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习武,让云容容在步入隐麓馆的瞬间便意识到不对劲。
太安静了,就像是与外界隔离了一般,虽然池塘边依旧可听到活水汩汩流入的水声,柳枝条也在微风的吹拂下缓缓摆动,但云容容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脑中瞬间回忆起方才闻到的那抹铁锈味,这种高端会馆绝不会出现年久失修到生锈的东西,也更不会放任有这种东西在门口。
除非……
除非这不是铁锈味,而是血腥味!
云容容被自己的联想吓了一跳,为防止想到更为血腥恐怖的画面,她连忙将这些思绪甩出脑中。
但此时无论如何心大,云容容都不免生起几分警惕心,心里在纠结是否要继续向前还是掉头离开。
几番思索后,云容容还是决定先去找到红姐,毕竟揭开未知才能彻底解决自己心底的恐慌。
她这么想着,一路沿着木质回廊向里走去。
会馆以往便少有人烟,云容容本十分钟意此特色,但今非昔比,如今云容容无比希望下一秒红姐或是某个工作人员能出现在自己眼前,自己留下东西立马转身走人回家。
这一路静悄悄的,云容容一路沿着池塘边的回廊走都未曾看见一人,远处水边的两间厢房窗户紧闭,远远的看着也不知里面有没有人。
就在转过回廊,准备去厢房找人时,第一间厢房突然开了门。
“哒——哒——哒——”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是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听脚步节奏像红姐,但云容容认识红姐快五年了,从没见她穿高跟。
那声越来越大,人似乎也越来越近,云容容始终紧紧盯着那门口,直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是红姐!
云容容终于松了口气,那砰砰砰的心脏终于可以落回地面。
红姐今天不仅穿了高跟,而且还涂了鲜艳红唇,配着一身量身定制的旗袍,扑面而来的古典气质。
云容容笑着迎上去,喊了声“红姐!”
那红姐听到云容容的声音猛地转头,看到回廊下的云容容的那一瞬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但她似乎有所顾忌,抬头望了眼屋内,而后连忙上前,在半路上将云容容截住,“你怎么来了?今天你不是该在学校上学吗?”
“我给你准备了点礼物,今天学校正式放暑假,我回家不是正好路过这嘛,就想着给你送来先。”云容容笑着抬手轻轻放在了对方的手腕命门处,面上却依旧是那副熟稔亲切的姿态,“红姐今天有客人吗?要是你忙的话我就下次再来。”
“你没看光脑吗?我们闭馆了,以后都不开了,”红姐似乎不想让云容容靠近厢房,拉着云容容的手多了几分急切,和云容容说话的同时眼神还时不时飘向方才出来的那个厢房,“你的心意红姐心领了,但现在红姐这边有客人,你先回家吧,等我闲下来了咱们再聚。”
云容容听出对方声音里的紧张,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担心,再想着那句“以后都不开了”,意识到这里似乎正在发生什么大事,她二话不说便跟着红姐调头往外走,没有好奇地多看那厢房一眼。
但很显然,运气没有留在他们这边,没走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二位请留步!”
云容容能明显感受到红姐握着自己的手上一紧,她似乎很紧张,低声和自己说了句后,下瞬便又换上平日那副职业性微笑,转身看向那人。
对方嘴里明确的说的是二位,云容容也不得不跟着一起转身。
只见那厢房门口站着一身着一身黑衣,面相凶狠,嘴角处还有一道狰狞的伤疤,气势沉沉,云容容一看便知这位也是个练家子。
而且这形象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人。
云容容心底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似乎要被卷入一个十分麻烦的事里。
对方大刀阔斧地站在门口,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二位,我家主子有请。”
云容容和红姐对视一眼,随后一同步入这厢房。
厢房内的布局云容容早已了如指掌,入门便是两个价值不菲的红木雕花太师椅,转身向里走可见一巨大的以双面绣绣着猛虎下山的仿古屏风,屏风后便是那扇推开便可垂钓的木窗,此时紧紧闭着,使得屋内光线昏暗,四处点亮的烛火在墙壁上投下影影绰绰的黑影。
云容容头一次觉得这黑影怪吓人的,尤其现在身边站着位凶神恶煞的黑衣保镖,时不时用一双阴沉的目光扫过自己。
“猎豹,让她们进来。”
令云容容惊讶的是,那屏风后传来一道颇为年轻的声音,听着似乎年龄和自己相当。
那名为猎豹的黑衣男子闻言,侧开身子,让开可以绕过屏风进入内室的通道。
红姐带着云容容进去,云容容能明显感受到在屋内一角有个存在感极强的存在,一呼一吸间透露出的气势磅礴,是个比外面那个猎豹还要棘手的高手。
放到古代,那得是宗门长老的水平,就算云容容一向对自己的轻功引以为傲,但此刻她也不敢保证自己能百分百全须全尾地从这人面前逃脱。
“墨先生,”红姐进来后柔柔一笑,恭敬地打声招呼,“这位是我隐麓馆的老客,云容容,今日是碰巧路过。”
说罢,还一边招呼着云容容:“容容,来和墨先生问好。”
从进来后就致力于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云容容闻言,一板一眼地问候:“墨先生好。”
“容容年纪小不懂事,墨先生见谅,我这就让她赶紧走,绝不影响先生您兴致。”
是啊是啊,她年纪还小,快让她走啊!
云容容心里暗道,多亏平日多加练习,才能让她不论心里有多么激动,面上永远不动声色。
终于上头传来回应,“你是这里的老客?”
“是啊,”红姐抢着回答,但话音未落,便被上方打断——
“让她说。”
霎时间,云容容感觉到一抹锐利的目光射到自己身上,带着重若千斤的压力,若是心理素质差点的,只怕额头冷汗连连,话都说不清了。
“是,从隐麓馆开业我便经常来这,”云容容顿了顿,又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里要闭馆了。”
“这么说,你对这里很熟悉了?”
“在客人里应当算熟悉,但仍比不上红姐。”
“嗯……你抬起头来。”
自进来后,云容容一直眼观鼻鼻观心,保持着不好奇不作死的活死人模样,目的就是不想被对方注意,最好自己在对方记忆里就是个火柴人的形象。
到时候出了事也找不到自己身上。
但很明显她的算盘落了空,对方这带着命令的语气、高深的功力还有身后站着的那个黑脸男都让云容容深刻明白那句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缓缓抬起头,但眼睛依旧低垂,绝不往上越界。
那抹目光从自己面上划过,“……给她找个面具。”
云容容:。
她也不至于长得见不得人吧!
虽然侮辱性极强,但云容容还是含泪戴上了黑脸男找来的面具。
也好,你这狗男人根本不配欣赏我的真容!
戴好后,云容容抬头,正好看见一熨烫有型的西装裤脚和一双黑色皮鞋从自己面前大步走过,带来一阵带着淡淡酒味的空气从自己鼻尖拂过。
这人喝酒了?
云容容也没多想,心底只有对送走大瘟神的喜悦,但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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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走吧,你来介绍这里。”
闻言,红姐首先站了出来反对:“墨先生,我可比这小丫头片子了解的多,不如就让我来吧。”
对方并没有理会,只淡淡道了句:“猎豹。”
那黑脸男子就像听话的木偶,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了红姐,而后转头幽幽地盯着云容容,眼中催促的意味不要更明显。
红姐只能焦急的最后叮嘱了云容容一句:“容容,墨先生是个好人,你待他要像对待自己的长辈一般,不可胡闹!”
云容容听懂了,墨先生是个危险的人,她得提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放心吧红姐,我会把墨先生当做我这十九年未曾谋面的亲生父亲一般对待,你赶紧帮我和家里打个电话,他们都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
话未说完,云容容便被那黑脸男狠狠地推了一把,打断了她的求救。
这是什么人啊?!
下手没个轻重
好疼!
云容容揉着被那人打了一掌后火辣辣疼着的后背,心底已经在祝福黑脸男原地爆炸。
眼见着那人抬起手,做出又要推她的架势,云容容赶忙转身向前小跑几步,终于在厢房门口看到了那个墨先生的真身。
出乎意料的,对方上身一席服帖的白衬衫,袖口挽起堆在袖口处,露出青筋遒劲有力的小臂,左手手腕上带着一仿古机械手表,右手手中拿着一串佛珠,穿的倒是挺商务范。
对方目测至少有一米九,只有一米七的云容容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自然也没有看见对方的脸。
好在对方也没把她放在眼里,一路走来未曾开口,云容容也乐得轻松,轻悄悄地跟在对方身后,专心致志地踩小人影子。
直到对方在池塘中心的亭子处停下,忽然开口道:
“你可知门口那人是怎么死的?”
云容容:“啊?有人死了?可不是我杀的!”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回答,再次开口时,语气已带了几分危险的气息:“我杀的。”
这人只撂下这杀气腾腾的三个字,云容容却不知如何回应,想了半响配合道:“那……要我帮您报警吗?”
似乎第一次见到敢在自己面前装疯卖傻的,对方忽然笑了起来。
笑的莫名其妙,云容容在面具下狠狠给他翻了两个白眼。
“你倒是不怕我。”
“为何要怕?您不是没杀人吗。”云容容语气平淡,似乎她真的就是这般想的。
对方闻言,望着远处的水面,语气幽幽回了句:“是吗。”
过了片刻,对方在亭中央的石椅上缓缓坐下。
“既然你对这里很熟悉,那你说说,平日里来的都是什么人?”
“这来的人不少,干什么的……我只是个客人,我也不知道。”
“你来这都做什么?”
“来这里不就是图这里的景嘛,喝茶赏景,偶尔钓钓鱼,就这些。”
语落,回归沉寂,敌不动我不动,云容容站在离对方五步之外,垂眸数着桥下的莲叶。
“不必提防我,你应是不知道,这个地方很美我很喜欢已经被我收购了,接下来都不对外开放,但……云小姐例外,以后欢迎云小姐常来。”
对方的话她是一个字都不信,毕竟背后被打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但云容容也不知道对方这怎么突然转换成怀柔政策,心里刚升起几分狐疑,忽地耳边听到听到噗通一落水声。
她猛地抬头,正好看见水边那黑脸男高高举起手中棍棒,正准备直直打向水边挣扎的那抹倩影,而一旁的地上散落着的高跟鞋正是红姐今天穿的那双。
不好!那人要杀红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