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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 6 章

作者:君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突破禁制的时间比宁宣预想中快了很多,灵力如此低微,说明施法者非常虚弱,或是遭遇了什么重创。


    许是淋了一天雪的缘故,马车里的温度比外边还要低,宁宣刚弯腰进入车内,便听到黑暗里男子微弱的喘息,让她想起野兽蛰伏时发出的声响。


    “滚出去。”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男人低沉的声音变得很清晰,宁宣感受到拂面而来的杀气,动作顿住,求生的本能使得她不敢前进半步。


    “公子,我是宁宣。”


    她尽量放柔声音,表示自己并无恶意,颤抖的声线暴露她内心的不安。


    “谁允许你进来的?”


    陆知衡的声音近了,冰冷的吐息喷洒在额头上。


    宁宣心紧了紧,她能感觉到他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依然是居高临下的姿态。


    “我自己破了禁制闯进来的。”


    在这一点上,宁宣没有骗他。即便现在撒谎,事后陆知衡清醒了也会发现。


    陆知衡静了静,刻意压低了喘息。


    “你是不是不舒服?”宁宣察觉他似乎在承受什么痛楚,摸索着前进一步,想靠近些,额头却撞上他下巴,黑暗里陆知衡疼地嘶一声。


    与此同时,她摸到陆知衡撑在膝上的手,几乎感受不到是个活人的手,像是一块冻硬的冰块。


    早上他的体温虽然低但也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不像现在,宁宣几乎冷得立刻收了手,那寒气缠绕在她指尖,挥之不去。


    “对不起……这里太黑了,我不是故意……”


    “你怕我。”


    虽然知道他看不见,宁宣还是很诚实地点了头。


    她听到陆知衡冷笑一声。


    “怕我就离我远点。”


    宁宣的心在完成任务和逃命之间左右摇摆,最终做了决定。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不如试一下,说不定会有转机。


    她忍着严寒,慢慢包裹住他的手背,真诚道:“不是你说在你有需要的时候,我就算下一秒死了也要出现在你面前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需要你。”陆知衡顿了顿,“你可以走了。”


    “可是你身上好冷好冷。”他嘴上拒绝了她,手却没抽回去,宁宣继续大着胆子道,“我身上很暖和,我可以温暖你。”


    宁宣试探着直起身子,陆知衡的微凉呼吸移到了她鼻端,与她滚烫的呼吸交缠到一起,神奇地调和成温和的气息,过渡进彼此的身体,她耳尖莫名发热,却无师自通地懂了什么。


    宁宣心下一横,扑过去环住他的腰身,用自己的体温软化他,像哄小孩一样道:“这样就不冷了。”


    陆知衡冻到空白的脑海忽然喷出一注热流,源源不断的热意从腰间扩散,他冻结的血液忽然开始融化,带着一股酥麻的感觉流淌在四肢百骸。


    这种感觉新奇,令人上瘾。


    她像一团热烈的火焰在无边的黑暗燃烧,炙热到他失明的双目慢慢有了知觉,只觉那火太亮了些。


    他压下眸底的冲动,克制地没有回抱身前的火焰,凭借所剩无几的理智,极其认真地问她:“宁宣,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宁宣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个拥抱而已,又不会怎么样。


    她懊恼地想,怎么都修仙了还在乎凡间的繁文缛节,堂堂修仙圣地沧澜,还不比她们合欢宗快活自在。


    她收紧双臂,用力拥抱他,心里默念自己抱了个冰块,那些情话便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出来:“我愿意的。能和公子亲近,是我的福分。不是公子说,我的一切都属于你吗?”


    陆知衡沉默着没说话,宁宣看不见他的神色,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但总归没有推开她,这是个积极的信号。


    她想到师傅说有些男人性格清高,嘴上说着讨厌不矜持的女人,其实心里十分喜欢女人主动讨好他,根本拒绝不了女子投怀送抱,这种时候要趁着男人沉醉时,学会“得寸进尺”。


    宁宣暗自调整呼吸,松开他的腰身,双手慢慢攀上他的肩膀,那股冰冷的吐息似乎比之前重了些、近了些。


    她生疏地抚上他的脸庞,确认好嘴唇的位置,一闭气就贴了上去。


    只差一厘时,陆知衡突然动了。


    他力气之大,一手揽过她的腰往上提,天旋地转间,宁宣扎实地坐到他腿上,陆知衡将她整个人按在怀里,铜墙铁壁一般控制着她。


    宁宣扑了个空,整个人如坠冰窟。


    方才抱住他腰时,她没有完全贴住他,两个人之间还隔了些许距离,最多只是手臂冷。


    现在被他强硬地搂在怀里,只觉浑身的热气都在流失,下意识便要推开他。


    她像掉进冰湖之中,越挣扎越下沉得厉害,最后干脆被他按住脖颈,头卡在他颈窝处,乱蹬的双脚也被死死夹住,浑身像上了锁链,动弹不得。


    宁宣欲哭无泪,被冻得连打几个喷嚏。那是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冷,贴在身上像是刀割一般。


    “你放开我……我喘不过气了……”宁宣冷得牙齿打颤,说出的话也含含糊糊的。


    陆知衡毒蛇般的声音在耳廓响起:“是你自己答应的,没人逼你。什么都不付出便想得到,是不是太贪心了?既然如此,那便好好体会我的痛苦,和我一道沉沦……”


    “陆、知、衡。”


    宁宣齿关艰难地蹦出几个字。


    在失去意识前,她模糊地听到陆知衡得逞的笑声。


    “下次记得要叫公子。”


    -


    翌日宁宣醒来时,马车已经走到山脚下。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梦里是一片冰天雪地。


    从记事起她就讨厌炎热的夏天,因为体温比常人高的缘故,初春开始她的房里就常备着冰块。


    冬天是她一整年里最爽利的季节,所有人都穿上臃肿的棉衣时,她仍可以漂亮地穿上轻薄的秋衣,在一群人里显得格外瞩目。


    拜陆知衡所赐,从昨夜起,她开始讨厌冬天了。


    她从不知道寒冷到极致时,会是那等痛苦,每当她自发地产生一点热度,便会被他吸收,将她榨干,变得和他一样寒冷才肯罢休。


    马车晃晃悠悠地朝城门驶去,宁宣醒来时,车内没了陆知衡的身影。


    风吹动帘子,透过间隙可以看见陈修一脸肃然地骑在马背上,眼下结了一层乌青。


    “陈大人。”


    一开口,宁宣自己都惊讶了。她声音喑哑得厉害,嗓子又干又涩。


    陈修关切地看过来,眼神复杂,语气变得疏离,好像昨天亲手喂汤的人不是他。


    “宁姑娘有什么吩咐?”


    “你知道陆仙君去哪儿了吗?”


    宁宣想既然昨夜她是在众目睽睽下去找陆知衡,也就不用遮掩,直接问他的去处。


    陈修握住缰绳的手紧了紧。


    “陆仙君先行骑马回城,替你买药去了。”


    宁宣摸了摸自己的脸,惊讶道:“为什么给我买药?买什么药?”


    陈修一看她不记得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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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事,压着心中的酸涩,温言道:“昨晚你起了风寒,病得糊涂,非要歇在陆仙君马车上,拦都拦不住。”


    宁宣心中惊异更盛,她顺着他道:“我竟然干出这种事……我自己都不记得了,真是丢人。”


    “宁姑娘不必自责,人在病中脑子不清醒是人之常情。”


    “那陆仙君什么反应?”


    陈修眼神一暗。


    “陆仙君怕你出事,在马车里陪你待了一整夜。”


    宁宣尴尬地笑了笑,放下帘子,借口口渴跑到隔壁的马车讨水喝,顺便问了昨晚上发生的事,不出所料,和陈修是一个说辞。


    这下她可以确定,陆知衡篡改了所有人的记忆。


    这做派,哪里像仙门正道?


    宁宣忽然庆幸,他没有顺道把她的记忆也篡改了,否则自己就白牺牲了。


    她托腮望着窗外的风景,劫后余生地想,好歹知道了陆知衡的秘密,也算是有所收获。


    正午时分雪停了,日光在皑皑白雪上闪烁金色的光影。


    一行人进了城,拐了七八个巷子,来到一处三进的宅院,装潢质朴古老,看风格大约是十几年前所建,东边隔着两条街的距离就是城中最热闹的集市,给人闹中取静之感。


    毕竟男女有别,同住一晚上已是出格,官兵们安置好众人便整齐地离开。


    陈修离去时看了宁宣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宁宣想到他处处照顾自己,便提着裙边跑到门口,探出圆滚滚的脑袋,问:“陈大人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


    陈修视线落在她粉嫩的脸颊上,抿紧唇道:“姑娘等我几日。”


    他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便转身策马走了,宁宣在原地呆了呆,觉得有些好笑。


    陈修走后,宁宣转身往后院沐浴,姑娘们各自选好了房间,剩下间最小陈设最旧的给她,王若青自然而然地占了主院,甚至有几人已经提前开始适应身份,帮她端茶倒水。


    宁宣前脚路过她院子,后脚就被泼了一身水。


    “哎呀,怎么走路不长眼的,朝人家身上撞。”王若青身边站着的女子手里端着木盆,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宁宣低头看自己湿哒哒还在滴水的裙边,一股气冲上头顶。


    谁知道是不是洗脚水,真当她是面团捏的?


    她笑了笑,故意恶心她们道:“王姑娘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殊不知就算没有我,陆知衡也看不上你。不妨告诉你,昨夜我和他有了肌肤之亲,陆郎可真厉害,我到现在都腰疼嗓子哑。”


    众女除了王若青都经人事,怎会听不出她话里的含义,唰的一下红了脸蛋,王若青懵懵懂懂知道一些,又气又羞,她说不出荤话,只能指着宁宣你你你。


    宁宣看她这样,心情舒畅不少,但还不够,她从上到下将王若青打量一番,露出满意的表情。


    “王姑娘出落得如此整齐,我也不是小气的人,若你当真心慕他,我和他说道说道,指不定他愿意纳你做小,咱们姐妹和平相处。”听说民间女子以给人做妾为耻,宁宣挑衅道,“不如先叫声姐姐来听?”


    一席话说完,宁宣以为她们必然羞愤地抬不起头,可是事实好像不是如此。


    王若宣不再张牙舞爪,甚至低头下做娇羞状,其他人一副花痴的表情。


    宁宣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们好像看的是她身后。


    “说够了?”


    一道清冷的男声飘入耳朵,熟悉的男子气息逼近,身前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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