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沉默一下后,温宁拉开门,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
梁怀远也不和她客气,光明正大进了房间,他视线始终很有分寸,也不乱看,一进门就直奔地上那坨凸起的东西。
宋知聿从被子里探出个头,眯着眼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转到温宁那边,他一句话也没说,却无端端满是控诉。
总感觉怪怪的。
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温宁清清嗓子,明明没必要,还是和那坨被子上探出的脑袋解释道,
“水漫的比较严重,今天只能先凑合一晚。”
宋知聿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颗头,他听温宁说完,拉着脸长长“哦——”了一声。
然后就一动不动,只露出一双眼睛骨碌碌地看着她。
“……”
温宁莫名觉得心虚,她别过身子,想去熄灯,才发觉今天脑子像是被浆糊糊上去了,她瞥了一眼规规整整坐着在被子里,正眨着眼睛盯着她的人,然后又转向他身后,一脸笑眯眯正侧卧在地上的梁怀远。
她根本没心思睡。
关灯的手一滞,温宁在宋知聿的视线下收回了手,然后她盘坐在床上,看着床下的两个人,已经开始盘算熬到第二天的可能了,毕竟经过这么一闹,睡意本来就散的差不多了。
室内的灯就这么亮着,外面是越来越响的雨,里面躺着一个装睡的,还坐着一个精神抖擞的,看似心不在焉,实际都竖着耳朵听着房间的动静。
三双眼睛大眼瞪小眼了几分钟,最后是梁怀远坐不住了,他起身,沉声道,
“既然都不困,那……补一下明天的策划吧。”
……或许有时深夜加班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温宁盘着腿,生硬地点了点头。
*
翌日。
温宁拎着伞,站在酒店门口,皱眉看着脚下。
昨晚快淹到膝盖的水已经排了下去,路倒是尚且能走,但雨下的很大,这样很容易打湿衣服。
她拎着伞就转身进了酒店的餐厅,夏日的闷热和潮湿的雨汽混在一起,再外加餐厅的空调坏了,根本坐不住。
同事正三五成群,这一组出差的人不多,总共也就八九个,齐齐坐在圆桌前已经开始商讨这例会。
梁怀远拿着笔,他身侧是宋知聿,两个人眼底挂着同款黑眼圈,梁怀远尚且精神,宋知聿却像是被吸了精气,正有力无气地坐在梁怀远身侧,眼神麻木的记录着什么。
同款疲惫的要再加上温宁。
熬了小半夜,她眼皮困的向下耷拉,但精神却格外亢奋,属于一种眼睛说她很困但脑子说她很清醒的状态。
见她进门,宋知聿整个人亮了一下,还没起身,便被梁怀远按了回去,他微笑着对宋知聿道,“做完。”
然后他焉巴巴萎了下去,温宁正好就着空位坐了下去,然后和宋知聿面对面。
她用手托着脸,笑意盈盈盯着宋知聿,用嘴型冲他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
对面的人飞速别过脸,露出被炸开的红色耳根,他侧脸正好对上梁怀远,又满脸嫌弃地别到另一侧,来回几个扭头,刚刚好不慎和捧着脸笑盈盈的温宁对上视线。
然后这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不知道把眼睛放哪好了,最后摆烂地爬在桌子上,用帽子一罩自己,结结实实把脸遮住了。
还挺好调戏的。
组内有个上了年纪的姐,正好坐在宋知聿身侧,见状,慈眉善目问他,
“小宋呀,是不是空调太低了,冷了?怎么缩缩起来了。”
宋知聿闷闷抬头,“没有,谢谢赵姐。”
“哎呦,这脸是怎么了,这么红,别是发烧了,这空调都坏了也不冷呀,你这孩子。”
说着她就要伸手去摸宋知聿的额头,被他灵活一躲,连连摇头婉拒,“没有,赵姐,我真没发烧,不信你问……”
“问谁啊?”
他顿住了,然后不经意瞥了一眼温宁,继而转向梁怀远,赵姐顺着他的视线若有所思地看去,等落到梁怀远身上,瞬间恍然大悟。
她一拍大腿,大笑道,“瞧我这记性。你和你们主任住一起,还能问谁。
你小子,转个脸还慢吞吞地,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你前负责人那里。
我就说怎么可能,一男一女,总不能住一起,尽瞎扯。”
谢谢,还是真的。
温宁不慌不忙低头喝了一口粥,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低着头,却明显感到一阵炙热,又有点偷偷摸摸的视线。
温宁拿着汤勺的手一顿,然后她抬头,那视线立刻消失,她再低头……来回几次,温宁慢悠悠和宋知聿对上视线。
见状,他把脸一扭,再也不抬起了。
吃饭的时间总是很短,梁怀远就着餐桌就针对情况给出了解决方案。
坏消息,不管今天雨多大,都要解决好顾客的需求和见面安排。
好消息,额外的暴雨补助。
看在金钱的份上,温宁慢吞吞跟在人群身后,他们打了车,三四个人一辆车,温宁恰好和宋知聿挤在一起了。
赵姐率先拉开副驾,温宁紧随其后,她拒绝夹在中间,于是等人全坐下后,高铁上的位置再次完美复现了。
温宁挤在这头,靠着车窗假睡。宋知聿挤在那头,脸对着车窗。
而梁怀远戴着耳机抱着厚厚一摞坐在中间,他一边写字,一边笑笑,安慰他们,
“先凑合一下。”
……温宁觉得有点尴尬,路程并不算远,但雨天路滑,车开的本来就慢,一停一刹车,难勉会发生肢体碰撞。
时间更是一点点溜走,慢得温宁有点坐不住,她顺手抄起包里的桃酥,前后左右各问一遍,“吃吗?”
除了宋知聿,这一车基本都是老面庞了,赵姐毫不客气,她瞧了一眼桃酥,开始哎呦喂起来,
“春山居的?昨天下那么大雨你跑去排队买这玩意?真是辛苦了,这可不好买。”
说着她一遍顺手又薅了几块,温宁有点肉疼,她默默转移袋子,问梁怀远,
“要来点吗?”
梁怀远伸出的手刚碰到袋口,宋知聿的声音就凉凉扫来,
“那是我买的。”
卡嚓。
咀嚼的声音停了,梁怀远收回了手,赵姐扭头惊讶地看着他,“你第一次出差吧,以前经常来这吗?”
宋知聿闭着眼歪在窗户那一侧,有气无力道,
“是啊。”
说完,他烦躁地顺了顺头发,幽幽吐了口气,闷声解释,
“前女友爱吃。”
温宁手一抖,梁怀远瞥她一眼,本来已经打算收回的手又直直向前,毫不客气捏了两枚,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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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说了声谢谢。
然后他转头把小巧的桃酥强行塞到宋知聿手上,温声道,
“是吗?呀,那怎么成了前女友了。”
“来,多吃点。”
“…………”
宋知聿凉凉看他两眼,他盯着梁怀远手上的桃酥,扬起唇,问他,
“好吃吗?”
“味道真不错。怪不得你专门去买,给你当负责人还挺不错,有这待遇,正好温宁她们下月赶上kpi考核了,我可以接手你,也享享这个福。”
“……”
宋知聿脸色一僵,然后呵呵两声,他语调堪称诡异,重复道,“负责人?”
然后他微微一笑,“我和学姐是大学同学,一个社团的那种,这是为了报答她的负责之恩。”
他慢悠悠看了一眼温宁,温宁背后莫名发凉,就听他补充道,“毕竟我从19岁开始就由学姐负责了,当然要知恩图报。”
“看不出啊你们还有这一层关系。”赵姐一边啃着桃酥,一边说,“不过你前女友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正好今儿堵车。”
“怎么就分了呢?”
“女朋友漂不漂亮呀?”
“还想不想继续了,你不后悔吗?”
一串问题像是炮仗甩开,炸的温宁一个措手不防,她被呛住,慌里慌张喝了几口水,然后眼神还没飘忽到对面,正好被梁怀远截胡,他一手拿着纸巾,一手端着水杯,温声道,
“别急。桃酥难免会有点噎人,再好吃也不能避免,我倒是知道有一家生鲜,味道很好。”
他说完,顿了顿,笑着补充,
“怎么吃都吃不腻的那种。”
“生鲜?还是要新鲜的才好吃,老了就一股腥味。”
宋知聿冷声插话,“哦对,说起这个,我记得学姐不爱吃这些生冷的。”
“是吧?”
他慢悠悠伸头冲在角落装鹌鹑的温宁笑笑,“我记得你,和我前女友口味很像。”
被他点名,温宁端着水杯,她瞥了一眼鞋尖,含糊道,“那还挺巧。”
“是挺巧。”宋知聿悠悠道,他捏着桃酥,嬉皮笑脸解释,
“所以学姐一定要好好尝尝,这东西是真难买啊,除了前女友,还没给别人买过呢。”
温宁觉得自己快被呛死了,她刚试图开窗,散一散车内的气氛,就听见宋知聿有力无气道,
“别开窗呀。”
“我冷,学姐。”
“那你身体还挺差的。小宋呀,上次就听说要不是温宁把你送医院,你差点就烧死了,这么年轻,可要好好锻炼身体。
啧啧啧,你看看我们梁主任,年轻,身体倍儿棒。”
赵姐摇摇头,叹气道,“都是为你好,看见你们这群年轻人,就像我的孩子,可要好好锻炼身体。”
“…………”
“…………”
温宁忍不住嗤笑一声,她悠悠找补,把话题转移回去,
“是啊。”
“可要好好补补。”
“说不定你前女友就是因为……”
温宁笑眯眯挑了挑眉,对着一旁靠着窗冷脸的宋知聿轻声道,
“嫌你虚。”
靠窗的人猛的一挣扎,神色苍白的锁定了她,温宁不急不慌,慢悠悠补充完,
“才和你分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