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独自伤神了一会儿,看着在月光下更显得皎白静谧的雕像,拍拍制服起身离开。
天已经完全黑了,双月映照下树影斑驳,杂草间传来阵阵虫鸣声,一派静谧。
四周无人。安娜想抄近路回寝室,不走大路,她要穿过花圃间的小道。
这条路她已经走过很多遍了,没有什么危险,何况今晚的月光还如此明亮。
以至于她完全没有防备。
变故发生的很快。当她从花圃走到小路的拐角处,正要进入树林时,一只巨大的野兽突然从旁侧窜出,将她扑倒在地上。
安娜被他狠狠地压在身下,脑袋磕到什么,头晕眼花,耳边响起一阵一阵的轰鸣声。她眼前发黑,挣扎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对方牢牢禁锢住,而它锋利的爪子已经抓破衣物,在自己胳膊上划出了几道不浅的伤口。
鲜血淋漓。
可那一刻安娜完全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人类最原始的恐惧让她肾上腺激素疯狂飙升,头脑发昏,心脏鼓跳如雷,她仰头看向压着她的那只野兽,月光更盛,逆光中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只分辨出似乎是狼人,眼瞳鲜红,正朝着她龇牙,雪白的利齿似乎下一秒就要撕开她的喉咙。
它似乎也很痛苦的样子,按住安娜双臂的爪子收紧、松开、又收紧。狼人在她身上喘着粗气,耳畔回荡着野兽粗重的呼吸声,热气喷在她侧颈,又麻又痒,她想自己一定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她动了动身体,想要开口,却发现喉咙艰涩,发不出声音。她那点微末的挣扎似乎更激起了狼人的兽性,狼人喉咙里发出低低的警告声,它凑得的更近了,安娜似乎能感受到它温暖湿润的鼻头。
狼首靠近她的脖子,却像是被什么牵扯住,它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低吼几声,微微松开了钳制。
就是现在!
趁着这短暂的间隙,安娜仰头躲开狼爪。终于喊出了魔女姨妈教给她的保命咒语:“——巴斯克!!”
巨大的能量从她身上迸发开来,刚还压在她身上的野兽被远远地弹开,“轰”地一声掉进不远处的篱笆丛里。
过了好一会,它像是晕过去,不再动了。
嘶……好痛。安娜缓了一会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作为孱弱的人类,她的防御力和回复力都和异世界的种族差了好几个等级,这个世界对她而言充满危险。
这还是她第一次使用这个咒语。魔女姨妈在她身上下了禁制,如果受到致命攻击,安娜身上的防御魔法会自动起效,以保护她的安全。而如果遇见不能被自动判定为致命攻击,又也比较棘手的情况,这个攻击型防御魔法就可以简单粗暴的暂时解决问题。
当然,这个魔法的使用次数是有限制的,她还没太摸清楚具体设定。
至于为什么咒语是巴斯克,大概是因为魔女姨妈真的很喜欢吃巴斯克蛋糕吧。
防御魔法为什么没有判定对方的攻击为致命攻击?安娜也不清楚。尽管她能感受到对方的挣扎,但她也实实在在受到了伤害。
对方现在晕倒在草丛里,把好好的草木围墙砸出了一道缺口。它的身形也很硕大,倒在那里像一座小山似的,毛发在月光下泛出一种光洁的银白色,像是一座高大的雪山。
太奇怪了……这是什么情况。狼人月圆之夜变身?
篱笆丛中,对方一动不动。安娜也没有勇气去探究他的具体情况,只能努力起身,捡起散落一地的书本文具,随意拍了拍灰,理了理头发,匆匆离开现场。
很幸运,一路上都没遇到别人,不然她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安娜打开房门回到宿舍,笼子里的渡鸦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嘎嘎嘲笑出声:“安娜!安娜!怎么回事!你被打劫了吗——”
“不是,我没有被打劫,”安娜丢下书包坐在椅子上,开始翻找药箱,找了半天只有纸巾绷带,她叹了口气:“我被野兽袭击了。”
“嘎——什么——野兽?”渡鸦一副很震惊的样子,“圣路易斯学院里怎么会有野兽?学校的安保队呢——和平条约呢——”
“不知道,我觉得对方是兽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发狂了,是因为双月季吗?”安娜想起魔女姨妈给她制作的恢复药水,装在最高层的柜子里,她站起身踮起脚尖伸手去拿:“兽人双月季会失去理智兽化吗?”
“……”渡鸦没有回复。
终于拿到了。安娜把恢复药水倒在破损的伤口上,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最后甚至看不出任何痕迹,就像是这一切从未发生过。
这么高级的恢复魔药,就这么随便地给了安娜好几大瓶,不知道是该说魔女姨妈宠她呢,还是过于随性呢。
“嘎——”渡鸦在笼子里扇扇翅膀,回复道:“如果你没有魔法保护,说不定今晚过后,世界的格局都会改变呢——嘎——”
“……?我以为这只是狼人月圆夜会发狂的常见设定而已?”她原来也是看过不少类似设定的作品的好吧。
“兽人是一个庞大的种族,他们必须可控——”渡鸦沉默了一会儿,转头开始梳理自己的羽毛,近似于喃喃自语:“……特异点……”
“什么?”安娜正低头拍掉制服外套上沾到的草屑和灰尘,没听清楚渡鸦的声音,“什么点?”
“嘎——没什么——还是因为你太弱——嘎——弱点太多——”渡鸦展翅,发出了嘲笑的声音。
“闭嘴吧你,给我睡觉!”安娜用红布罩住渡鸦,狠狠敲了一下鸟笼。
这块红布也是魔女姨妈给她的魔法道具,主要用于保护妙龄少女的隐私,罩上红布,就能将她和渡鸦完全隔绝开来,不必担心一些尴尬的情况发生。
虽然刚开始还有点别扭,但现在她已经完全习惯渡鸦的存在了。果然人类是一种适应性很强的生物。
今天真的发生了太多事。安娜身心俱疲,她简单洗漱,换好衣服,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无论夜里发生过什么,第二天,太阳依旧照常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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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可能是因为前一晚受伤,恢复药剂消耗了自身太多的精力,人生信条之一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安娜,今天破天荒地睡过头了。
通讯器激烈响起的时候安娜还在沉眠。一切都是那么恰巧,被袭击,使用治愈药水,渡鸦被她盖上红布隔绝在外——总之,她稳稳当当地睡到了第一节课。
“安娜!!你怎么还没来!!要死了要死了老师要点名了!!第一节课是弗雷泽!是暗黑魔王弗雷泽啊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翘弗雷泽老师的课啊啊啊啊啊安娜快起来你在哪给我醒醒!!!!”
急促的铃声疯狂响起,把还在睡梦中的安娜骤然惊醒,她从被子里挣扎出来按下通讯器,对面好友高分贝的声音刹那间快刺破她的耳膜。
“……糟糕!我睡过头了,还没点名吧我马上赶过去!”要迟到了!安娜匆匆起身穿衣、收拾课本,差点摔倒在地上。
“你快点!黑魔王刚往我们这边扫了几眼,他要是问起来我就说你去厕所了,但是撑不了多久的你快过来!!!”克莉丝叽叽喳喳的,语气非常急切。
“呜呜呜好的好的!你帮我先顶顶,我马上就到!”说完,安娜风一样地跑出门去。
克莉丝是安娜在学校里为数不多的好友,是个鸟型兽人。安娜有时候会怀疑她的原型是不是麻雀,总之那股子急迫又欢闹的性子真的非常相像。
至于黑魔王弗雷泽老师……倒不是说他本人真的是魔王……虽然有谣传他曾是魔族高阶将军,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因为和平时期无所事事闲得不行才来学校当老师。弗雷泽老师本人实力超群,要求十分严格,最讨厌态度不正——尤其是无故旷课的学生,所教授的魔法学原理是圣路易斯学院里最让人头痛的必修课之一,其学分之难挣与内容之艰涩,让各类种族的少男少女们欲哭无泪含恨重修。
毕竟也没有升学压力,所以比起中学,圣路易斯学院的制度和人类社会里的大学更像。总体是学分制的,课程分为必修课与选修课,在一定时间内必须修完规定课程,拿够学分,不够就重修或留级,严重的话会被学校劝退。
……总之,安娜一点也不想重修就是了。
但是人倒霉起来,那就是能一波接着一波。
安娜曾经也对青春恋爱文艺作品涉猎广泛。比如同样是迟到赶路,别人女主就能邂逅命定帅哥,相撞于拐角,或者相吻于地板。而她呢,不说邂逅美男,开展一段甜蜜酸涩的校园恋爱,就是安安稳稳的赶上点名这种愿望,老天爷也不想满足她。
安娜实在是想不通,这条从宿舍走到学校教学区的近路,她前前后后来来回回也走了小半年,怎么这两天就一直出现各种莫名其妙的状况呢?
她记的很清楚,从树林旁边的小路右拐,进入花圃,就能看到学院的标志性雕像和建筑群,然后继续沿着花坛之间的石子小路继续向前,就能到达第一教学楼。
但是谁能告诉她,从小树林右拐,没拐进花圃,她怎么拐进了一片从未见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