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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狐媚子

作者:大肉圆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有意思的是,凉亭里的两人没有打坐,而是在聊天。


    说聊天也不恰当,分明是玲珑在单方面输出。


    红润的小嘴像上了发条的机关枪,噼里啪啦地开火,带动得眉眼都上下舞动,说到兴头上,甚至会忍不住去拍詹初雨的手臂。


    詹初雨竟然也没躲,脸上虽然惯常的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睛却是牢牢锁定玲珑,随着她绘声绘色地描述发着光。


    听到精彩处,甚至会无意识地凑近附耳,虽然不说话,但专注的眼神和时不时点头的动作就是最大的反馈,足以激发玲珑更深的表达欲。


    “这就是你们说的打坐?”楚澄笑吟吟地融入两人之中,“什么八卦能说得这么起劲。”


    “嗨,说我们之前偷偷印书的事儿呢!”玲珑一点没有偷懒被抓包的不自在,反倒像是被按下兴奋键,眼睛刷得亮了好几度,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起来,阿澄你猜,我们制书一事到底是怎么闹到康中长老耳里的?”


    “不是外门博士告知的?”楚澄在那之后跟着詹初雨他们重新开辟灵矿去了,还真不知道个中缘由。


    “哪能呀!”玲珑晃晃脑袋,警惕地四处观望,确定四下无人才勾了勾手指,示意两人靠近:“是徐建安。”


    “他?”


    实在是无足轻重的一个人,楚澄在脑子里检索了一遍才对上号。


    詹初雨前面才被科普徐建安欺凌同门、打压弱小的劣迹,现在一听他竟然还敢在背后捅自家师妹的刀子,脸色瞬间沉下来,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周身气压骤降,连带着凉亭里的温度仿佛都低了不少。


    楚澄注意到她的情绪波动,伸手在她紧绷的手臂上轻拍两下安抚,语气却是不甚在意:“这是怎么查出来的?”


    “他自己蠢,告黑状的信件上不小心漏下点马脚,被康中长老用追踪蝶一路找过来了。”


    玲珑想到那日的情景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声音都拔高了一瞬,想到还在外面,又赶紧压了下去,“他起先还狡辩,康中长老也不傻,逼着他立因果誓证明,这家伙哪敢开口。”


    玲珑皱皱鼻子,语气厌恶,“真是个小人。”


    楚澄对徐建安的小动作倒是不奇怪,她奇怪的是:“只有徐建安?我记得外门看我不顺眼的可不少。”


    外门自成一片小江湖,她可没忘记,当初掀翻同门倾轧克扣灵石的潜规则时,断了多少人的财路。


    玲珑冷笑,“哪能呀,当然不止他一个。狗咬狗一嘴毛,那群人撕扯了半天。话又说回来,还是徐建安蠢。其他人只负责煽风点火、背后挑唆。扫尾扫得干净,反过来还能倒打一耙说他诬陷攀扯。”她撇撇嘴,语气不屑:“一群阴沟里的老鼠。”


    “怎,怎么罚的?”詹初雨不耐烦听中间的攀扯,直接快进到结局。


    “康中长老本来禀了师傅,要数罪并罚直接除名来着,不过你猜怎么着?”玲珑眨眨眼睛,凑得更近,声音压成气声:“据说是徐建业跑回徐家搬了救兵。也不知道许了什么好处,说了什么情,反正人是留下来了,不过嘛……”她抿唇幸灾乐祸道:“他现在恶名昭著,走哪儿都像是过街老鼠,没人愿意搭理。”


    玲珑话里的师傅是说柳半宗主。


    楚澄微微挑眉,她是没想到这件事的后续居然又惊动了宗主。


    不过,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一连串后续也不像公开消息。楚澄上下打量玲珑,调侃道:“你这情报网够广的呀,连细节都门清,上哪淘换来的小道消息?”


    “你别管,”玲珑得意地一扬下巴,拍拍胸脯道:“甭管我上哪儿打听的,你只要知道我的消息保真就够了!”


    余光瞥见詹初雨眉头微锁,显然对这个结果不太认可,玲珑连忙拍拍她的手臂补充:“师姐别生气,我听说师父虽然没有把他踢出去,但也下了最后通牒,说徐建安这么多年心思全用在蝇营狗苟上,要是明年开春还不能筑基,就亲自出手,废了他的修为根基,夺其仙缘,送回凡世当他的少爷去!”


    玲珑皱皱鼻子,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就他那蠢样子,再给十年也没救,多半是得废了。”


    “晋级,也不该留。”詹初雨搓着剑穗,对这个结果依旧不太满意。


    她们不太高兴,当事人楚澄却不甚在意。对于枪林弹雨里闯出来的楚队长而言,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就像她耳边吹过的风,听过也就算了,连一丝涟漪都懒得留下。


    她一贯擅长一心多用。


    就比如此刻,瞧着像是在和玲珑两人有来有回地聊天,但心思早已像脱缰的野马奔向了更宏大的蓝图。


    要想提高武器坚韧程度,好像最起码得达到灌钢水平才够呢。


    但灌钢法是怎么操作来着?


    楚澄手指敲敲圆桌,准备回去好好回想。


    新模板连打带雕刻,足足耗了小一周的光阴。


    等他们带着科学成果凯旋的时候,愕然发现院子早已被鸠占鹊巢。


    江景辞大爷似地搬了把太师椅,悠闲地躺在门口,感觉到有人回来才挪开遮太阳的扇子,阴阳怪气地开口:“呦,可算知道回来了!我还以为几位贵人忘了有我这么一位师兄在家里等着呢。”


    他摆足了被遗弃的怨妇姿态,那坦荡守门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院子跟他姓江呢。


    小白几天没回家,眼下被堵在门口心情也不太美妙,直接一跃跳到江景辞头上。长长的尾巴垂下盖住江景辞半张脸。


    “呜,小白,你干什么!”江景辞猝不及防被扑了一脸,眼睛和嘴巴全被毛茸茸的围脖捂了个严实,鼻尖全是猫味儿,又痒又难受。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扒拉,猫却比他灵活,一来二去地非但没把猫抓下来,反倒搞得自己重心不稳,喝醉酒似地在原地打转。


    楚澄等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时机,泥鳅一样溜进门。


    “蠢猫!”江景辞扒拉开脸上的猫尾巴露出憋得通红的脸和凌乱的头发,气急败坏地伸手揪住小猫的前肢。


    还没正式开骂,就见刚还嚣张挑衅搞得毛茸茸四肢一缩,尾巴一卷,叫得又惊又恐,像是受了天大的欺负。


    “小白,过来。”楚澄声音很冷。


    江景辞后背一凉,脖子如同生了锈的齿轮,僵硬地回首,对上三个姑娘的冷眼。


    他咽了口唾沫,“我…不是,我没有,”江景辞看看手里瑟瑟发抖的猫,再看看前面面色阴沉的人,有口难言,比窦娥还冤。


    毕方难得机灵一回,赶紧上前一步,憨厚地打圆场:“师兄,我们做好模板回来了,你的墨水研究得怎么样?”


    “做,做好了。”江景辞如蒙大赦,立刻顺着台阶下。


    三张冷脸在前自然不敢造次,端着猫主子恭恭敬敬地放在地上,动作轻柔的,仿佛在放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饶是如此,小白落地之后还不忘用它那蓬松的大尾巴,极其倨傲地在江景辞腿上一扫,同时甩来一个冷眼。


    要是一视同仁还好,可偏偏这小玩意看人下菜碟,一转身就换了副面孔,迈着优雅的步子扎进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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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堆。


    它较为礼貌地蹭蹭玲珑和詹初雨的衣摆以示感谢,随后矫健地窜上楚澄肩头,在她颈窝甜甜蜜蜜地一通乱蹭,撒娇撒得浑然天成。


    江景辞看得眼角抽搐,他不知道什么是绿茶,他只觉得这只猫狐媚得如此刻意,可平素聪明的三位小师妹们偏偏就吃这一套。


    玲珑凑上去心肝宝贝地叫着就算了,就连詹初雨,那个满心满眼只有练剑,不爱说话的孤僻小孩,居然从袖子里掏出条小鱼干哄猫!


    真是见了鬼了!


    江景辞轻咳一声,十分机智地转移话题:“玩什么猫,还赚不赚钱了!”


    果然,穷鬼眼里没有什么会比赚钱更重要,于是,围绕猫祖宗的视线都转移过来。


    江景辞连忙奉上自己的大作,小巧精致的玉罐揭开,里面是浓稠欲滴,色泽纯正的朱砂红。


    颜色漂亮,但肉眼瞧去,和普通朱砂墨也无甚区别。


    楚澄用手指沾取一点,触感细腻浓滑倒是和旧墨完全不一样。


    她心念一动,切换外视眼。


    指上那一抹朱砂红,在特殊的视野下展现出截然不同的一面。


    覆盖其上的绿色灵光细密均匀,宛如一丛萤火虫,活跃地跳动碰撞,迫不及待地想逸散,却被液体表面那一层无形的屏障束缚,挤挤挨挨地困成一团。


    “灵气浓度还挺充裕。”楚澄满意地点点头,师兄果然是人才,这改良符墨的品质远远超过她的预期。


    “能不充裕,”江景辞一听就来气,指着那小罐,痛心疾首道:“就这么一小罐墨水,用的灵植都够我炼三瓶下品补灵丹了!”


    他越说越心疼,看着楚澄手指上那点墨渍就像在看哗啦啦的灵石,他一把抓住楚尘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就往旁边的模板上按,“别乱摸了,暴殄天物!赶紧用了,一滴都不能浪费!”


    他动作有点粗鲁,力气也不小。


    模板上凹凸不平的纹路,膈得楚澄指腹刺痛发烫。她蹙眉想要挣开,低着头的江景辞还无知无觉,捏着她的手指在模板凸起的纹路上用力刮了好几下,连指纹里那一点残留的红也不放过。


    小白的脑袋窝在楚澄的颈窝,耳朵贴着脉搏,于是清晰地感知到她微微加速的心跳,敏感的耳朵尖甚至能够察觉到肩颈肌肉的收缩。


    小猫眯眼,悄悄由窝姿变为坐姿。原本悠闲甩动的尾巴也绷得笔直,贴着楚澄后背放好,竖直的瞳孔似线,牢牢锁定江景辞衣领遮挡下,那节毫无防备的脖颈。


    “好了!”江景辞终于满意地松开手,摸摸泛凉的后颈,无知无觉地卖弄自己的成果,“你来试试,保管比外面卖的墨好用一百倍!”


    “喵呜~”小猫身子塌下去点,毛茸茸的脑袋蹭蹭过楚澄的下颌。


    “那做一张,试试效果。”楚澄头都没抬,一边点头回应,一边习惯性地送上右手给小猫撒娇。


    手指纤长匀称,指节较寻常女子粗壮些,掌心靠近虎口的位置还留着几点握剑留下的薄茧。


    它上下打量两圈,视线锁定在微微泛红的食指指腹,它想了想,小心凑过去。


    小猫带着倒刺的舌头,轻柔地绕着那点红痕舔舐打转,濡湿、温热的触感唤回楚澄的注意。


    “嗯?”她偏头,小猫专注的动作,看得她心头一软,用空着的左手搓了搓小猫的耳朵,语气宠溺:“小馋猫,是不是饿了?这个可不能吃。”


    小白如梦初醒,一抬头就撞进女子难得温软的笑颜,明亮的日光下,“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无处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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