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钟艳宁压根来不及反应,而且这一撞的震荡也让她懵了,脑袋完全处于空白状态。
车辆坠入水中,通常不会马上下沉,而是有一两分钟的自救时间,不过那是在车窗关闭,车身密封性好,以及水面较为平静的情况下。
波罗乃兹开着车窗,这辆小车的密封性差,加上这几天刚刚融雪,江流特别湍急。
几乎是栽入江面的瞬间,汹涌的江水便犹如猛兽般无孔不入地从车窗和车间缝隙疯狂扑了进来,瞬间淹到两人腿部。
“快从窗户离开车子!”
陈飞平的吼声终于让钟艳宁回过神来了,打了个激灵,这才发现已身处险境。
连忙解开安全带的扣子,这会车头往下车尾往上倾斜,车里的人处于失衡状态,这也增加了自救的难度。
好在钟艳宁打小练过武,身手敏捷得很,在座位上借力狠狠一蹭,便如敏捷的兔子般从窗户钻出了车窗。
就这么半分钟的功夫,车子已经完全淹没了。
然而钟大小姐很快就想起了一件事——自己不会游泳。
激流咆哮,她的娇躯犹如浮萍,身不由己被卷着冲向江心,祸不单行的是,不远处出现一个漩涡,进入其范围之后,暗流便像一只无形大手,将她往江底拖去。
眼前越来越是黑暗,缺氧让她的视线逐渐模糊,心中升起无尽的恐惧。
我,要死了吗……
另外一边,陈飞平也早已自救脱险,他的身手比钟艳宁还厉害得多。
其实说不上脱险,因为车子坠江这种事对陈飞平几乎没有危险,早在找蚌精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在水里也能进行内呼吸,他甚至可以等车子沉入江底再慢慢悠悠走上来。
此时的他正在游向岸边,却是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附近没有见到钟艳宁的身影。
念力场!
神识突破肉身,形成了一个无形雷达,方圆二十丈范围以内的所有情况顿时了如指掌。
下一刻,他便发现了钟艳宁的人形光廓,然而奇怪的是它并非向岸边靠近,而是飞快地漂向江心,且迅速往下沉去。
怎么回事?
莫非她不会游泳?
陈飞平错愕了不到半秒,便回身往水中一钻,向钟艳宁所在之处游去。
他水性极佳,力量和体能更是无敌,在水里就像一条游鱼,不多时已追上钟艳宁。
这会的钟大小姐已经快被暗流拖到江底了,双目紧闭,完全失去了意识,陈飞平连忙把她拦腰抱住,往江面上浮。
念力场里那团橙红旺盛的光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减,不到几秒就只剩下豆大的烛光大小,这说明钟艳宁的生命之火已经极为虚弱,随时可能熄灭死去。
这时两人离江面还有一段距离,陈飞平急中生智,低头往钟艳宁的樱唇便亲了下去。
我可以进行内呼吸,或许可以为她延续气息。
那生命之火尽管只剩最后一丁点,然而却没有继续衰减到熄灭。
陈飞平不由得大喜,看来这是有效的,至少能让她暂时保住小命。
“哗啦!”
江面被破开,两人钻了出来。
然而陈飞平不敢怠慢,如今的钟艳宁尚未脱离危险,他一口气游到岸边,抱着女人的身躯依然轻轻松松爬上江堤,横放地上。
探了下钟艳宁的鼻子和心脏,他便脸色一变,没呼吸和心跳了!
不过陈飞平知道她还有一口气,因为那只剩豆大的光廓尚未完全熄灭。
得尽快进行心肺复苏,溺水的黄金四分钟相当重要,错过的话人基本就没了!
简单的溺水施救法陈飞平还是懂的,先是检查了下女人口鼻里没有泥沙和其他异物,便将其身体平卧,调整头部到中立位,开始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每按压三十下则进行两次人工呼吸。
如此过得一分多钟之后。
“哇!”
地上没有动静的钟艳宁张口吐出几口江水,随后激烈地咳嗽起来。
等她缓和了些,陈飞平这才把她扶着坐起。
“我,我没死?”
钟艳宁脸上茫然,想到刚才的事,心里头一阵后怕。
“没死!”
陈飞平拍了拍她的背部安抚。
“我以为我要死了,呜呜呜……”
趴在陈飞平怀里,钟艳宁哭出声来。
她是个成熟坚强的女强人,然而在面临死亡之时,谁都会感到恐惧的,也不能怪钟大小姐失态。
尤其是在漆黑无边的江水里,那种孤独和绝望极为强烈,要真是死了,自己的尸体亲人恐怕都找不着,不知会漂到哪儿腐烂或被鱼儿吃掉,这是让人更害怕的事。
过得了会,远处出现灯光,却是一辆出租车驶了过来。
“钟大小姐,先回家再说吧!”
陈飞平提议,四月省内昼夜温差极大,白天省会最高能有十几度,但到晚上就接近零度了,他有纯阳圣体倒是不怕,然而就担心钟艳宁病倒了。
“嗯!”
钟艳宁如今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尤为虚弱,对陈飞平自是言听计从。
将那辆出租车拦了下来,司机见到这一男一女半夜在江边,还浑身湿漉漉的,不由得大为奇怪,
“师傅,弄脏你的车子了,不好意思,这是打车费!”
陈飞平摸出一张伟人头,从窗口递了过去。
师傅点点头,接过伟人头:“上车吧!”
这么大一打车费让人很难拒绝,就算不给这么多钱,碰到这种事他就会载人的,座位弄湿了,用毛巾擦下又不是多大的问题。
出了这么大的意外,再加上这么晚了,钟艳宁不想惊动父母,省得两老担心,于是便没回大宅,而是让出租车去自己新家那边。
也是一栋小洋房,面积和陈飞平那套差不多,不过风格要更为精致一些,是钟艳宁亲自设计的。
“陈飞平,你衣服也湿了,要不先来我家,喝口水暖和一下,我帮你把衣服弄干?”
下车之前,钟艳宁主动发出了邀请。
陈飞平是为救自己而浑身湿透的,午夜外面接近零度,自己可不能过河拆桥,让救命恩人就这么湿漉漉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