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蘅发现霜阙的生活极其无聊,每日不是看书,便是用木头做一些小玩意打发时间。
就这样时间一晃便是半个月,期间没有一个人来过。
窗外天空渐黑,夕阳被天际线吞噬,屋外刮起狂风,将木屑吹得到处都是。
霜阙走出院子,去关那被风吹得吱呀作响的院门。
“村里怎得来了这么些道士?”
有议论声从门外传来,他关门的动作跟着一顿。
“这你都不知道?
村里闹瘟疫,前些日子来了一群白袍道士,说有妖物作祟,要献祭女子才能安抚。
这不今夜便是吉时,那魏家姐儿这会儿估计已经绑在祭台了。”
霜阙眼睫低垂,一动不动地站立了半晌,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雨淅沥沥地落下,击打得蔷薇花颤巍巍地低下头。
花瓣被雨水打湿缓缓飘落,飞入他尚未整理好的衣领中,凉得他打个激灵。
倏而他好似清醒过来,推开门飞也似地向某处奔去。
魏蘅虽知这里只是他的记忆,但还是忍不住跟在身后。
她敢肯定,今夜便是那个改变霜阙命运的日子。
果不其然,当他们匆匆赶到时便见身着红衣的魏长乐被绑在祭台上。
“长乐!”霜阙飞奔过去,解开她身上束缚却被阻止。
“这便是爹娘给你寻的婚事?”
“他们觉得我丢脸,又怎会找好婚事给我?”
魏长乐哭红眼眶,将手中合卺酒递给他。
“我知我活不成了,你帮我完成这仪式,好不好?如此便当是我嫁过你了。”
魏蘅想叫住霜阙,但他只是一只小蝴蝶,什么也阻止不了。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化身巨蛇将周围白袍道士杀个片甲不留。
尸山血海,血流成河,霜阙怒吼向那高台之上头戴面具的白衣道人冲去。
然他的身体却不知为何失去法力,重重摔在地上。
“真可怜啊,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道士一步步从高台石阶上走下,单手结了个印,数十条红色锁链从地底飞出,死死缠住霜阙脖颈,让他一时连抬头甩尾都做不到。
“你是谁!”霜阙疼得唇颤。
“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只见那面具男缓缓摘下面具,漏出一张满是狰狞疤痕的脸。
“记好了,我叫卜元道。”
霜阙哼笑出声,转头看向魏长乐。
“为何要害我?”
魏长乐缓步上前,抱住他的肩膀,嘴角虽噙着笑,但泪水却止不住流了下来。
“我怎么会害你呢,我只是太爱你了。
我怕,怕哪天你真的离开,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她缓缓直起身,眼神从痴迷变得狠厉。
“没有你我会死的,与其我死不如将你永远困在这,这样我便再不用担心你乱跑了。”
淅沥沥的小雨依旧不停,似是想彻底淹没这个春天一般。
霜阙被残忍剥皮挖骨,却从始至终没有哼上一声。
眼睛直直盯向某处,但眼底却是一片荒芜。
“师傅,为何不直接杀了这蛇妖。”
卜元道身旁立着一身材瘦弱的少年,从眉眼隐约可辨认这人正是年轻时的子玄。
“他还不能死,他的身体还有大用!”
眼眶早已红透的魏蘅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直至蝴蝶身体逐渐消失,彻底失去意识。
*
四月底的清晨还有些微凉,不知何时飘落的蔷薇花瓣黏在霜阙发间。
宛若冬日落雪,仿佛再晒一会儿,便会和眼前人融为一体。
霜阙侧躺在牛车上,用稻草在魏蘅鼻子下不停摇晃。
听说用这种方法可以唤醒熟睡的人,不知等她醒了会说些什么?
是傻笑讨好还是无语撇嘴,他实在是太好奇了。
魏蘅转了个身和霜阙面对面,嘴里咕噜着一大串。
霜阙凑近她,呼吸轻浅,熟悉的淡香萦绕鼻尖,让他禁不住弯了眼。
“霜阙。”
连做梦都在唤他名字,她到底梦见了什么?
想到这,他加快了手上动作。
魏蘅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眼睛瞬时睁开。
大梦一场的她还沉浸在回忆的压抑中,一睁眼看见的便是霜阙的脸,心里竟升起一丝怜爱。
但当她看清他手中稻草时那股怜爱之情便荡然无存了。
魏蘅坐起来,感受着萦绕在鼻尖若有若无的牛粪味儿。
“我们这是去哪?”
霜阙将胳膊枕在脑袋下面,闭上眼。
“慕城。”
“慕城?”魏蘅惊喜瞪大眼。
这是要带她去解毒吗?
霜阙似乎猜到她的想法,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懒散开口。
“去找我那遗失的三块脊骨,顺便帮你解毒。”
忽地系统播报声适时响起。
“宿主,当前救赎值25%。阶段任务二开启,请帮助蛇妖霜阙寻回脊骨,任务完成可发放任务奖励,请宿主认真攻略,争取早日回家。”
魏蘅喜笑颜开,但似是又想起什么,犹豫许久终于将话问出口。
“那个,盘龙村人......都还活着吗?”
霜阙猛地坐起来。
“面对救命恩人漠不关心也就罢了,竟还有闲心关心害你的人,白眼狼!”
魏蘅被霜阙说懵了,印象中他是那种沉默寡言的人。
上次一股脑说这么多话还是祭坛上,看来这次是真生气了。
“嗨!我这不关心则乱吗。”她讨好摇摇他的衣袖,小心翼翼道。
“那......你可受伤了?”
霜阙抽回胳膊,负气转身不理她。
魏蘅无语,她记得回忆里这厮对魏长乐还挺宽容的,对她怎么这么小肚鸡肠?
难道这便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吗?
她眼睛转了转,凑近霜阙,悄声道。
“你不是说注定要屠戮盘龙村吗?怎么改变主意了?该不会是因为我吧?”
“和你一丝关系都没有。”
霜阙闭上眼,又仰躺在牛车上。
“我饿了,去给我找点吃的。”
魏蘅环视一圈,肉眼可见的地方连跟杂草都无。
“这荒郊野岭,让我去哪儿给你找?”
轮滚滚,芳草依依,静谧山路之上魏蘅大叫声伴着清雾飘了好远好远。
*
二人在路上行了一整个白天,到了夜里粒米未进不说还被突降大雨淋了个透。
好在途经一座破庙,有屋顶遮雨总比在车上淋雨强。
夜里湿冷,魏蘅升了火,不停在一旁搓着冻僵的手脚。
霜阙走到她身边将一毛茸茸地东西丢在她脚边。
她条件反射低头,便见一只死得不能再死的野兔瞪眼盯着她,让她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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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汗毛倒竖。
“你干嘛!”
魏蘅愤怒看向始作俑者。
霜阙勾勾唇,坐到篝火另一侧,
“特意抓给你吃还不领情!”
她拳头硬了,真的好想锤他一顿!
“你这样吓唬人,是不会有朋友的。”
说到这,魏蘅忽然想起霜阙记忆里那个一身黑的小老头,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若有朝一日自己也能通过霜阙和他搭上关系,也在阎王爷手里谋个差事,岂不是可以不受轮回之苦了!
但霜阙被镇压百年也不见那小老头前来搭救,估计关系也就那样。
霜阙看魏蘅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坏笑的样子便知她又在想些不切实际的事,想逗她两句,天上便降下一记闷雷,破庙大门被吹开。
雨雾伴着轰鸣之声闯进来,险些熄灭篝火。
霜阙护住篝火,魏蘅壮着胆儿跑过去关门,却被忽然伸进来的一只手止住。
都说真正恐惧的人是不会大叫的,她现在便是这样。
双拳紧握,倒抽凉气,眼睛不停眨巴,活向洞窟里被霜阙吓到麻爪的小老鼠。
霜阙看了看来人,又瞥了眼石化的魏蘅,有些无语。
话说这丫头跟着他大场面也算见过不少,这胆子怎得还这般小。
看来还得再搞些事出来给她练练胆儿才行。
火光摇曳,雷雨声声。
不大的破庙中几人心思各异,一时竟陷入诡异的静谧之中。
“姑娘,在下周延,我师徒二人途经此地,偶遇大雨,能否容我们留宿一晚。”
魏蘅从惊惧中缓过神。
再看来人,原是身披蓑衣,一老一少两人。
“可,可以。”她侧侧身。
周延道谢,搀扶着同他一起的那位老者走到破庙另一边坐好。
手下不停,连蓑衣都顾不上脱便开始升起火。
只可惜夜里雾重,再加上下雨,尝试多次都以失败告终。
周延叹口气,想着要不要放弃,忽听一个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不如一起烤吧。”
其实魏蘅本不是什么爱管闲事之人。
只是觉得这年轻人自打进来就一直照顾着身边的老人,很是孝顺,让她莫名有几分动容。
周延本想拒绝,但看见嘴唇都冻紫了的师父还是点了头。
“谢姑娘,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周延扶着师傅到篝火旁坐下后便脱下包袱,在里面一顿翻找。
没一会儿便掏出几个馒头,还贴心递给魏蘅两个。
“谢谢!”魏蘅看了眼正神游天外的霜阙,笑呵呵接下后便开始低头找起树枝。
“不必言谢,这是报答姑娘的善举。”
周延傻呵呵一笑,漏出两颗虎牙,看上去很是讨喜。
“看您面相便知姑娘是少有的善良之人,若多行善事,福报定不会少。”
魏蘅被小伙子哄得一愣一愣,没一会儿便自来熟地与他研究起如何烤野兔了。
不禁让实际年龄二十有五的她心中一阵感叹,奶狗弟弟是真的香!
“不是自夸,我和师傅在外游历多年,练就一身烤野兔的好手艺,姑娘若是信我便放心交给我来烤。”
“真哒?那我更该好好学学。”
正在二人忙活得热火朝天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贴着魏蘅耳朵响起,吹得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原来是道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