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纫兰厌烦了同学们的目光和议论,背上书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堂。
“喂!你踩风火轮呢?”霍晴姿追了出来,一把拽住她的书包带,“李言煦刚才说的那个问题,你什么时候问过他?”
“还能有什么时候,就我一开始报培训班的时候呗。”舒纫兰脚步未停,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霍晴姿啧了声,“李老二这人真有意思,干嘛总在大庭广众之下招惹你?”
舒纫兰皱眉,“恐怕他得了一种病,叫''全世界的女人都该喜欢我综合征''。要么就是上次生日宴,我让他没脸了,所以这次伺机报复。”
“是这样吗?以前也没见李老二盯着哪个女孩子搞这出啊……”霍晴姿嘴里的草莓味泡泡糖啪地炸开,“我知道了!他该不会对你有意思吧?”
“呵,我谢谢他。”舒纫兰摆手,“不说他了,跟这种人较劲,就像在烂泥塘里摔跤——赢了也一身脏。我懒得搭理他。”
“那就不管他。”霍晴姿嘴角含笑地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一张对折的纸条,指尖似还带着点雀跃的颤抖。
上面是一行工整的楷书:「晴,放学后到操场的樱花树下等我。」
舒纫兰瞥了眼她陶醉的脸,“许老师给的吗?”
“嗯。”霍晴姿颔首,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上扬的尾调。
其实自从知道霍晴姿和许老师的事情后,舒纫兰在学校里总是会有意无意地,观察许老师。
这个年近四十的国文教师,似乎总爱在年轻女教师身边转悠。
上周她还看见许老师借着指导宣讲稿的名义,手指若有似无地,在英文林老师的肩头流连。
就连舒幼仪这个国文课代表,也未曾幸免。
由于课代表会常去许老师办公室,跟他接触机会多,舒纫兰有次看见他敲幼仪的脑门,幼仪这姑娘心大得很,还笑得没心没肺的。
“纫兰,我决定了。”霍晴姿突然抓住她的手,眼眸晶晶亮,“等我毕业就结婚。”
空气凝固了一瞬。
“......和许老师?”
“嗯!”霍晴姿重重点头,“他说等我毕了业就娶我。”
舒纫兰深吁一口气,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晴姿,结婚是大事。我觉得毕业后,你们至少要相处一段时间再决定。"
“为什么?”霍晴姿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年龄比你大那么多,你又没什么社会经验。”舒纫兰斟酌着用词,“如果他也急着一毕业就结婚,未免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霍晴姿猛地抽回手,脸颊涨得通红:“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是担心他欺负你不懂事——”
“我怎么就不懂事了?”霍晴姿音量不受控制地升高。
她现在正是将爱情奉为至高无上的年纪,不容许任何人质疑自己崇高的爱情。
舒纫兰柔声细语地解释,“晴姿,你在我心里一直是个聪明、有想法的女孩子。可你毕竟一直都在家庭和学校的保护之下,从未见识过真正的社会。
你的价值观还没有完全建立,而许老师是一个完全成熟的中年男人,他如果真的爱你,一定会在你成为一个真正成熟的人后,再平等地接受你的爱。”
“什么成熟不成熟的?你不是跟我同龄吗?总一副倚老卖老的架势说教我干什么?”霍晴姿不耐烦,“还有你凭什么质疑我们的爱情?凭什么这么说许老师?”
“晴姿,我只是想善意地提醒你一下。”
“我知道我和许老师在一起,会有很多人不看好。我妈、我哥,肯定会想方设法地阻拦。但我没想到,你也不理解我!还这么恶意地揣测他!”霍晴姿眼眶红红的,像是受了委屈。
“晴姿,我只是觉得你年纪还小,结婚……可以不那么着急。”舒纫兰慰道。
“你就是不理解我!亏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对你那么好。”霍晴姿的眼里满是失望,“舒纫兰,你根本不配我对你那么好!”
霍晴姿转身就跑,甩起的发丝在空中划出一道愤怒的弧线。
舒纫兰站在原地,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心里不是滋味。
+++
讲座结束后,人群渐渐散去。
舒幼仪逆着人流快步朝某个高大的身影追去。
她紧抿着嘴唇,用力踩着高跟鞋,像是要将地板踩穿。
“言煦哥!”她喊住正准备离开的李言煦,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等一下。”
李言煦回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了一下四周,眉头微蹙:“有事?”
“你刚才,为什么说你没有女朋友?”舒幼仪直直盯着他,声音如蚊,“我们明明——”
李言煦抬手打断她,目光警惕地扫了眼周围还未完全离开的学生,压低声音:“幼仪,我们并未正式订婚,难道你要我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我们的关系?”
舒幼仪呼吸一滞,委屈道:“为什么不能承认?两家的父母早就说定了,我们也拍拖了好多次,之前不是一直都很好吗?是不是因为舒纫兰那个女人从中作梗?”
“你好好的扯别人干嘛?”李言煦一贯平静的语调忽然有些激动,“订婚不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还是两家人的事,这里面的变数……还说不准呢……”
舒幼仪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无尽的委屈。
她从小娇生惯养,根本没受过什么委屈,自从这个舒纫兰回家后,她就事事不顺,处处憋屈。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特意提问纫兰?”她咬了咬下唇,声音里带着一丝执拗。
李言煦的表情微微一滞,镜片后的眸光暗了暗。
“我不知道。”他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烦躁。
可能就是看舒纫兰一直低头看书,整个会堂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可舒纫兰却连抬头看他一眼都没有……
这种感觉让他不舒服。
从小到大,他习惯了被人注视、被人追逐,从未有人像舒纫兰这样对他视若无睹。她甚至能在他的讲座上专心看书,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
或许之前真的是他自作多情了,舒纫兰在生日宴上说的话是真的,她是真的‘不想要’。
这种被忽视的感觉,让他莫名烦躁,甚至忍不住想用提问的方式逼她抬头——哪怕只是一瞬间的对视。
可他不会承认。
他难道是,喜欢上她了?
舒幼仪也想到了这些,但她不敢问出口,不敢挑明,而是选择了自欺欺人。
“言煦……”舒幼仪轻声唤他,眼里泪花在打转,却努力克制,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恳求,“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李言煦的司机已经到了校门口。
“今晚还有事,改天吧。”李言煦头也没回,径直上了车。
舒幼仪的手指无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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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绞紧了衣角,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泪如雨下。
+++
水晶吊灯把舒家客厅照得惨白。
梁美妮正往花瓶里插新到的白玫瑰。
剪刀的“咔嚓”声里,舒幼仪放学归来,眼妆粉底糊了一脸,双目肿得像个桃子。
“妈咪!”她扑进沙发,靠在母亲的怀里抽泣,“您必须尽快安排我和言煦哥订婚!”
梁美妮手一抖,剪掉玫瑰的半片新芽,“幼仪,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哭成这样?”
“我担心……担心言煦哥他……”舒幼仪不愿承认李言煦可能变心,而是把责任都推给别人,“纫兰要跟我抢言煦哥,我担心再不定下来,言煦哥要被她蛊惑了。”
“可是……”梁美妮有些为难,自己跟李家没有半点交情,这门亲事,还是仗着林家外公的面子,硬上李家要来的。
“李家不是普通人家,这个婚要想订下来,还得你父亲出面。”梁美妮擦掉女儿眼角的泪花,“你先上楼休息,我去找你爸爸探探口风。”
舒幼仪吸溜了两下鼻子,乖巧地点头。
梁美妮安抚好女儿,上楼去找舒炳华。
“先生。”她轻推书房门进去,声音浸了蜜似的,“我想跟你聊聊,幼仪的事...”
舒炳华的领带松垮挂着,表情凝重地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的财报上全是赤字。
一旁的舒峻飞似乎刚被训过,低头呆站着,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梁美妮走上前,将手里的清补凉放下,“先生,喝点甜品吧。”
舒炳华接过汤碗,拧着眉头没说话。
梁美妮斟酌词句,“先生,幼仪再过两年就要毕业了,按道理她毕业就该和李家老二结婚。那在结婚之前,是不是得先帮两个孩子订个婚?”
“啪——”一声,舒炳华将汤碗重重地砸在桌上,“我不知道要订婚啊?我当然知道要订婚,跟李家订婚对咱家的生意还有帮助呢,可……”
可去年他偶然一次跟李父打高尔夫时,就提过这个事,但对方笑着推说“孩子们还小”,转头却把李老二送去了瑞士交流学习避风头。
商业联姻嘛,舒家现在经营得这么差,李家肯定采取拖延政策。
舒炳华好面子,接下来的话没说,反过来责怪:“现在公司一团乱,哪有空忙订婚的事?一个个的帮不上忙,反倒给我找事!”
他竖起手指,直指旁边垂头丧气的儿子,厉喝,“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来公司上班都两年了,连最基本的意向合同都不知道签!到手的货船,被他弄丢了!”
一旁的舒峻飞瑟缩了一下,“这不能怪我,现在货船本就紧缺。这几天你自己不也在找货船,不也没找到!”
“你!我一把年纪了,为了给你擦屁股,到处去求爷爷告奶奶。你个狗崽子还不知错,你是真的要把我气死!”舒炳华腾一下站起来,气得在房间来回踱步。
“先生,您消消气,别把身体气坏了。”梁美妮忙上前轻拍舒炳华的后背,劝慰,“不管怎样,峻飞是您唯一的儿子,他笨你就慢慢教他,舒氏以后不指望他还能指望谁呢?”
舒炳华叹气,别在背后的双手紧攥,胸腔大起伏地鼓动。
这时,舒纫兰放学回了家,听到二楼书房似在吵嚷,就过来看了看。
“我可以解决。”舒纫兰推开书房门进来,气定神闲地看向舒炳华,“父亲,货船,我已经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