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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老宫女

作者:黛金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无涯岛。


    下人们抱着宫婉,在路上耽搁了几天,很快就被送到了无涯岛。抱着宫婉来的是宫府的下人。


    一个是姜姨娘的贴身丫环厉美丽,便是后来的厉嬷嬷;另一个是宫廖的书童宫渭。这算的上两人彼此信任的人。


    宫廖的父亲宫宜良虽然是在这里出生的,但是很年轻的时候便考出了无涯岛,他们在这里本就没有什么族人,有的只是一些老相识。


    宫婉送到这里,便是交给了宫婉曾经熟识的人青薇姑姑。


    青薇姑姑其实也算不上多么熟识,至少有过几次照面。当年青薇姑姑在宫中是个宫女,年龄大了以后便被送出了宫,安置的地方就是这里。


    在宫廖很年轻的时候,经常跟着父亲去国子监做洒扫,没事的时候也会爬到宫里面去玩。


    青薇在做宫女的时候,便是一个思维很活跃的人,胆子很大,经常偷了主子的首饰拿出来卖,偶尔会带些胭脂水粉回去。


    帮着做这些的人,便都是经常出入宫中的陌生男子,有的是小太监熟识介绍的,有的是自己认识的,有的是哪个宫女的表亲。


    宫廖便属于青薇自己认识那种,因为宫廖经常进出宫中,便经常帮着青薇当卖一些首饰,偶尔还会弄些胭脂水墨带进来。


    一来二去,两人算是熟识了。


    青薇总是干这样的事情,哪里有不露出马脚的道理?时间长了就被发现了。在她快出宫的年岁,竟然被打了一顿,逐出了皇宫。


    到了年岁自然出宫的,都不好意思留在京城,何况她是被赶出来的?只想找个地方重新生活。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千里之外的无涯岛。


    她去无涯岛的时候,第一个告诉的人便是宫廖,不是相信宫廖,而是觉着和他没有什么冲突。再说了,她即使被赶出来,也不是偷偷摸摸出来的,也是被皇家赶出来的。


    那个时候的宫廖闲来无事,还送了她一程。直到她登上了无涯岛。


    这么多年,两人都没有书信往来,若不是要把宫婉送到无涯岛去,宫廖几乎不记得这位老宫女了。


    宫渭和厉美丽登上无涯岛的时候,怀里都揣着宫廖的信件。知道大概的位置,找这么一位非常特殊的人,也不是很难。


    两人很快便找到了那位青薇姑姑。


    青薇姑姑在宫中就不是一个手脚利索的人,也不是一个规矩人,若是老老实实的,怎么会被赶出皇宫?


    回到无涯岛的她,天高皇帝远,再加上无人管束。最主要的是她有一个远方的表姐在这里,其实她奔着无涯岛来,不单单是因为名声的问题,最主要的还是这个远方的表姐。


    表姐是个寡妇,但是年轻貌美,不知道她本来的名字叫什么,大叫都称呼她嫣红,说她是夜夜做新娘。


    开始的时候,大家还大街小巷的谈论,觉着好奇,这时间长了,听到的传言多了,便再没有人说什么。


    提到她名字的时候,便直接称呼她嫣红,说就是以那个为营生的。后来的嫣红便收了几个流□□子,长得好看的、不好看的,干脆就做起了那个营生。


    自己好端端的一个家院,门楼上还挂起了一个扁牌——嫣红楼。这可比她单做的时候,日子过得舒坦多了。


    来这里逃亡的人很多,很多女子为了活着,只能去找她,时间长了,也跟着做起了那门子生意,越做越好。


    为了吸引更多、更有身份的顾客,嫣红还专门请了教习的娘子教她们,如何吸引住那些男子。


    这样嫣红楼的生意便越来越好。


    青薇回到无涯岛投奔表姐的时候,正是嫣红楼开始的初期,但是赚的也不少。表姐还养得起她,没让她立即做那样的营生。


    她是一个老宫女,尤其是在无涯岛,要么是土生土长的无涯岛人,会有人张罗着找个家室。她来路不明,而且年岁很大了。


    再加上宫中养着的肤白貌美,谁会来提亲啊?尤其是还有这样一个表姐。说她不是这样的人,别人也不相信啊?


    表姐已经走上了这样的路,她怎么会让嫣红也走向这条路呢?但凡还有其他的路,嫣红也不会让她进嫣红楼的。


    她便在附近的杏花村远远的给她置办了一个宅子,宅子不是很大,但是生活起来很惬意。青薇来无涯岛不久,便住到了这座宅院里。


    一个人无聊的时候,也会去嫣红楼里坐坐,但每次时间不长,就会被表姐赶出去。


    这可不是宫里,有那么多的规矩守着。不得不一个人打发漫漫长夜。这是宫外,而且很多经历她还没有呢。自己的容颜在一天一天的老去,若是在老的时候还没有一个伴,岂不是这一生都白白的过了?


    此时的她需要一个男子,陪着她渡过漫漫长夜,也不至于那么孤单。可是这样的男子哪里找呢?


    好男人即使可以找到,也早已经成家了。再说了,人家也不会娶她啊?


    嫣红几乎把无涯岛上的媒婆都找来了,可是什么用呢?最好的一个便是给一个老态龙钟的员外做小妾,若是如此的话,她还不如不找,年轻的时候就是在宫里伺候人的,难不成老了也去伺候人?


    最起码在宫里的时候伺候的是妃子或者娘娘,提起来也是有面子的事情。这个老态龙钟的员外,什么也做不了,有一天还得她端屎端尿。


    她越想越觉着委屈,后来便直接拒绝了。


    再后来也便没有多少媒婆登门了。大家都知道她嫣红表姐就是做男人生意的,她还能缺了男人吗?


    她的年岁便越来越大,有一次聊天的时候,有一位村妇比她大了三岁,马上要当奶奶了。


    她还能坐的住吗?


    这样的事情,即使是青薇不说,嫣红也着急啊?她接触的男子是不少,但是这些男子基本上都有家室,即使是没有家室偷偷摸摸来这里的,难不成嫣红还能给找个这样的?


    物色了好久,终于有一天,嫣红楼里来了一个男子,一个落魄的穷秀才,穷的身无分文,来这里只是为了一口吃得。


    这个男子叫张无为,进京赶考,坐船误入了这里,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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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偷走了,身无分文,眼看马上就要饿死了。


    不得不来这里,只要给口吃得,做什么都行。


    嫣红留下了他,酒饱饭足之后,张秀才提出要感谢她,做牛做马都行。嫣红还有什么需要感谢的?


    一直以来都是她伺候男子的,现在换成了男子伺候她。她竟然越来越上瘾了。


    张秀才被她养了半年多,后来便越发的英俊了。


    有一次青薇无意之中去嫣红楼的时候,看到了这个张秀才,一眼便看中了。嫣红这段时间也正好忙着别的男子。


    尽管和张秀才在一起的时候是极为舒服、惬意的,但是她深知,若是没有银两,这个张秀才岂会留在她的身边?


    她还的好好的赚取银两。还得好好的伺候男子。


    有时候便直接不回张秀才住的屋子了。张秀才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在第一次见到青薇的时候,他深知青薇的来历,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干柴烈火,两人很快就进入了温柔乡。


    张秀才和嫣红生活了这些日子,已经很会了。第一次有这种经历的青薇一下子便沉沦了进去,此生非他不可,也不能没有他。


    张秀才一下子就成为了她的命。


    两人偷偷摸摸在一起几次之后,青薇便去找嫣红理论,说是有个这么好的男子,表姐偷着藏着也不给她。


    嫣红微微的叹息一口,道,“本也是有这个打算,只是这个张秀才也就是个逢场作戏的,对我们这里的女子本就没有那么真心。”


    早已经坠入爱河的青薇哪里会听得进这些?非要和张秀才在一起不可。


    嫣红也无可奈何了,养了张秀才这么久,好吃好喝的供着,不让他做活,只要好好读书就行。没想到她一段时间不在,就移情别恋了?


    于是她让张秀才选。


    张秀才当时犹豫了,似是不知道选和谁在一起了。嫣红终是伤了心,她感觉自己就是养了一头白眼狼。


    没让他再选,直接把他赶出来了,不允许他再来嫣红楼里找她。


    就这样,青薇便和张秀才一起生活了。


    张秀才是个读书人,也不会做什么活,两人就仗着青薇的那点积蓄生活,开始的时候还能撑着,后来便撑不住了。青薇不得不到处做些针线活养活张秀才。


    日子过得穷困潦倒,家徒四壁。


    宫婉就是这个时候进入这个家庭的。当时的宫廖还算是有良心,来的时候给带了一百两银子。


    这一百两银子本是养宫婉的,也算是进了两人的腰包里。


    他们深知,这就是摇钱树,养着宫婉,京城便会有源源不断的银子。当然他们也清楚,这是个不被看好的小姐,若是可以被看好,还用来这里吗?


    来的时候,宫廖在信中说得很清楚,三小姐的出生使得老父亲死掉了,说是命带不详,天煞星降生,会带来霉运的。


    就他们现在的状况,吃了上顿没有下顿,还有什么霉运?看在一百两银子的份上,高兴的接受了宫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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