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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去当出气筒啦

作者:落樱沾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人一吃的好,就容易心情好,肚皮一敞开,美食往里进,性情往外走,再加上冰镇啤酒加持,两拨人在饭桌上推心置腹,畅谈畅谈大环境,感慨感慨社会现状,批判批判股票和投资,再追忆追忆校园岁月的梦想。


    得知姜毅喜欢打篮球,章西桥给他亮出来基地的‘篮球角’,叫上庄集和姜毅那边的一个员工,四个人在篮球架上好一通的玩,热的每个人都一身的汗,最后连上衣也脱了,姜毅好久没这么尽兴。


    投球的时候,不知谁先提了一嘴,说要是早半年认识就好了,公司有环境样本实验活动,只需要付个基础施工费,他们那边提供设备免费给用。


    又有人说,有一家参与实验的单位是不是违约了,连续两个月都没按要求提供样本了。


    休息的时候,姜毅用湿巾擦汗,对着一旁喝水的章西桥说,“兄弟,身材够好的啊。”


    章西桥谦虚的说:“闲着没事随便练练,都是科技和狠活,谁都能练成。”


    他殷勤的递着湿巾和矿泉水,说:“哥,我们基地您这边也算是充分了解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们也是真心想合作,就是眼下实力不允许,但我们的心意都是真的,您也看见我和庄领队的风格了,我们干事就是一个认真踏实、要是我们能参与您公司的样本活动,一定能按您那边的要求,您怎么说我们怎么干,一点虚假和怠慢都没有,不知道您这边是怎么想的?”


    姜毅擦着汗,说:“我考虑一下。”


    “谢谢哥!”


    只要不说死,一切都有可能,章西桥眉开眼笑,又是递水又是扇风。


    姜毅看着他,干干净净的人,性格爽朗大方,热情好客,能说会道,而且生机勃勃,能量满满,血气很足。


    归程的路上,姜毅给韩小姐打了个电话。


    “韩总,好久不见,你这个大忙人有空接我电话了?”


    “没空的话我会直接挂断。”


    姜毅笑道:“我刚从章老板的流浪小动物基地回来。”


    “哦,有什么收获?”


    “我想先问问,你是从哪儿认识的这个活宝啊?”


    韩小姐听了最后两个字,觉得姜毅的评价非常中肯准确。


    姜毅说:“给我灌了一通迷魂汤,又是动之以情,又是晓之以理,说和我聊天学了不少见识,希望以后与我常见,又叫哥又称弟的,整的很亲热,还陪我打篮球,对了,他那儿的饭还做得特别好吃。”


    韩小姐静静听着,想起章西桥那番侃侃而谈的热情劲儿,微微勾起唇角。


    姜毅说:“我们那儿的样本计划有指标,现在指标都满了,我也挺为难的,韩总,你商业眼光好,经验丰富,你给出出主意呗?”


    韩小姐说:“你说事就说事,不要试探我,这件事我不参与,姜总自己拿主意。”


    姜毅说:“行吧,那韩总都这么说了,我就按制度办事。”


    他说完这句话,赶紧叫住韩小姐,似乎很了解她通话的习惯,说:“你先别挂,你看我这么老远来一趟,你也不说请我吃个饭。”


    韩小姐说:“下次。”


    然后就利落的切断了电话。


    章西桥计划好好的,下播以后跟庄集去建材市场转转,结果人算不如天算,途中接接了个电话,叫他回家吃饭。


    这个家,不是韩小姐隔壁别墅的那个家,是章老爷子,他爷爷那里。


    章西桥当孙子当得很有经验,二话不说就换衣服准备走。


    庄集瞥他,嘟囔说:“上赶着当孙子。”


    章西桥也不恼,说:“当孙子能拿到十万块信托金。”


    庄集说:“也是,社会上有多少兢兢业业的乙方给甲方当孙子,至少你还是真孙子。”


    他见章西桥迈着大长腿往外面走,又说:“那什么,西桥,你要不穿厚点?”


    章西桥知道他什么意思,咧嘴一笑,“不用,老爷子又不是超雄。”


    章西桥从基地走,要在路上花费三、四个小时才能到。


    老爷子住在一处环境优美、空气宜人的疗养胜地,章西桥在傍晚六点半抵达,佣人引着他走在一侧是草坪一侧是花圃的小径上,穿过拱形石门,经过一栋原木色的会客厅,来到位于后方的客厅。


    每次走进这里,章西桥都觉得仿佛踏入了古代王侯贵胄的府邸,一屋子的奢侈韵味。


    墙壁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另一墙壁是博古架,上面摆着一套白瓷茶具、几只古董花瓶和一些青铜器具,地板是红木铺就,客厅中央是一套梨花木沙发组合,靠背和扶手雕着花鸟图案。


    章西桥走进客厅,章老爷子面色阴沉的坐在那里,枯瘦的手掌撑在一只暗琥珀色的龙头拐杖上。


    许宣和章付康一言不发的立在一旁。


    章老爷子的鼻子发出一声不满的哼,问他:“怎么这么久?”


    章西桥说:“在朋友家玩呢,离得远了点。”


    他这话也不知道那里说错了,老爷子突然就怒了,以老人那种特有的沙哑声,厉声道:“混账东西,整日游手好闲,结交些狐朋狗友!看看你的样子!”


    许宣说:“西桥,还不给爷爷跪下赔罪。”


    章西桥跪得很利落,从小跪到大都跪习惯了,腆着笑脸,说:


    “我错了爷爷,我不该游手好闲的,那明天我就去爸爸公司上班,正好长辈们都在,你们看看给我安排个什么职位合适?”


    许宣冷着脸说:“西桥,不要嬉皮笑脸,爷爷训你是为了你好,你听着就行,家里没指望你光耀门楣。”


    章西桥点点头,“也是,想指望我也指望不上。”


    他那一身阳光热情的劲儿不见了,变得混不吝,懒散,无动于衷,泼皮赖脸。


    章老爷子的脸色更加阴沉,苍老的手指紧紧攥着拐杖,指间戴的貔貅金镶玉戒指摩擦着拐杖的龙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语气越发凌厉,“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是对我不满还是对你爸不满?”


    章西桥垂着眼:“没有不满,我胡说八道,我什么东西你们还不知道——”


    话音一落下,他的眼角扫到一抹黑影,紧接着后背便闷闷一疼。


    老爷子用手里的龙头拐杖抽到跪着的章西桥的背上。


    章西桥低着头忍耐,忍耐中又觉得无聊至极,从小打到大,一点心意都没。


    不过这老头保养的真不错,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有劲,早知道听庄集的了,至少穿件厚衣服,杖杖到肉,挺疼的。


    老爷子打够了,气顺了,撑着拐杖弓着背站在原地,用含着痰的沙哑嗓子咳嗽起来,章付康和许宣连忙搀扶着老爷子坐回沙发上。


    老爷子点点他们,说:“看看你们生的一个一个的好儿子!”


    章西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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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着头,心里琢磨起来。


    章付康说:“爸,您别为小辈气坏了身子,我已经派人去伦敦了,相信用不了几天就能解决。”


    许宣趁机插话说:“爸,这事也不能怪小硕。”


    章老爷子说:“不怪他怪谁?”


    章付康瞪了一眼妻子,道:“你少说几句吧。”


    许宣皱着眉,不满的低声说:“我看是有人捣鬼。”


    章付康沉着声音,思忖道:“不管是运气不好还是有人搞鬼,英国那边我们不好继续调查,爸,我看正好借此机会让小硕回来吧。”


    章西桥听了三言两语,听明白了,应该是章朔在伦敦惹了祸,老爷子有气没地使,把他叫回来当出气筒出用。


    这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小时候就这样,章朔闯了祸,闹到老爷子这里,许宣就把章西桥也拎过来,数落章西桥的不好,老爷子当然是不舍得打亲孙子,听闻章西桥更加恶劣,就抓着章西桥打。


    后来初中上生物课,章西桥学了基因的知识,他就算,算自己和章朔跟老爷子谁跟亲。


    可他来回算,反复算,他和章朔从遗传学上讲,和老爷子的亲疏都是一样的。


    可被打、被骂的总是章西桥。


    老爷子气顺了以后,开始吃晚餐,佣人们端上菜。


    章西桥也被要求可以站起来了,他坐到圆桌的一个位置上,沉默不语的扒菜吃,吃的又多又快,好像挨了一顿拐杖的人不是他一样,丝毫没影响他的胃口。


    许宣强忍着厌恶,在脸上挂起微笑,说:“西桥,吃饱了就先走吧,长辈们还有些话要说。”


    章西桥瞥她一眼,发现许宣老了,眼角的皱纹用粉底液也遮不住,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难看,年轻的时候尚可装模作样,现在连装都装不好,从眼神到嘴角,无一不是对他的厌恶、反感和嫌恶。


    章西桥故意恶心她,馋涎地看着一桌子的菜,说:“可我还没吃饱,我个子高,饭量大,这点饭菜还不够我塞牙缝。”


    他话里的几个字精准的刺中了许宣,许宣的表情更加难看。


    有趣的一件事是少年时期,不论许宣如何严苛待他,克扣他的一日三餐,又或者许宣强迫亲生儿子吃很多山珍海味和营养品,但最终章西桥都长得比章朔要高大、要强壮。


    章西桥完美继承了章家人的高大骨架,又生着一双漂亮的黑眼睛和白皙干净的皮肤——这可能遗传自他那位死在产床上的妈妈。


    但结局板上钉钉,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却更像章家的人,比章朔更加耀眼、惹人注目。


    章西桥一个大男人其实并不太在意外貌,但许宣刻意比较的目光让他觉得很有趣、荒诞、好笑。


    他的出身确实不好,生母是人人喊打的小三,如果投胎时能够选择,章西桥也不想投在婚外情对象的肚子里。


    可没人让他选择,就这么擅自生下他,然后让他去承担过错,去挨打挨饿,遭受折磨。


    许宣勉强维持着母亲的形象,“我让人给你做一份带走。”


    章西桥直直的看了许宣几秒,又觉得强忍恶意的许宣很可怜,移开视线耸了耸肩膀:“不用了,我又饱了,走了啊爷爷。”


    他背对着他们随意的挥挥手,听到老爷子严厉的斥责和许宣的劝慰声。


    章西桥在家人的怨怼和不满中走进了皎洁的月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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