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一二十个人都堵在掌柜的门口,易紫胥敲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气虚的声音:“怎么了?不是说了半夜不许叫人吗?”
掌柜房里点上了灯,他三两下披了一件衣服走出来,看见乌央乌央的一群人,他疑惑地问:“怎么了?”
“你不知道怎么了吗?”易紫胥抱着手。身后站着这么多人,无形中给了她满满安全感。
掌柜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慌张,然后他沉了沉声音道:“你们果然看见了,进来吧。”
十来个人挤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门口怎么进的去,于是他们就让二斤和易紫胥进去,其他人在房门口站着。
掌柜的倒了杯凉茶,满腹哀怨地张口:“你们不是第一个来找我的人了,之前客栈的生意很好,大约是两三年前吧,客栈又大房间又多,当时我雇佣了十几个伙计都忙不过来,还以为我一个低价接手客栈的外乡人能靠着客栈,在这里富足安稳地生活下去。”
他喝了一口水,慢慢道:“不想一年前客栈就开始闹鬼了,有很多客人都看见一伙强盗进来烧杀掳掠的情景,但想要细瞧时,强盗们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来,我请法师来看过,还请了老乡绅来谈论县志,他们告诉我此地曾经也是一家客栈,谁想后来一伙强盗为财闯进来,将客栈中的一应人等全部杀死,带着客人们的财物扬长而去,又过了几年,这家客栈重新翻修,强盗们故技重施,却不知为何全部死在客栈中。有人说是当时客栈被屠的人的亲人,有人说是厉鬼索命……”
“于是客栈就这么一直荒芜着,直到我接手,我以为自己捡了一个大便宜。但才短短一年,客栈便开始闹鬼了,他们都说这客栈里财气太旺,招惹了曾经死在这里的强盗鬼,他们要出来索财索命了。后来客栈生意就一落千丈,我为了买下这个客栈花费了我所有的银子,无处可去,只能留在这里。偶尔有外乡人来,便赚一些银子维持生计。”
“其实那些鬼并不常来的,我也是看你们人多抱着侥幸心理,我已经很多天没吃饭了。”掌柜的一脸可怜相地看向众人。
二斤道:“算了,他也是个可怜人,反正咱们也要走了,现在又没损失。”
“可我还是觉得不可能有鬼。”易紫胥摩挲着下巴,“是有人装神弄鬼!”
掌柜的眼睛看向一边:“什么装神弄鬼,我自打来这里,身子骨越来越弱,精神神也没了。客栈总是刚擦完就堆积了一层灰,还有那些窗户大门,我接手的时候还好好的,短短半年就腐朽成了这样。这地啊,阴气重的很。”
易紫胥听他这么一说也想不明白,不过旁人都在说明天还要赶路程,她也没精力再计较,大家伙一块聚在客栈下面的大堂里,将烛光全部点起,照的整个大堂明亮,就这么凑合睡着。
“烛光好晃眼,我睡不着。”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周围已经有人睡着了,传来时深时浅的呼吸声。
易紫胥感觉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一直没睡着,就睁着眼睛盯着上方的横梁,但越看越更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视力很好,在灯火通明的环境下看见横梁是一整根木头切割而成,这木头看起来还很新......
“少东家,你也觉得事情另有蹊跷?”
易紫胥寻着声音看过去,李大胡子正躺在一张桌子上看着她。
“嗯。那掌柜的说自己身子骨弱,我看着也是,他面色铁青,人又那么瘦。可是从一楼到二楼这么长的台阶,连我这个身体健全的人都走的费劲,他一点气都没喘,感觉像个练家子。”易紫胥说出自己的疑惑。
李大胡子接着道:“是啊。还有这房子,我一开始觉得是年久失修,那掌柜的偏说是鬼在作祟,可是除了门窗我看其他地方都挺好的啊。”
易紫胥突然坐起来:“掌柜在说谎!”
“什么强盗鬼都是他一面之词罢了!”易紫胥不明白掌柜的有什么目的,但她确定掌柜一直在说谎。
而且他宁愿在这个死了几十号人的客栈里生活,赚几十二十文的铜板,也不愿意出让地皮去别的地方生活,这根本不像常人能做出来的事。
易紫胥心里疑惑不清实在睡不着,她一定要搞懂掌柜的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她快步跑上二楼,气都没喘匀就推开掌柜房间的门,但一眼看过去却见房间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没有。
只有房间的窗户还在被风不停地吹动,发出嘎吱的响声。
“果然是一伙的,祖传的走窗户……什么窗户年久失修,是这些人走窗户、溜门自个搞出来的事吧?”易紫胥跑到窗户边往下看去,掌柜的已经跑得人影都没了。
想到掌柜说的那个强盗鬼的故事,易紫胥不禁发出一声嗤笑,强盗鬼?分明自己就是强盗,编出这个故事来骗人罢了!
她在掌柜房间里兜兜转转,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心中疑惑越来越深。
这掌柜这么做得目的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赚那点房费?还是为了半夜进来偷东西?
易紫胥稍微一合计,心里有了大概的答案。其实,答案很简单,既然客栈老板说了谎,这家店九成是一家黑店,而店家装神弄鬼的原因,只怕是想着将商队的人全部吓走,才有机会趁着混乱的时候霸占、抢夺商队的财产。
想到这儿,易紫胥顿时如梦初醒,她立刻看向李大胡子道:“遭了!我们都中了掌柜的奸计了!”
李大胡子见易紫胥一脸严肃,不由跟着紧张道:“少东家……怎么了?”
“先前那掌柜将我们商队的人全都叫到屋里,实则是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引走我们的视线和注意力。”易紫胥冷冷道:“快!立刻将所有人马召集起来清点商队的财物,查一查有没有缺失!”
这可是易紫胥第一次带着商队出远门,万万不能刚出了家门就出现了闪失!
李大胡子听了易紫胥的分析,顿时吓得睡意全无,紧急召集了商队所有的人马清点财物,这一箱箱的东西清点下来,情况果真如易紫胥预想的一样,竟少了一箱贵重的东珠!
“其他东西不偷,偏偏拿了最容易带走又最贵重的东珠,只怕我们刚刚进这家黑店时,那客栈掌柜就已经盯上我们了。”李大胡子一拍手气愤道:“这贼人简直可恨!”
“只怪我们一时不察,竟真着了他的道了。”
事到如今,易紫胥一行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客栈掌定然还有同谋,正因如此,他才会拉着易紫胥说了这么久的鬼话,目的一是为了吓住易紫胥等人,二是为同伴拖延时间,提供下手的机会。
“少东家,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报官?”林二斤提议道。
易紫胥摇了摇头,“事到如今,报官有什么用?恐怕他们早就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了。”
常言道,穷山恶水出刁民,越是偏僻的地方,越是缺乏律法的管制,这家黑店能在此地开这么多年,足以证明根本没有官府能够管得了。而且,现在客栈掌柜已经不见踪影,只怕报了官也只会发展成一桩悬案。
“那怎么办?”闻言,林二斤顿时有一些着急了,那一箱东珠价值连城,若是真丢了,只怕卖了商队都赔不起啊。
相较于众人的慌乱,此刻的易紫胥却显得异常冷静。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作为商队的领头人,她只能想办法解决。
易紫胥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分析道:“我们的人就在客栈的大堂睡着,客栈掌柜逃走的时候,为了不惊动我们,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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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会选择骑马。如今从他消失到现在最多一柱香的时间,我猜测,他跑不远。”
“与其在这儿自暴自弃,不如我们立刻行动,追查他的行踪。”
林二斤觉得易紫胥的分析有道理,只是他们初来乍到对周围地形并不熟悉,且外头天都还没有亮,他们要去哪儿找人呢?
易紫胥道:“二斤,大胡子,你们带着人分两头行动,一路去客栈周边看看有没有人行动过得痕迹,一路跟着我继续搜查客栈。”
“搜查客栈?少东家,这人都跑了,我们还搜查客栈做什么?”李大胡子不解道:“这不是浪费时间和精力吗?”
“我怀疑他们根本就没跑。”易紫胥淡淡道。
这家客栈的掌柜毋庸置疑是一个惯犯,这些年,他靠着打劫路过的商队不知赚了多少钱——他之所以敢这么嚣张,不过是仗着这些过路的客人都是外地人,随便编个鬼故事吓吓他们,只是丢了些钱财,又没有闹出人命,事过之后便不会有任何麻烦。
因此,易紫胥可以肯定这一间客栈就是客栈掌柜和他同谋的老巢,他们定然不会轻易舍弃这一间客栈。
易紫胥合理怀疑他们根本就没走多远,或者他们极有可能就躲在客栈的某一处地方,等着易紫胥他们离开、风波平静之后,再出来蒙骗下一个受害者。
想到这儿,易紫胥亲自带着李大胡子等人开始搜查客栈。
……
半盏茶的时间之后,两队人马皆是无功而返,客栈表面风平浪静,易紫胥将每一个房间都搜了一个底朝天,并没有发现能够藏人的地方。
“少东家,屋里屋外,该找的地方兄弟们都找了,暂时没有任何发现……”
“唉,这东珠兴许是追不回来了。罢了,吃一堑长一智,便当买了一个教训吧。”林二斤泄了气,又看向易紫胥道:“少东家,这事不怪你,谁能想到这黑店的老板能这么鬼精,居然能想出用鬼故事蒙混行骗的事。”
“对啊。”
李大胡子也道:“东西丢了就丢了,好在没有别的损失了。少东家,别想了,我们收拾收拾东西启程吧。”
面对众人的安慰,易紫胥却没有觉得丝毫快慰,反而越来越觉得难受。难道她第一次带领商队出远门就要吃亏吗?!
正当易紫胥犹豫要不要继续追查、还是放弃离开时,她突然听到后院传来一声狗叫的声音。
“哪里来得狗?”易紫胥微微一怔,随即询问道。
林二斤道:“应该是客栈掌柜养的看门狗,先前我去马厩检查时,便看见一只大黄狗躺在哪儿睡觉,这会儿,估计是醒了。”
那客栈掌柜拿了东珠着急逃走,自然不会带上一只狗。且狗是畜生又不是人,不会说人话,哪怕留一条狗在客栈里也打听不出客栈掌柜的下落,所以,林二斤等人并未在意这一条狗。
然而,易紫胥却像是突然来了兴趣。她急急忙忙地走到后院,正见到一条大黄狗在院里伸着懒腰。这条大黄狗平日里被客栈掌柜养在后院,见惯了人,因此并不害怕易紫胥,反而朝着易紫胥走近了一些,态度亲昵地蹭了蹭易紫胥的手背。
见此,易紫胥突然心生一计。她转头看向林二斤道:“有没有吃的东西?”
林二斤莫名其妙。
“少东家……怎么了?”
“别问这么多,快给我吃的东西。”易紫胥催促道。
闻言,林二斤只得从口袋里摸出了两块肉干,然后眼睁睁看着易紫胥拿着肉干喂了狗。
众人见状,皆是大眼瞪小眼,到这种时候了少东家居然还有心情喂狗?!
却听易紫胥一边摸着狗头,一边询问道:“乖狗狗,你知不知道你的主人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