上千机峰的,你我晋升内门弟子不知要等到何日,不如今天先一睹这一宗主峰的风貌?”
几人一拍即合,鬼鬼祟祟往树林走去。
“瘸木匠?”
魏长嬴与凌拾只要离开,后方传来了魏长嬴熟悉又讨厌的声音。
两人回头,正是凌昊,危崖村村长的小儿子,他与另外几个人站在树林边缘,满脸震惊。
凌昊指着两人,失态大叫道:“你…你们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