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唯一一个能让苏念笙回心转意的人就是他!她那么喜欢他,只要他肯开口为她求情,她一定会原谅的!
想着,她咬了咬牙,下了狠心。
“逾白,你要救我!”
“就像当初,你父亲横死之后,我家接纳、救助你和你妈妈一样!你知道的,这些年来,我爸妈视你如己出,对你千万般好,但始终我才是他们唯一的亲生女儿,如果我出了事,他们肯定也活不下去了!”
她在提醒他,提醒他知恩图报,提醒他这些年来欠她们家的……
时逾白听到‘父亲横死’,瞳孔一紧。
半晌。
他拉开她的手,走向苏念笙。
男生眼底似乎酝酿着无数的情绪,但最后都压制下来,平静地看着她,“苏念笙,今天无论林以萱做错了什么事情,我都代她道歉,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她,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要追究法律责任。”
呵。
呵呵。
他话落,苏念笙有些好笑。
“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的?又有什么资格,代她道歉,要求我原谅她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他们一起进去!
似乎早已料到了她的反应,时逾白握紧了紧手,一向清高,看不起任何人、事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卑微乞求。
“就当是我求你了。”
“这是,我第一次求人。”
“只要你肯答应,无论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做。”
他说完,苏家全体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少女身上,包括沈隽西。
苏念笙嘴角的弧度,也不觉僵住了。
这句话……
是她当初在纸飞机里,对他说过的。
‘白马骑士,就当是我求你了,告诉我,你是谁好不好?这是我第一次求人,只要你肯答应,无论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做。’
这架纸飞机飞出去后,原本怎么都不肯暴露身份的他,主动告诉了她,他所就读的学校和专业。
这些年……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都是他和林以萱欺骗、背刺她,她没有一丁点对不起他,一丁点亏欠他的,唯一一点——
就是当初那一架架纸飞机。
如果不是它们,不是白马骑士,或许她早就郁郁而终,陨落在高考后的那个夏天了。
现在他提起,是想让她偿还这份恩情,兑现当初的承诺吗?
苏念笙看着他,含着水光的眸子,剧烈颤动,透出一股无与伦比的痛苦与仇恨。
为什么?
为什么连她藏在心底最深处,唯一的美好都要毁掉!
“好。”
许久之后,她应道。
时逾白闻言,眼睛一下子亮了。
好?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就同意了,还以为会费一番功夫。
林以萱绝望的面庞,也在一瞬间死灰复燃,露出了惊喜至极的表情,她没事了?她没事了?!
一群京大的学生,在旁边窃窃私语。
“笙笙对会长是真爱啊,价值三百多万的耳环呢,他三两句话就化解了。”
“是啊是啊,不是真爱,也不会苦苦追了这么多年。”
“还是会长说话管用啊,下次再也不相信贴吧里的那些谣言了,笙笙明显还是喜欢会长嘛,对沈少估计只是朋友……”
众人纷纷陷入震惊时,苏家人的目光却全都沉了下来。
苏老爷和苏老夫人神情失落地坐下身。
看来,笙笙还是喜欢这个男孩子,那她和家里的战争,就还不会休止。
苏砚霆紧紧捏着手里的杯子,眸色幽深晦暗。
那天,小妹到办公室里找他,说的那一番话,他就怀疑真实度,果然。
苏鸿煊握着胸前粉色领带的手,也慢慢松开,刚刚被礼物融化的脸上再次出现了父亲的冷峻和严厉。
沈隽西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更是霎那间隐匿眼底,烟消云散!
时逾白。
我两世欠你的唯一东西,今天还清了。
以后我们之间,只有仇恨!
别再让我抓到你和林以萱作恶的把柄,否则,我绝不会手软!
苏念笙瞪着他们,眼底燃烧着熊熊的烈焰,堪堪要喷薄出来,“这件事,我可以不再追究,但学校贴吧里我被包养的谣言,也是你传出来的吧?”
“我、我……”
林以萱一脸忐忑地看着她,结结巴巴。
“你什么?你不想承认?”
“我承认,我承认我承认!”
怕再次惹恼她,会出尔反尔,她直接点头承认了,比起法律上的严惩,道德上的谴责,要轻太多了。
什么?
时逾白转脸望向她,眼底划过深深的憎恶。
竟然是她!
“承认就好。”
“我要你周一早上到学校广播室里,当着全校师生的面,亲口承认自己散播过的谣言,并且公开向我和沈隽西道歉!”
“我……”
“放心。”她还没回答,时逾白就应声,“我会亲自带着她去。”
“还有……”
苏念笙话音未落,就见沈隽西忽然起身,径直离开了后厅,从那环绕着极低气压的背影,可以看出,他生气了。
“诶?”
“沈小西!”
她来不及再多说什么,直接追了出去。
一口气追到花园,才追上,气喘吁吁地连忙抓住他的手,生怕他又跑了。
“沈小西,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走了?我们不是说好,等奶奶寿宴散了以后,要一起……”
她话说到一半,手就被甩开了。
神情微怔。
再抬起头来,就看到少年笼罩着重重阴霾的深邃眸底,黑雾森森,“苏念笙,你耍我?”
苏念笙:“?”
假的!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沈隽西削薄唇角不可抑制地勾起一缕冰冷自嘲。
他现在怀疑,什么都是假的!
她说不追时逾白是假的,说以后都会陪在他身边,永远支持他是假的,说的所有所有,一切一切都是假的!
都是骗他的!
他瞳孔极深,仿佛淬了毒般,迸射覆没一切的煞气,就连锋利下颌都紧绷出一层凌冽。
“苏念笙,你把我当做什么?短暂失恋后的慰藉?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还是你用来刺激时逾白的工具人!”
“嗯?”
“现在你达成目的了,是不是又要一脚把我踹开?!”
他说着,情绪失控地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由于力道太大,让苏念笙忍不住发出一道细微叮咛。
立即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