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莱是江学真的女儿。
江学真是基因改造领域最顶尖的权威。
江莱可以变身成雪豹。
江莱……接受过基因改造。
所有消息串联在一起,汇成一个信息,就算再荒谬,也是事情真相。江莱可能是当今世界上,唯一一个基因改造成功的人类。
如果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她就会成为所有人趋之若鹜的争抢对象!
疯了!简直疯了!
什么样的父亲这么心狠,拿自己的亲生女儿做实验?!还是这种禁/忌实验。
傅从闻右手紧握成拳,颤/抖不已。光是猜测,他就已经觉得自己心疼到连呼吸都生疼,疼得人几乎要弯下腰去。
**
同一时刻,江莱晕晕乎乎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回到了实验室里。
一丝不苟的金属操作台,数不清的试剂,还有常年冻得手脚冰凉的冷气。
她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在江莱的正前方。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背对着她在捣鼓些什么,她看不见男人的脸,却觉得莫名的熟悉。
江莱想要绕到那人前方,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模样,画面却忽然一转,她被人狠狠掼倒在地,身下是汩汩鲜血。鲜血从她的身体里汹涌而出,浸/透了她的衣物。她侧过头,看到刺目的猩红不断扩散,将整片地板都染上血液的颜色。
但是她感受不到丝毫疼痛,也闻不到半点血液的腥臭味。
身体像是不属于她,而她只是一个出窍的游魂。
不等江莱有所动作,她被人飞快地打横抱起,视野急速晃动,升高,朦朦胧胧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砰”的一声枪响后,视线重新聚焦,一个女人倒在血泊之中。
正是她刚才躺过的血泊之中。
女人的身体一动不动,连抽搐都没有。而在她倒下的前方,站着的是刚才那个背对江莱的白大褂男人。
“救……她……”倒在血泊里的女人,说完这两个字,便闭上了双眼。
抱着江莱的男人身子一震,没有停留,甚至没有低头多看一眼地上的女人,抱着江莱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要!!!”
“救救她呀!!!”
江莱想要呐喊,她张了张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血泊里的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一股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悲痛涌上心头,像是要将人的心脏活生生地撕开。悲痛、愤怒排山倒海而来,瞬间将江莱吞没。泪水像决堤的洪水,终于找到了出口便不要命地往外涌。
泪水模糊了江莱的视线,她在男人怀里挣/扎不能,但是她的角度,却刚好可以一直看着血泊里的女人。
那个女人的脸,越来越清楚,越来越熟悉。
是她的妈妈,谈秋月。
**
“醒了?感觉怎么样?”
“江莱!你醒啦!”
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慢慢聚焦最后落在傅从闻的深邃的眼眸里。好不容易才从噩梦中挣脱,江莱愣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出声。
她的意识还有些飘忽,就这么怔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一/大一小凑到她跟前,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泪水在脸颊淌过,留下一片干涸的印记,粘粘的,痒痒的。江莱伸手拂过,触/手一片冰凉,泪水流过的皮肤绷得死紧,摸上去微微发痒,却让她觉得分外踏实。
刚才的噩梦不是单纯的梦,而是她丢失的记忆,里面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江莱无比确信。
“感觉怎么样?做什么噩梦了?”傅从闻靠坐在驾驶座上,又问了一遍。因为左臂上的伤口,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眉头紧锁,底下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锁着她,仿佛在他眼里,没有人能比她更重要。
他试图侧过身子靠近江莱,却扯到左臂上的伤口,疼痛袭来他只能闷哼一声,僵在原地。
看到傅从闻右上还拿着的双氧水,江莱混乱的思绪终于回笼。
“我没事,一个噩梦罢了。”她的声音有些发哽,带着厚重的鼻音。江莱扯过安全带坐起身,避开傅从闻探究的目光。关于刚才的梦,她不愿多说自然地转移话题道:“你的伤怎么样了,给我看看?”
“江莱你没事了吗?”布布从驾驶座副驾驶座之前的缝隙探出头来,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
“嗯,我本来就没事。”江莱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但是傅从闻的伤很严重,我们现在必须处理一下。”
休眠之后,身体因为能力透支带来的疲倦感已经褪/去,只剩下过度运动后乳酸堆积在肌肉的酸胀感。
她推开门,绕过车头来到驾驶座。
车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傅从闻左臂上血肉模糊的伤口。
之前封住伤口止血镇痛的冰晶早已融化,湿哒哒的半截衣裳紧紧黏在伤口处,像是已经长到了皮肉里。手臂上被烫出来的大片水泡早就破裂,像没完全蜕掉的蛇皮,要掉不掉的挂着,沿着烫伤向下,是皮肉翻卷后深可见骨的伤口,触目惊心。
傅从闻是为了救她才伤成这样的。
如果不是他,现在伤成这样的就是她。
或者,不仅如此。
这个念头在江莱脑海中一晃而过,却沉重得让她无法忽视。
江莱伸出手,开口时声音有些颤/抖:“把药给我,我帮你清创。”
说到这个,布布像个小告状精在一旁插话道:“他的伤口确实得好好处理,之前他还把自己伤了的手臂当木头棍子用,这种不要命的行为是不值得提倡的。江莱,我看他是想截肢了。”
“把自己的手臂当木头棍子使?”江莱疑惑地看向布布。
“没什么。”傅从闻飞快地回答。
不过,他说的没什么,可能只是他觉得没什么。在江莱的要求下,布布将她休眠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还原出来。他小小的身子一本正经模仿傅从闻的动作和他说的话,场面有些滑稽,但江莱一点笑不出来。
她垂下眼,看着他伤口的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
又是因为担心她……
“你受伤都是因为我。”她声音有些发涩,伸手从傅从闻手里拿过双氧水和生理盐水,又拿出小刀和打火机,用火烧过刀面进行简单消毒,“现在我要为你清创,会很疼,你忍一下。如果不及时处理……”
“糟糕的话,要截肢。”傅从闻平静地接上,好像他们现在讨论的是陌生人的病情。
“你知道。”
是啊,说起来傅从闻也算是久经沙场的人了,这种场面想必他不是第一次见。
看他一脸淡定的模样,如果不是唇色惨白,几乎看不出受伤这么严重。甚至为了安抚她,还勉强露出一抹笑意。
然而他越是云淡风轻,江莱越觉得心上像是被人揪紧了,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江莱小心翼翼地托住傅从闻的左臂,触/手一片冰凉。伤口上有很多尘土、墙灰和碎石块。江莱眉头紧皱,握着消毒好的小刀举在半空中,迟迟下不了手。
“不关你的事。”傅从闻看着她低垂的眼眸,声音极轻,“你还记得在第五区的时候,我们遇见的第一个伪人吗?”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江莱头也不抬,闷声问。
“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清楚,因为担心你把他杀掉之后线索断了,贸然对你出手了。虽然留了手,但毕竟是雷电异能,威力怎么着都不会太小。是我对不起你在先。”
江莱微微一怔,想起来当时的情景。那个中年男人伪人口口声声说知道“江莱”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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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从闻怕那时还是雪豹形态的她不知轻重,情急之下下手阻止她靠近撕咬伪人。那时他的确伤过她。
但是,那时他寻人心切,情有可原。
她若是要跟他计较,肯定是在他当时道歉的时候就揍回来了,绝不是以这种不珍惜自己性命的以命相搏。
何况,那时的伤,远远不及他为她所受的十分之一。
“所以。”傅从闻的声音更轻柔了,像羽毛搔动,“这一次,就算是扯平了,好吗?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况且,你是我破晓的队员,换做是寻常队员,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做出同样的选择,别放在心上。”
“这种事情,怎么能混为一谈!”江莱猛地抬起头大声反驳,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怒意,“我看你就是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体,不让你痛,你都吃不到教训!”
她越说越气,也越说越心疼。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受伤,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胸口酸胀难受,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险些掉下泪来。
这就是牵挂一个人的感觉吗?她已经好久没有感受过了。
江莱慌忙低下头去,仔细帮傅从闻清理伤口。因着傅从闻毫不在意的模样,她有些生气,下手也稍微重了些。
“嘶!”傅从闻被她突然的情绪弄得一愣,随即眼睛弯了弯,眼底漾开一丝暖意。他夸张地吸了口气,随即调侃道,“拜托江医生温柔一点,我这是活人胳膊,不是你的实验教材。”
江医生,这个称呼,莫名的熟悉。
江莱动作一顿,随即释然。
以前,他是这么叫她的吗?
“别动。不痛怎么让你长教训?”江莱声音恢复了平静,低下头认真处理伤口。嘴上说要给他个教训,但是下手却十分克制。
她用小刀一点点剔除伤口边缘坏死的皮肉,将镶嵌在血肉里的碎石子一点一点挑出来,然后用双氧水混合生理盐水进行消毒。
双氧水带来的刺/激让傅从闻整个身子绷得笔直。他牙关紧咬,强忍着没有发出痛呼声,但是呼吸无比粗重,额间青筋暴起,右手死死扣在大/腿上,额上冷汗直冒,想来并不好受。
“还要再来一次才能消毒彻底,你忍一下。”
双氧水再次淋上暴露的创面,浓烈刺鼻的气味瞬间充满了整个车厢。傅从闻再也控制不住,身体猛地向后一仰,狠狠撞在椅背上,将越野车撞得原地一震。
江莱看他痛成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只不过该处理的必须得处理,否则后患无穷。她手上动作不敢有丝毫停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动作更轻,更快地继续处理伤口。
“布布,干净的纱布和绷带。”
江莱头也不抬地吩咐,布布立刻打开急救包找到对应的东西递给她。
她小心地用绷带一圈圈将傅从闻左臂缠绕包扎,等到打结的时候,她看着绷带尾端动作又顿住了。
傅从闻看到她迟疑的样子,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这次你可不能给我绑个圆球了吧?!”
江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插科打诨,看来这伤是不够重,她刚才就不该心疼他。
她毫不犹豫地在他胳膊上绑了一个蝴蝶结。
既然被他看出来她包扎技术一般,那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蝴蝶结怎么了?好看,好打,好拆,就蝴蝶结了!
“好了!”终于,伤口处理完毕。
江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也早已经被汗水浸/透。
刚才的清创不亚于一场小型手术了,她抬手抹掉额间汗珠,从容关上车门,回到了副驾驶座。
傅从闻低下眼,看着手臂上突兀又可爱的白色蝴蝶结,嘴角微微上扬。
“谢谢江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