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祈安岁以为那声音是自己半梦半醒之间的幻觉,可随着时间推移,外面的背书声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大。
祈安岁在黑暗中睁开眼,刚好对上程雅君惊恐的目光。
这不是幻觉,更不是做梦。
读书的声音还有些熟悉,和蒋黎暗非常相似。
本能地,祈安岁伸手推了推身后的人,喊他:“李听寒,醒醒。”
睡在一旁的李听寒被推了好几下才缓缓睁开眼。
等他清醒的时候,门外的背书声已经很大了,根本不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先是看了祈安岁一眼,又望向紧闭的房门,随后将被子全堆给祈安岁,下床去到门口。
祈安岁看不到外面的场景,只能靠听觉来判断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根据外面的声音祈安岁判断,读书的人已经进到他们三个房间所在的那条短短的走廊。
随后,读书声消失。
李听寒又在门口看了一会,便返回到床上,去祈安岁怀里巴拉被子,那架势像是要继续睡觉。
祈安岁也不管,直接躺下,任凭李听寒捣鼓被子,问:“她去哪了?”
李听寒:“走了。”
“确定吗?”另一张床上,程雅君在被子里颤抖地发问。
李听寒:“确定,她进了最外面的那个门,在我们三个房间门口都趴了一会,就走了。”
他说着就给两人盖好了被子,又将被子全方位把两人抱起来,躺好闭眼睡觉前,说:“睡吧。”
“嗯。”祈安岁觉得这次李听寒离她又近了一点,被子这次也没有四处漏风。
夜晚温暖的被窝中,祈安岁睡得很舒服,还做了一个美梦。
梦中她重回高中努力学习,最终考了一个顶尖名校,毕业后凭借人才优势考进了一个体制内。
早上,她还是被隔壁做饭组的三人吵起来的。
三个倒霉蛋要早起去给那一家子鬼做早饭。
众人吃过早饭,再次开始各司其职。
期间,负责做饭的文思墨出来,问祈安岁有没有看到她们的水果刀,今天早晨她们切黄瓜的时候就没找到,怀疑是不是祈安岁她们给当垃圾给扔掉了。
祈安岁回想了一下,回复文思墨她并没有见过这么尖锐的利器。
找不到刀子的文思墨郁闷地去寻找替代品,在厨房忙忙碌碌。
对打扫卫生的三人来说,卫生昨天彻底打扫过了一遍,今天不是很脏,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废纸便无事可做,之后就窝在沙发上休息。
悠闲的三人收获了六道羡慕又嫉妒的目光。
对于文思墨组,祈安岁出言安慰:“没关系,都是轮替,过了明天你们也有机会能这么轻松呢。”
可对于方志组,祈安岁就没了那么好的脾气,浅浅给了三人一人一个白眼。
毕竟陪读的任务,是方志和那两个人自己抢的。
一整个白天平安无事。
这次副本一共六天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毫无线索,而且所有玩家居然都没有触发死亡条件,全都活得好好的。
坐在沙发上的祈安岁有点犯愁,眼睛虽然盯着前面电视里播放的动画片,但思绪已经飘出去了好远。
一旁的李听寒将一个苹果削好皮切成块,插起一个送到祈安岁的跟前。
他等了好久,祈安岁都没去拿那块苹果,这时李听寒才发现她在发呆。
“想什么呢?”李听寒放下苹果问她。
祈安岁回过神,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线索怎么还没出来。”
“不着急,截止时间我们已经确定了,不是母亲一直在强调的考试日,而是这栋楼的拆迁日。”李听寒分析道:“游戏不会这么早就将线索摆出来,它一定会最大限度地将我们留在游戏中,用规则杀掉我们,因此,我觉得它会将通道打开的时间拖到最后,线索也会往后拖。”
祈安岁承认,李听寒说的有道理,但她就是忍不住焦虑,甚至在刚刚,她觉得应该像蒋黎暗一样去做题,找点事情做也许就能不想那么多了,可以缓解一下焦虑。
明明之前她不是这样的。
她逼着自己接受了线索的事,可死亡条件却说不通自己:“把我们留下,是想杀掉我们,可现在一个人都没死啊。”
“你知道的,有人已经被盯上了,昨天你不是也看到了?别想那么多了,吃苹果。”李听寒说着将茶几上的一盘苹果塞到祈安岁的手里。
自从祈安岁和李听寒开始对话,旁边一直将自己当做透明人的程雅君就将注意力从电视上转移到两人身上,逐渐露出“磕到了”的表情。
一片岁月静好时,惨叫声打破了平静。
“啊!你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啊!”
是方志的声音,从蒋黎暗的房间里传来。
反应最快的是祈安岁,她冲在前面,李听寒、程雅君和做饭的三人随后跟上。
打开房门,视觉冲击巨大。
映入眼帘的是站在一旁、手里握着挂满鲜血刀子的蒋黎暗,和地下躺着的方志。
他浑身是血,衣服上有几个破洞,血就是从那几个洞里流出来的,淌了一地。
陪读组的另外两个人缩在课桌前的椅子上,不敢言语,也不敢动作。
祈安岁还担心此时的蒋黎暗会像好运村的那两姐妹一样杀红了眼,可蒋黎暗的情绪非常平缓。
她将手里的刀子小幅度地扔到方志的桌子上,像扔一根笔那样寻常,随后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像平常一样打开题本开始学习。
地上的方志已经奄奄一息,只是嘴还一张一张的,好像在念叨着什么。
祈安岁看了一眼蒋黎暗,去到方志桌前把那把水果刀拿在手里,确定她不会再次发动攻击后蹲到方志面前,想听他在说什么。
“考……考……好工……工作。”
本以为他会说出点什么有用的东西,结果他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
很快,方志彻底没了气息,整个房间陷入宁静。
剩下的玩家也基本都见过大世面,慌乱过后就都恢复了镇定。
但陪读组的两人毕竟目睹了一场完整的杀人,还暴露在随时有可能被杀掉的环境下,因此给内心造成了极大冲击。
此时陪读组那一男一女两人依旧坐在椅子上,空洞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需要陪读,继续转过身去做事。
见这一场死亡盛宴已经结束,祈安岁把手里的刀子递给文思墨,小声地说:“呐,你丢的刀子,给你找到了。”
“这,不要也罢啊。”文思墨嘴里小声抱怨着,满脸嫌弃,伸出两根手指头捏着那把刀的刀把,离开了蒋黎暗的房间。
所有人都去做自己的事情了,祈安岁看着地上的尸体和一大摊血犯愁。
“得了,干活吧。”
几乎闲了一天的三人立马动起来,准备去找大垃圾袋和拖把,把尸体处理一下,然后打扫地板。
刚走出房间,就在门口遇到了文思墨。
她根本就没有和其他两个人去厨房继续做饭,而是特意在这里等祈安岁。
文思墨问:“他干什么了?怎么就突然死了?他说他什么都没做啊。”
“也许他今天确实什么都没做。不过,你还记得昨天晚饭吗?其实那个时候他就被盯上了。”祈安岁说着,仿佛又看到了那双阴郁的眸子。
文思墨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他说的那些话!”
祈安岁点头。
没错了。
昨天晚饭,在饭桌上,方志自我感觉良好,站在男主人的立场上批评每天刷题的蒋黎暗不上进,话里话外都在制造焦虑,甚至在他的内心里,可能对于女主人所说的无底线帮扶弟弟都持有肯定态度。
可谁知却站错了队,最终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果然呐,人还是不能自负。
得到死亡条件的文思墨佩服地看着祈安岁,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做了个抱拳的动作就离开了。
幸亏今天文思墨换掉了昨天刚来时的那身恐怖衣服。否则,看起来像杀过人的NPC给玩家抱拳,这画面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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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迷惑的。
等祈安岁三人带着加大加厚的垃圾袋想收尸之时,却发现地面上的尸体消失了,只留下一地的鲜血。
这倒是将工作量降低了不止一个档次。
所有人都默契地没有问尸体到底去哪了,没人知道,也没人会私藏一具被鬼杀掉的尸体。
下午六点,这间房子的两位主人和上学的小男孩准时回家。
女主人依旧是拿钥匙自己开的门,开门后,她拎着手里红色塑料袋地直奔厨房。
“快,我买来了肉,赶紧加上。”她将一大袋子肉放到案板上,要求文思墨他们临时加一个肉菜。
文思墨打开塑料袋,一股腥味扑鼻而来。
塑料袋里面盛着红灿灿的肉和白花花的骨头,不管是视觉还是嗅觉,都让文思墨感到强烈不适。
她将袋口拢起来,告诉女主人,她一定会尽快加一个肉菜的。
女主人满意地离开。
前脚女主人刚走,后脚文思墨就把袋子甩给司晏苏,让他剁块骨头整个汤。
司晏苏默默打开袋子,皱着眉开始剁骨头。
“这是啥?”司晏苏忽地停下手里的动作,在肉里捻出来一个小金片。
听到声音的文思墨和吴殇也凑过来,仔细辨别。
厨房里的动静引起了祈安岁的注意,她敲门进到厨房问:“怎么了?”
“姐,肉里有东西。”司晏苏说着将手指头举到祈安岁眼前。
那是一个不规则形状的小金块,像是在原有成型的金子上砍下来的碎屑。
祈安岁还以为什么大事,一看就是个小金碎屑,不在乎道:“没事,弄吧。”
司晏苏看了看祈安岁,又看了看文思墨,得到肯定的眼神后继续摆弄那袋肉。
这时文思墨凑过来:“姐,晚上回去我有事跟你说,等我一起。”
祈安岁:“好。”
其实对于这个金子碎屑的来处,大家心里都有猜想,只不过没有通关副本的人会在现实世界以合理的方式死去,身体也是在现实世界火花入葬,不会沦落到副本的餐桌上。
可虽然是这样,餐桌上的玩家们心里仍然膈应,吃饭的时候都默契地没有喝那碗汤。
只有这里原本的一家四口看到肉后两眼放光,挣着把汤喝净,骨头也都啃了出来,乱七八糟地扔在餐桌上。
吃得很满意男主人脸上露出笑容,愉悦的心情下,他数蒋黎暗的话都变多了。
“学得怎么样了?要是考不上,你这辈子可算是完了,要努力懂不懂?”
“你拉着个脸的,别跟我说你不开心,你考不上好工作,我更不开心,每天我都愁得睡不着觉,都想去跳楼了。”
“我又看到了一个岗,是你专业能报的。要我说啊,你就能报的全都报上,都去试试。”
“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你自己,机会可不都是一直有的。”
“……”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了附和他的方志,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好像餐桌上本来就应该只有12个人。
有了方志的前车之鉴,没有人敢迎合他。
和方志同组的那名女生眼神晦涩,好像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盯着祈安岁看了好久。
蒋黎暗系列专注于吃饭,过了好长一会儿终于说了句话:“我知道的,考不上这辈子就完了。”
说完这句话,她好像赌气似的,站起来说:“我吃好了,回屋去整理错题了。”说完便进了门。
两个陪读组的迅速结束吃饭,跟她一起进屋。
就在两人关门的上一秒,小男孩又问道:“真的不能帮我做作业吗?”
两人抬手想拒绝。
笑话,谁知道你的作业是什么?又有谁知道帮你做作业是不是死亡条件?
还没等两人把拒绝的话说出口,男主人率先批评小男孩:“做什么做!你的作业不自己做,等长大了,变成和你姐一样的笨蛋拖油瓶吗?!”
一旁的小男孩低下头继续吃饭,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