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两人的情报中穿插了一条额外的新闻热点:
不久后,邻国将会派一位公主过来和亲,以求同盟永偕。皇帝打算从宗室子弟当中选一位,和这位公主联姻。
这是街上流传的版本,但是,作为太常寺卿的女儿,洛汀在给她“爹”送点心的时候,意外得了些附加情报。
这皇帝表面上同意了和亲,可心里并不想要做成这姻亲。他绸缪许久就是为的能够将邻国纳入版图,如今他们好不容易式微,正是出兵的好时机,他怎么会轻易放过。
不过,洛汀对于此事并不上心,毕竟和她没啥关系。她现在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姜厚朴和冯景山的感情进展,只要皇帝别挑上冯景山去联姻就好了。
但事情就是这样,你越不想要发生的,它越会发生。
这日,她们一家三口聚在一起吃晚膳,她的“父亲”突然提起,“这两日,京里恐怕有大事要发生。襄王旗下的人蠢蠢欲动,惹了些麻烦,襄王瞒下了,但这京城的事又能瞒到几时,陛下知道后便打算敲打襄王,所以这几日应该就会给襄王独子和邻国的公主赐婚了。”
“什么!”洛汀立刻站了起来。
“怎么了,清儿?”
“清儿你,莫不是?”那日发生的一切,春蝉都报告给了母亲,她担心洛汀喜欢上了冯景山。
“没什么,孩儿先行告退。”
洛汀快步离开,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没关系,皇帝自己也不想做成这桩婚事,保不齐最后会不了了之。总不能真的是误了终身吧,那我不成了罪人,可千万别啊。’
脑子里飞速翻过无数种可能,洛汀在房间里越待越不自在,就喊侍女给姜厚朴递去帖子,邀她明日在叙方茶馆一聚。
是日,姜厚朴如约到达叙方茶馆。
“好久不见了,苏姑娘,你的风寒可好些了。”姜厚朴撑开帘子快步入席。
‘风寒?’洛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几天她就是用这个理由拒了姜厚朴的帖子。
“好多了,多亏了你托人送来的药,不消几日,便全好了。”洛汀颇觉心虚。
“那就好,那是我娘亲自己调的药,我娘亲最爱研究医理,于风寒一病,最有办法。”姜厚朴想了片刻又补充道,“对了,既然姑娘全好了,过几日襄王府在城西安排了打马球,苏姑娘要一起去吗?”
“现在,这个时间?”洛汀想不通,都这个节骨眼了,襄王妃还有功夫打马球。
“襄王妃特地遣人来府上下的请帖。”
这襄王妃的操作属实让洛汀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想要相看姜厚朴?可不是说皇帝想给冯景山赐婚吗?
“这襄王妃,莫不是想相看你?”
“相看我?”
“要不然为何特地递帖子给你。”
“也不止递给我一人,京城好几家适婚的女子都被邀请了,你没被递吗?”
洛汀问言回头望向春蝉,用眼神传递,“有吗?”
春蝉点了点头。
“有递到府上来,但我一向对打马球不感兴趣。”洛汀笑笑。
喝了一口茶,醒了醒神了才发觉跑题了。
“姜姑娘,你可知今日京城里传言羌国公主要来我们这和亲。”
“略有耳闻。”
“那你可知,陛下打算安排襄王独子作为联姻的人选。”
“这倒是不知!”
“那你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陛下的意思是我能左右的嘛。”
“你对他没有什么想法吗?”
“对谁?襄王世子?”
“嗯嗯。”
“没有。”
洛汀看着姜厚朴,心里想‘嘴真硬。’
“你为什么这么问?”姜厚朴颇感奇怪。
“哦,没为啥,就好奇啊,你不是要去参加襄王妃的相亲宴嘛。”
“我只是去当绿叶而已。”
“姜姑娘说笑了,你生的这般好看,是不会成为绿叶的。”
“苏姑娘才是容色绝丽。”
“姜姑娘谬赞。”
忽而,姜厚朴的侍女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洛汀一瞬不瞬的盯着,企图看懂唇语。
只见姜姑娘点了点头,“苏姑娘,我娘亲要我回去商量事宜,不便在此久留,下次有缘再聚。”
“好,你自去就是了。”
走到一半的姜厚朴转过身来,巧笑倩兮,“苏姑娘,以后,我可以喊你婉清吗?”
“自然。”
“谢谢你,你是我在上京城的第一个好友。”
不知道为什么,洛汀看着笑的明媚的姜厚朴,心里却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抽痛。
回家的马车上,洛汀细声问,“春蝉,如果注定没有结果,那开始是不是不应该。”
“人世间的事,哪有什么应不应该。姑娘不要想太多了。”说着轻轻抚了抚洛汀的手。
“襄王府的帖子,我要去。”
“是。”
*
城西马球球场。
“姑娘小心。”春蝉扶着洛汀一步一步从马车上下来。
辅以下来,就见姜厚朴迎了上来。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闲来无事,出来逛逛也是好的。”
姜厚朴挽起洛汀的手,拉着她往里走去。
“我跟你说,我今日已赢了两场比赛,得了好些彩头,等会儿我拿来给你瞧瞧,若有喜欢的,送你便是。”
“你打马球这么厉害!”
“那当然,在廊州的时候,我便是球场上的霸主,我一出场,谁与争锋。”
洛汀举起双手疯狂鼓掌,但恍然间觉得背脊有点发凉。四处寻觅,就对上了襄王妃冷飕飕的目光。
‘看襄王妃这眼神,若真是相看姜厚朴,怕是看不上。’洛汀叹了口气,竟有些庆幸起她们俩走不到一起。
洛汀正兀自感叹着,就听到姜厚朴说,“婉清,我们一起参赛吧。”
“这次的彩头是冰镇荔枝,你一定喜欢。”
“我不擅长打马球,不若你参赛,我替你祝彩。”洛汀尝试把胳膊从姜厚朴的怀里拿出来。
刚一拿出来就被拽了回去。
“没关系,哪怕你随便打打也行,有我呢。”
姜厚朴的脸上一片欣喜,而洛汀的脸上一片苦涩。
“我没带束装。”
“没关系,我借你。”
洛汀就这么一路被拖上了校场。
既然已经上了校场,那么也没办法了。洛汀视死如归的死死抓住马缰。
洛汀就伫立在原地,不是她不想动,这是她生平第一次骑马,她觉得她能安稳的待在马上就足够了。
本来已经要上场的姜厚朴回头看到僵在原地的洛汀,可能是反应过来有些强人所难了,复又走来,扶着洛汀下马。
“我原以为,你是会的,只是躲懒。”姜厚朴略带歉意的说。
“没事。”
此时,场上已经开始击鼓,咚咚咚,沉着有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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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鼓声催促着参赛者上场。
“你快去吧,若是能把荔枝赢来,一切好说。”
“那我去了。”
看着远去的姜厚朴,洛汀在春蝉的搀扶下,一步一挪的走上了看台席上。从下马到现在,她的脚还是略微发抖。
洛汀在桌下悄悄的敲打着小腿,看着场上驰骋的姜厚朴,随着视线的挪动,就看见了襄王妃盯着她的眼神,逼得她只能讪讪的停止了捶腿的动作,正经危坐,才让这位襄王妃不再看着她。
计时的香燃了一半多,此时两队还难舍难分。新一局开始,姜厚朴一个侧身将对手截挡,又入一球,到了赛点。
洛汀兴奋地站了起来喝彩。
一转头就又收到了一记眼神刀。
‘这襄王妃这么古板,还办什么打马球啊,真是的。’
一场结束,姜厚朴向襄王妃问好后,就拿着荔枝回到了席上。
襄王妃突然悠悠开口,“姜小姐,马球这般厉害,竟是一场没输。”
姜厚朴立即站起身行礼回答,“多谢王妃夸奖,不过是仗着自小在球场混迹,学了些小技巧,碰巧得以取胜。”
襄王妃没接话,反问,“只是不知,姜小姐诗词歌赋如何。”
“娘亲自小亲自教养,虽登不上大雅之堂,但也可勉强入耳。王妃可要我现下做一首?”
“不必了。”
洛汀瞧见那襄王妃竟翻了个白眼。心里对这人也着实不喜。
姜厚朴也坐下来与洛汀蛐蛐,“这襄王妃怕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你别管她。”洛汀拍了拍姜厚朴的背。
完了就去拿荔枝吃,没多久就见底了,洛汀又伸手想再拿,姜厚朴拦住,“这几盒我要送人的,你别都给我吃了。”
“哦~,难道还要给你的心上人吗?”洛汀随意调侃。
“不瞒你说,是的。”
“是的!”
姜厚朴脸色一惊,立马拿一颗荔枝堵上洛汀的嘴。
“小声些。”
洛汀瞪大着眼睛看她,这是错过了什么消息,没说还有另外一位主人公啊,难道这故事还是个男二上位文?我凌乱了。
姜厚朴却没管她,“我打算明日与他坦明我的心意,已经与他约好明日相见。”
“啊……”
“我本来没想这么快说的,但近来想了想,若我心悦之人哪天突然被赐婚了,那这段感情不就只能无疾而终了嘛。所以,还是宜早不宜迟。”
听到这,洛汀精神了,‘听着意思像是不知道自己的对象就是襄王独子?我的天呐,有点晕。’
晃晃脑袋,洛汀直接脱口而出,“你不知道……”反应过来立马住了口。
“不知道什么?”
“哈哈哈,没什么。”
若是现在告诉她,会不会适得其反,这冯景山干嘛要瞒着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这样子很容易无妻徒刑吗……
我该说吗,说了他俩保不齐决裂,不说好像也不会好到哪去。
看着眼前还在幸福洋溢的表达爱意的姜厚朴,洛汀只觉天旋地转。
最终洛汀还是决定给他一个自己坦白的机会。
但不放心的洛汀回了府后就又派好几个侍女出去打听消息。
在一串消息的最后,总算是听到了关键的信息点。
姜姑娘写了份信件,带着侍女出门,看路线应该是要去甫桥,之前放河灯的地方。
“关键节点来了。”洛汀迅速从床上弹起,就准备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