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富旺脸上阵红阵白。
他辈分高,村里人多少都卖点面子,从来没被这么喷过,气得浑身发抖,手脚颤颤巍巍的:“小辈无礼,小辈无礼,我吃过的盐都比你吃过的饭多,什么时候轮到你跟我讲大道理了!”
这种老家伙都有一个相同的习惯,那就是自己说不过的时候,就搬出这句话压人。
“你看你看,族老不讲道理,说不过就会倚老卖老,这怎么服人!”
陈飞平看向其他族中青壮:“要不,各位周氏宗亲来评评理好了!”
“占了自己大哥大嫂的房屋田地,拿了屋里的值钱东西也就算了,还虐待自己侄女,让她们嫁给不愿意的人,逼得侄女逃出村子,哪怕凤婷嫁给了我,他们得知之后,找上门张口就要六千块彩礼,一分都不能少,各位周氏宗亲,你们认为这样的规矩对吗?”
众人闻言不由吃惊。
村里头几百块彩礼都算非常高的,而周启成问别人要六千块彩礼,你怎么不去抢银行呢?
他们都知道两夫妇是铁公鸡,还贪心得很,却也没想到他们贪到这种地步。
“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周启成和王莲英对凤婷凤娇好,就算拿了她们的房屋田地,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可是他们先不仁,还倒过来怪我们不义,这说得过去吗?”
“我相信,周氏定规矩的太祖太宗都是德高望重的,讲道理的人,绝对不会定这么不合理的规矩,你们说是不是?”
“如果真有这规矩的话,也是你们二叔公私自定的,身为族老,屁股歪,还无视公平公正,败坏周氏列祖列宗的名声!”
陈飞平这一顶大帽子戴下来,周富旺顿时慌了。
自己辈分再大,也不可能比列祖列宗还大啊,这话要传出去,族老身份可是要被质疑的,他涨红了脸:“你,你别胡说,我没有定这种规矩!”
陈飞平一拍手掌:“那不就对了,你自己都说没这种规矩,还让我守什么规矩!”
周富旺哑口无言,总感觉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
他平时训小辈很有一套,然而陈飞平那道理一套一套的,还会给人戴大帽子,周富旺就没见过嘴皮子这么溜的后生,居然给整不会了。
陈飞平又从兜里摸出一张纸,在众人面前展开。
“规矩说完了,现在咱再来说下法律,这是周启成和王莲英写的保证书!”
“上面白纸黑字,说得明明白白!凤婷凤娇父母的房屋田地归她们所有,还有他们之前拿走的值钱东西也得归还,公安那边写得很清楚,这是有法律依据的,她们就是父母遗产的继承人!”
“法律是郭嘉司法机关在党中央指导和支持下定的,二叔公,你是不是在质疑郭嘉和党中央的英明公正?”
周富旺:“……”
你给我戴个败坏列祖列宗名声的大帽子也就算了,连郭嘉和中央都来了,你这戴帽子的技术简直炉火纯青啊,一顶还比一顶大,不早生个十几年在WG时当红袖章太可惜了,不然就你一句话,我这把老骨头可能就得没!
堂堂族老竟然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不敢吱声,生怕一不小心就在陈飞平嘴里成了反GM分子,硬是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周凤婷和周凤娇惊喜,没想到陈飞平能舌战族老而不败,还将周富旺给唬住了。
而周启成和王莲英则懵了,就连族老也都拿陈飞平没办法,这救兵岂不是白搬了。
将保证书收起来,陈飞平大声道:“我丈母娘生前有只银镯子,她不在后被王莲英抢走了,你给我乖乖地交出来,不然咱们没完!”
那银镯子确实是王莲英拿的,然而陈飞平这都闹上门了,她怎能示弱,要是真把镯子拿出来岂不是承认了,面子往哪里搁。
于是她嚷道:“陈飞平,我没有拿什么银镯子,你可不要乱冤枉人啊!”
“你死不承认是吧,没事,那我自己进去找!”
陈飞平言罢,留下两条狗子看着姐妹花,自己就待往里闯。
周启成和王莲英连忙下意识地挡在门口。
“你们看看,他俩这是老鼠算卦——做贼心虚,镯子一定在里边,才不敢让我进去找!”
陈飞平冲着周氏宗族的那群青壮说道,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说一伙的呢。
王莲英强行解释:“这是我家,凭啥要给你进来!”
周启成则眼珠子一转:“陈飞平,我可以让你找,要是找不着,冤枉了人的话怎么着?”
那银镯子确实在屋里,不过他们放在了一个很隐秘的地方,陈飞平绝对翻不出来。
“要是冤枉你们的话,我当众道歉赔礼,再赔你们五千块!”
周启成闻言眼睛亮了,这可是个发财的机会。
陈飞平反问:“那要是我找到了呢?”
“我们也向你当众赔礼道歉!”
周启成留了个心眼,尽管他料死了陈飞平找不到,可是以防万一,赔钱的条件是不可能的,道个歉最多也就面子上不好看而已。
陈飞平哼道:“不只得在我面前道歉,还得去你们祠堂,当着族人的面在列祖列宗面前磕头赔罪!如果我找手镯期间翻坏弄坏了你们的东西,那也是你们自己的事,谁让你们不自觉交出来!”
“行!”
周启成犹豫了下,还是点头了,他不信陈飞平能找到。
五千块的诱惑实在太大,都能盖砖瓦房了,就算陈飞平把这土坯房拆了,他都不带心疼的。
“就这么说好了!”
陈飞平转向众周氏族人。
“周氏的各位宗亲,既然你们来了,那就给我和周启成做个见证!”
“要是银镯子找不着,五千块我一分钱不少他们!”
“可是我要是找着了,你们可得让周启成和王莲英去祠堂磕头赔罪,怎么样?”
陈飞平反客为主,众周氏族人你眼看我眼,不知道如何是好。
“没问题!”
周富旺抢着说道。
既然周启成敢说这话,那么屋子里要么没有镯子,要么藏得很好,陈飞平很难发现。
这五千块他多半得掏,周启成今天叫我过来帮忙,不往多了少,怎么也得分我个几百吧!
想到有好处,老东西就格外积极上心。
“二叔公,我让其他人见证,可没让你见证,你屁股这么歪,让我咋信啊?”
陈飞平的话让周富旺脸都气绿了,这小子瞅住机会就埋汰自己。
不过他开声表了态,其他周氏族人也都点了点头。
而姐妹花则很是担心,这么大间老宅子,里面杂物又多,要是叔婶把银镯子藏起来,要找谈何容易。
陈飞平嘴角则挑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他敢放狠话,是因为确定银镯子在屋子里,而且藏在哪都知道。
把念力场一开,屋里头有只蚂蚁都瞒不过他的感知,更何况是一只银镯子!
不过,我不会那么快找到的,先把周启成的房子拆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