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薇没有意外，先前去探望的时候，外婆就给老爷子把过脉，这结果预料之中。
老爷子应该是没有遗憾的，也算是解脱了。
一阵唏嘘之后，夏白薇还是问了赵师长的事情，这次她就比较直白了。
虽然通过赵曼的话，也能听得出来，赵师长已经有所防备。
但是多提一嘴没什么坏处。
“赵师长这次直接让年前就进行特训，还只给了三个月时间，是不是预感到有什么变故？”
她声音极低，虽然此时路上的行人并不多。
顾长川这是第二次听到她提赵师长了。
她是个聪明人，才来部队不久，似乎就看出了赵师长的处境。
如今再次提起，怕是也从军中变动猜出了什么。
“空军那边的李师长最近动作频繁，高层那边也是风声鹤唳，有些人反扑的厉害，赵师长曾经的一位老首长出事了。”
他没有瞒着她，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与其让她担忧，不如说清楚。
这些事情的发生，若是赵师长还没个防备，亦或者是没有心理准备，他也坐不上这个师长的位置。
“薇薇，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别担心，赵师长从一开始就在防备着，若真有那么一天，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我也是。”
顾长川后头又加了一句，他虽然只是个团长，但这一身军装穿在身上，谁都处于旋涡之中。
夏白薇看顾长川情绪忽然低落，尤其是最后那三个字，她也忽然怔住了。
是啊，这些干部，哪一个都不是傻子，岂能不知自己的位置和风险？
可是，他们不惧风险，不顾自身安危，积极抗争，才有最终的胜利。
是她过于担忧了，历史就是历史，谁也无法阻挡。
“我知道了，你相信吗？我已经看到了曙光。”
夏白薇轻笑一声。
顾长川也望了过来，斩钉截铁道：“我相信，那一天很快就到来。”
俩人及时止住了这个话题，都不再提。
“对了，我已经和爷爷打过电话了，告诉他，我们今年都不会回去过年了，他有些遗憾。”
顾长川今天一早就和老爷子打了电话。
说了薇薇在大沟河村的事情，以及她是简校长外孙女的事情。
老爷子似乎没多意外，因为简校长以前就联系过他，问他关于薇薇的事情。
他已经大约猜到了，只是为薇薇感到高兴，因为她找到了真正疼爱她的亲人。
同时又觉得有些心酸，薇薇有了真正的亲人，就怕跟他不亲了，过年怕是也要去唐家那边。
跟个老小孩似的，他好一通安慰，说薇薇不是那样的人。
“我还把你和唐家的关系说了，爷爷他也为你高兴，只是，有点疑神疑鬼的，害怕你不跟他亲了。”
夏白薇：.......
老爷子怎么会这么想？
看来他是真的很疼原主。
也是，原主在家里生活了两年，那两年老爷子是把她当亲孙女看的。
而且老宅也没其他人，儿孙都在外工作，原主也算是陪伴了老爷子两年，这情谊不是假的。
原主挺好的，真是可惜了。
若是当初没有同意结婚就好了，或者是顾长川说离婚的时候就同意，直接做老爷子的孙女，多好，也不用偷偷跑出来找人，更不会因此......
想到这里，夏白薇忍不住瞪了一眼顾长川。
你说你因为公事不能回家也就罢了，不喜欢想要离婚也无可厚非，干嘛要写那两封信！
等有时间探亲了，回家当面说不好吗？
就是因为那两封信，原主才想不开非要过来想和你相处看看再说的。
顾长川明显觉得夏白薇好像对他一下子不一样了，他也说不上来，他惹她生气了吗？
还是说他说错话了？
他也没说啥啊，就说了爷爷。
肯定是生爷爷的气，爷爷不信任她。
“爷爷没.....没不信任你.....他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不会跟他不亲的......”
赶紧替爷爷说两句好话，声音不自主地有些结巴了。
“我下午跟爷爷打个电话。”
夏白薇说了一句，就大踏步往前走。
顾长川丈二摸不着头脑，他咋就忽然犯天条了？
明明上一刻还好好的。
薇薇再厉害，也是个女人啊，听那些结过婚的同志说，女人的情绪就像龙卷风.....
他迅速追了上去。
看顾长川追了上来，还有点紧张，夏白薇也是叹了口气。
她觉得原主可怜，可是平心而论，这个时代，有多少夫妻，尤其是军婚，结婚几年没见过面也正常。
那段时间，顾长川恰好去参加那扬自卫反击战，是没时间回家亲自说。
原主明知道对方不同意这婚事，却还死抓不放，偷偷坐车来随军，也是冲动了。
这也是时代的错吧？
他们的事情跟自己有啥关系？
她占了原主的身体也不是她所愿，而且大沟河村那边，她也算替原主出气了。
她不应该代入自己的情绪。
“那个，我.....我没有说错话吧？”
顾长川有话就问。
若是哪里说错了，他就改。
反正得问清楚，不然今天怕是睡不着了。
夏白薇没想到他会直接问，既然他这么直接，她也直接了，就算替原主问的。
“当初，你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写出那两封信的？你都没见过原.....我，就没想过相处试试再说？”
话题转变的如此之快，而且还是这么敏感的问题，顾长川一下子愣住了。
自从和薇薇离婚后，他们从来都没再提起过以前的事情。
怎么忽然又问这些？
这些日子他甚至都不敢想这些事，每每想起，都觉得自己很蠢，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
夏白薇看着他，似乎在等答案。
虽然她也知道，她现在就是原主，问这些不合时宜，好像是在翻旧账。
搞不好还以为她心里有芥蒂，似乎还对他有情，才会一直惦记这事。
但是既然都问出来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