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澄眼神一厉,剑锋一转,快如闪电般刺向穿山甲相对薄弱的头腹连接处。
然而穿山甲也不笨,楚澄剑光未至,它庞大的身躯已瞬间蜷缩成球,背部坚硬的鳞甲层层叠叠,严丝合缝地将他柔软的腹部牢牢护住,化为一个密不透风的巨大铁球。
与此同时,外围的动物像是收到了指令,彻底暴动。
小型食草动物尖叫着跃起,像肉盾一样飞身挡住所有攻击,大型猛兽则趁机发动凶猛的冲锋,小小的河谷霎时间被野兽挤满,腥风血雨,嚎叫震天。
“嘭!”
詹初雨被一头牛犊撞倒在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薛池有心帮忙,但自己也被一匹狼缠住脚步进退不得。
两人奋力厮杀,勉力支撑着摆脱纠缠,与楚澄等人汇合。
“怎么样,受伤没。”楚澄问。
两人都摇头,但楚澄一眼就看出詹初雨的手在抖,可能是灵气不够导致的作战能力下降。
“这只穿山甲已成妖修,可以控制这些动物。”
楚澄踹了一脚穿山甲,试图用剑尖撬动它鳞片处的缝隙,非但没有撬动,反而引来一只老虎张着血盆大口扑咬过来,其他野兽则用身体死死围在穿山甲周围,以肉身做盾,形成血肉堡垒。
是很明显的保护姿态。
“这里不能久留,”楚澄当机立断:“薛师兄随我在前面开路,詹师姐殿后看顾两位师兄,我们得想办法冲出去!”
野兽似乎察觉到他们的意图,攻势越发猛烈疯狂,如同汹涌的潮水,踩着同伴的尸体,一浪接着一浪扑来。空中的孟禽也开始加入战局,尖锐的鸣叫声伴随着泛着寒光的利爪在几人没看顾到的地方留下深邃的抓痕。
暴动的兽群透出一股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们困死在原地的决绝。
和暴走的兽群相随而来的是体内渐空的灵气,每一次挥剑身体都传来一阵难耐的虚空感。
丹田处,才饱餐一顿的小苗又被榨取出大量灵力,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连颜色都暗淡了几分。
越是危机时刻,楚澄的眼神越是沉静,她悄然改变策略,不再像方才一样用剑气带着灵力席卷清场,而是细致地把灵力包裹在剑锋之上,战场上淬炼出的招式最是简洁高效,就这么凭借着本身强悍的体魄和不凡的身手,硬生生在咆哮撕咬的兽群里劈开一条血路!
他们前进的每一步都踏在兽尸之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月亮不知何时已经落下,天边涌起一缕暗淡的晨辉。
一晚上惨烈地厮杀,他们终于冲出那片河谷。出发时昂扬笔挺的五个人,此刻如出一辙的狼狈不堪,被利爪挠破的衣袍沾满了不知名的血肉污秽。
但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三个剑修护着中间的两人,跌跌撞撞地朝高处跑去,在他们的身后,兽群嘶鸣,血腥阵阵。
要是有现世里的炸弹、地雷那种群杀形武器就好了。楚澄喘着气,脑子里浮起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
自冲出兽群之后,队伍的顺序又掉了个个儿,詹初雨带着江景辞和毕方继续往上冲,楚澄则带着薛池断后。
“吼!”野猪嘶吼着扑过来,肥硕的身体带着大地都在震颤。
薛池挥剑,剑气带着最后一点稀薄的灵力,在野猪脸上留下一道入骨的划痕。
感觉到痛意的野猪爆发出无尽的怒火,红着眼睛往前一跃,薛池灵力几近枯竭,闪避不及被撞倒在地,还来不及起身,野猪弯曲尖锐的獠牙就闪着寒光逼近。
薛池举剑格挡,却被蛮力撞开,弯曲的獠牙破开空气,眼看就要洞穿他的胸膛。
电光火石间,楚澄手中的剑脱手而出,准确卡住野猪的獠牙。趁着这短暂的停歇,楚澄飞身而至,她双手死死抓住野猪的獠牙,纤细的身体在危急时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呵斥一声,竟生生强迫野猪扭了个方向。獠牙擦着楚澄肋骨钉在地面。
被打断狩猎的野猪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带着血气的腥风扑了楚澄满脸,它猛地甩头,拔出獠牙冲着楚澄再度发起进攻。
楚澄借力跃上猪背,锋利的长剑闪着寒光,朝着野猪的眼睛而去,野猪惊惶闪躲,剑锋擦着它的眼眶而过,削下半边鼻子。
“嗷吼——”
愤怒而惨历的兽吼震得人耳膜酸胀,剧痛让野猪彻底疯狂,庞大的身躯扭动冲撞。
楚澄被猛摔在地,五脏六腑都传来震颤,喉头一阵腥甜。楚澄眼中厉色闪过,左手并指如剑,丹田那株萎靡的小芽被强行榨出一丝灵力。
那微不可查的一小团被楚澄趁着缠斗的间隙悄无声息送到野猪体内。
“爆!”楚澄厉声开口。
“轰隆……”
一声闷响从野猪体内炸开。
“嗷吼——”
凄厉的嚎叫声遍布山野,野猪庞大的身体如同被撑破的血袋,由内而外地炸裂。滚烫的鲜血、破碎的内脏和大大小小的血块像是冰雹劈头盖脸砸了楚澄一身!巨大的冲击力将她掀翻在血泊之中不能动弹。
野猪残存的半个身体尚在抽搐,眼睛血红,嘴巴大张发出“嗬……嗬”的呼吸声,血沫顺着七窍流了满地。
楚澄躺在地上,野猪被炸开的残肢把她死死压住,滚烫的兽血顺着衣领流了全身,烫得惊人。
“小师妹,”薛池顾不上自己后腰洞穿的伤口,踉跄着过来扒开楚澄身上的残肢。
楚澄抹去脸上腥臭滚烫的血渍,拄剑起身,浑身浴血宛如修罗。她目光冰冷,穿透弥漫的血雾,透过兽群,钉在那只巨大的穿山甲身上。
穿山甲受到威胁,发出急促的嘶鸣,它试图调动兽群进攻。然而兽群虽没有灵智,却有趋利避害的本能,经过野猪那番惨烈的自曝,任凭穿山甲怎么努力,都挤挤挨挨地藏在树后面不敢动。
太阳终于爬上山顶,天光大亮,照得这一地血泊如火似荼。
穿山甲看看天,再看看浑身染血的楚澄,豆豆眼里满是忌惮和不甘。但现在兽群不听指控,再僵持下去也没有用,他用两条粗壮的后肢支撑起笨重的身体,怨毒地看了楚澄一眼后朝森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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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
随着它的离开,兽群如蒙大赦,仓皇散尽,只留下满地血腥。
楚澄搀起受伤的薛池,两人沉默地沿着薛初雨等人留下的印记踉跄追去。
寻到一处山洞时,江景辞已经处理好薛初雨的外伤,留她打坐调养。
见到楚澄两人后连忙甩给楚澄一瓶回灵丹,扶过重伤的薛池为他治疗。
毕方拿着玉简试图联系外界。
“还是不行,联系不上。”尝试几次后毕方摇头。
传讯玉简失效,仙鹤已经回了明德宗,修为最高的薛池受伤,剩下的两个人也灵气透支,返回宗门无望,唯一的出路就只能照原计划去激活传送阵。
“昨夜兽群损失惨重,又被震慑,短时间内应该不敢再来。”楚澄声音沙哑疲惫,调理却很清晰:“恢复灵力,处理伤口都需要时间,先在这里修整两日吧。”
眼下的情况也只能这样,其他人对视一眼皆点头同意。
江景辞在山洞撒了药草遮掩气息,洞内蔓开一阵草木的苦香,把满肺腑血腥气味挤出,缓解了楚澄一直强忍着的恶心。
楚澄盘腿调息,目光落在正小心擦拭炼丹炉的江景辞身上,缓解了恶心后的大脑开始运转,先前某个模糊的念头再次清晰。
“大师兄,”楚澄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洞格外清晰:“你可曾炸过炉?”
古人发现发现火药的契机不就是炼长生丹。
“炸炉?”江景辞声音清浅语气却不客气:“你在瞧不起谁?!”
楚澄:“……”
差点忘了,这位大师兄虽然看起来跳脱不靠谱,但在医修领域也是个少见的天赋狗。
炸炉一事,对他来说的确是天方夜谭。
“那师兄,你知不知道怎么才能炸炉?”楚澄换了个问法,眼神晶亮:“最好能安全、可控地炸。”
江景辞抱紧了怀里的丹炉,防贼一样警惕地看着楚澄:“你要对我的丹炉做什么?”
楚澄一阵无语:“放心,我对你的丹炉没兴趣。”
她指了指洞外:“我是想,既然兽群靠数量取胜,我们灵力有限,何不做一点能一次性炸翻一大片的东西?”
见江景辞若有所思,她补充道:“我记得在藏书阁看到炼丹不当炸锅的,你要是知道怎么能炸锅,我们不就能做出一批会爆炸的丹丸,用来炸兽群。”
他们几个人修为不够,纯靠灵气肯定是没办法对付野兽的,少不得做点其他打算。
土火药虽然威力不及后世其他热武器,但是制作相对简单,用在这里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江景辞半信半疑地放下丹炉,眼中的警惕被另一种狂热取代,他顺着楚澄的话考虑一阵,像是被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你等着,我试试。”
“多试试硝石、碳和硫磺。”
楚澄绞尽脑汁只大概记得是这三样,具体的配比什么的就只能靠江景辞自己去摸索调试,好在他看起来像是有了想法,和毕方凑在一起讨论了一阵两人就捧着丹炉去了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